第四百六十七章 聲名受損
馬副官和大帥就相當直接,不聽話的人都封了,殺了就是,那麽多人都活不到第二天,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認定這些閑來寫字搬弄的人都是吃的太飽了找事。
傅靜之上一世經商,也曾經被人詬病,後來法國領事說她好,安排報社采訪了她,稿件發出去真是很有用處,既是有了知名度,也少了很多非議。
上官睿自然是不需要知名度,可卻怕眾口鑠金,從前上官睿默默無聞所以不需要應付這些,如今這樣的身份地位早已經不是從前,不能再不當回事。
就算是大帥也要在一眾記者麵前親自放了刺殺他的學生刺客,方顯得進步又胸懷寬廣。
若是上官睿未來不會弑父殺兄,她倒覺得這樣聲名受損也沒什麽,哪怕是大帥授意的,至少也是能讓大帥安心,可是上官睿如果是走向弑父殺兄的這條路,那他的聲名就不能有所汙損。
等到弑父殺兄那一天,他將徹底的聲名狼藉,上一世他還沒有強搶別人妻子這種事,要是兩者疊加,到時候恐怕就徹底的失了民心。
弑父殺兄,忤逆不孝,強搶別人妻子,荒亂無道,日後他要是不甘心權利隻在這一方,想著再圖未來,他就不能擔上這樣的聲名。
一切事情都必須有一個足夠好的交代,在名義上能說得通的理由。
這個理由不但要能說得通,最好還能顯得冠冕堂皇,十分正義才好。
馬副官見她看著是想著什麽,又跟她細細解釋:“太太,不是我不讓您見人,是您不知道那些記者,整日連大帥都不放過,最擅長胡寫亂寫。大帥開粥棚給流民施粥,他們就說大帥這是收買人心,還去現場挑說粥太稀,轉頭又說大帥苛刻。”
上官霖畢竟是軍閥起家,文化也不深,當然得不到新思潮下言必談海外、國外的這些記者文人的青睞。
馬副官還在數落,好像數也數不清:“大帥覺得既然這樣,幹脆就征兵,讓流民有口飯吃好過餓死,這群人又寫大帥戰爭販子,壓榨最後一滴血。大帥要是不管,他們又寫大帥冷血無情。有群流民占山成匪,大帥派兵去管,他們知道竟然是在報上寫大帥官逼民反如今趕盡殺絕……”
傅靜之聽著馬副官說,這也的確是問題,好在大帥脾氣雖然爆,可是在人前盡量也是哈哈一笑當作沒事,不然會被寫的比這個還誇張百倍。
上官睿就是那個日後被寫的誇張百倍的人。
上官睿弑父殺兄之後,本來對大帥上官霖都十分不客氣的報社文人都紛紛把上官睿寫成萬惡之徒,滿手血腥,殺人不眨眼,擅長挖心吃人的冷血軍閥。
上官睿當然可以不在乎,可是也著實是非常影響觀感。
傅靜之看向馬副官,開口問:“大帥對這些就聽之任之,沒一點辦法?”
馬副官說:“那有什麽辦法?筆在對方手裏,嘴在對方臉上,抓了一波殺了一波,報館也查封了些,他們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還是繼續寫,洋人說這個是進步的,既然都說進步了,隻能是聽之任之,不然當初刺殺大帥那個刺客怎麽還能放了?還不是因為是個進步學生,做做姿態給報社那些人看。”
馬副官平常也是穩重的,難得一口氣說這樣多,顯然是多年來也被這些苦惱的厲害,滿腹怨氣又無處說。
大帥都得讓三分的,他一個副官又能如何。
傅靜之聽著,側頭問小田:“你覺得怎麽做?”
小田不懂這些,想了想說:“理他們太煩了,不理就好是,也不會少吃塊肉,也不會挨槍子兒。”
小田竟然把“少吃塊肉”排在“挨槍子兒”前麵,聽的傅靜之不由的笑了笑。
馬副官瞪視小田,小田手裏拿著包栗子正在吃,根本顧不上理馬副官。
傅靜之說:“馬副官替我找兩個記者來。”
馬副官當然不肯,連說:“二少這幾日去軍營裏整頓,專門叮囑我留在這裏看著您,就是看我踏實,我要是做了這種事,不就辜負了二少,這絕不能,玩意您有點什麽閃失,那些記者也沒什麽正經人,太太您別以為他們都是跟您一樣讀過書的,這讀書人之間,差距也大了去了,有的是讀過書的蛀蟲,比沒讀過書的還要可怕的多。”
傅靜之聽他最後說的這幾句,格外問:“你這話是誰說的?我聽著……”
馬副官直接答:“聽二少前幾日說的,我就學了來。”
傅靜之卻知道上官睿說的才不是什麽報社什麽記者,上官睿說的讀書人是李慕南。
想來這幾日正是李慕南鬧的正歡,滿報紙的嚷嚷上官睿搶他妻子的事情,上官睿大概既不願意理會爭執,又不堪其擾,才說出這麽一句來。
不過說李慕南是讀過書的蛀蟲,還說比沒讀過書的可怕的多,這大概是真讓上官睿頭疼了吧?
打也打了,如今隻剩下直接殺了,可直接殺一方麵過不了大帥那一關,另一方麵也會被人詬病,大約也得忌諱著她。
馬副官說:“太太您安心養著,別管這些煩心事,大帥和二少都受不了這些人,您要是出頭,他們還能寫出您的各種難聽話,到時候二少看了更要生氣,二少自己的事情還能忍,要是他們寫了您,二少封報館抓人,衝突才更大。”
說的都是道理,傅靜之如今連床都難下,萬事謹慎,何況馬副官說了不行那就是不行,絕不會替她去找人的,小田眼力不行,找記者這事做不來。
這樣想著,也就隻能是作罷。
馬副官在這點上著實強硬,絕不敢讓傅靜之有半點差池。
也是難得,馬副官看著自己這樣一強硬,傅靜之竟然真是聽話了,立刻就又說:“太太您好好養著比什麽都強,二少一心就想您好好的,二少如今許多事都應付的了,您放心就好……”
說著又看一眼小田,補充說:“也就別讓小田再出去找人了,他不擅長,再說我就在外麵,他想帶個大活人進來絕不可能。”
小田吃的正香,兩個手剝栗子上那層毛茸茸的薄皮,剝的正凝著眉頭,聽到馬副官說,茫然的抬頭。
傅靜之也就不說話了。
馬副官見狀十分得意,覺著自己竟然又拗得過傅靜之的時候,真是難得。
隻要是能讓傅靜之好好的,別再出什麽問題,也就不枉費上官睿叫他在這裏盯著傅靜之了。
上官睿現在還談得上信任的人就剩下他一個,他實在不願意再辜負上官睿。
“傅小姐您休息,我先下去。”馬副官怕傅靜之又找出什麽話來問,幹脆是說。
說完立刻就走,都不給傅靜之更多說話的時間。
小田問傅靜之:“傅小姐,馬副官為什麽一邊走一邊很高興啊?”
傅靜之說:“不知道,可能就是心裏高興,總之你記著,馬副官為人寬厚,是個真正的好人,你日後有什麽信不過的都可以去問他,他是真會幫你的人。”
小田聽著想了想,忽然抬頭看傅靜之:“傅小姐,您以前也愛叮囑我事情,然後就被人綁走了,您以後還是別叮囑我這些事,不吉利,凡事您替我想,日後您幫我娶一房媳婦兒。”
傅靜之聽的笑,問:“你也開始惦記媳婦兒了?看上哪家姑娘?”
小田說:“不知道,我聽馬副官說的,說讓我好好跟著您,別再上次似的跟丟,這樣日後您就會給我說一房好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