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安排手術
馬副官聽見,立刻出去叫人。
傅靜之左右也不能完全避開,看一眼上官睿,他雖然沒反對也沒出聲,可臉上還是陰沉,身上已經是換了一身衣服,看著頭發也是洗過,還沒大幹,左手扣著右手在腿上搭著,右手的手背隱約能看到一些紅痕。
傅靜之不說話,外麵馬副官已經帶著大夫進來。
上官睿終於是抬頭看一眼醫生,傅靜之都以為他是要發脾氣了,結果他卻是伸出手,醫生飛快的消毒包紮,給他包的整整齊齊。
馬副官回頭跟傅靜之說:“謝謝傅小姐。”
傅靜之也不理,睡覺已經是睡不著,側過身去拿了中午讓小田帶過來的幾頁報紙在看。
報上說北麵運動鬧的如火如荼,很多學生都加入到運動中來,給了當局很大的壓力。
傅靜之記得這群學生中間真有極得力的,後來真是步步高升,得了洋人的支持而當選,隻是不知道如今這樣短的時間裏會不會發生些什麽變化。
這樣一頁頁都看過去,也看了許久,身後的上官睿直不說話。
傅靜之看完了,略一轉身放下報看上官睿,這樣細看之下才看到他的下巴上也腫了一塊,雖然腫的不明顯,可是顯然也是破了有口子。
她這樣看上官睿,上官睿抬頭看一眼她。
傅靜之很多話想說,可到底是壓下去,反正上官睿現在沒事,等她後麵問小田也是一樣。
反倒是上官睿自己說:“你最近都要臥床靜養,有什麽想看的書我叫人給你帶過來,省的你無聊。”
傅靜之頓了頓才說:“我有什麽想看的會跟小田說,他會給我找過來。”
上官睿唇動了動,卻沒說話,好像是在想著什麽,最後才是又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不打擾你。”
上官睿說著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傅靜之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忽然問一句:“你把李慕南怎麽樣了?”
上官睿腳步一下子頓住,驟然回頭,麵目陰沉的看著傅靜之。
傅靜之也看著他,竟然是又重複一邊問他:“你把李慕南怎麽樣了?”
上官睿說:“你不關心我,隻關心我把他怎麽樣了?我說我殺了他你信麽?我一拳一拳打死了他。”
傅靜之卻是說:“你不會殺他。”
說完頓了一秒,又補充說:“你也不敢殺他。”
上官睿麵上有些怒意,傅靜之卻像是看不到一般,認認真真的解釋給上官睿聽:“你跟大帥之間唯一的牽製就是李慕南,大帥已經一退再退,你要是還殺了李慕南,這就已經是踩了大帥的底線,所以你打他可以,大不了受罰,但是他要是真出事,你還要衝上去護住他,你怕到時候這是算在你的頭上,你說不清楚。”
這樣一字字的說完,傅靜之問上官睿:“我說的對嗎?”
上官睿回她,聲音像是牙縫裏擠出來:“是,你說的對,我根本不敢殺他。”
傅靜之又說:“尤其這樣大張旗鼓的過去,做給別人看的成分多,真要下手的可能卻很小,今日宴會上被白家邀請去的賓客此刻都悔青腸子了吧。”
傅靜之都能想到那個場景,在場上官睿跟李慕南打架,最慌張的卻是在場的賓客,一個個都有如被上官睿抓奸一樣抓了個現形。
而上官睿代表了未來。
這些賓客一個兩個想到自己這樣得罪了上官睿,心裏怕是嚇的厲害。
上官睿說:“是,他們嚇的跟我求情,想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看到李慕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時候,就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上官睿是刻意提李慕南被打的血肉模糊。
可是傅靜之並不在意。
傅靜之說:“那你現在出去,別忘了到那幾家都賠個不是,找個理由,比如大帥逼你的,好讓對方沒有後顧之憂,以後戰隊的時候站你這一邊也好更立場鮮明。”
上官睿說:“我正是要去,你這也說的不錯,真是七竅玲瓏心。”
說的話裏麵已經帶了諷刺。
傅靜之也說:“七竅玲瓏心比不上二少高瞻遠矚,拿著我在前麵當擋箭牌,看起來是男女之事,算不上正經,實際上又讓李慕南丟了大醜,又叫人再不敢跟李慕南走近,李慕南畢竟是私生子,日後就算是白家撐著,可他跟你為敵,日子可就難過了。”
上官睿問她:“所以你覺得,我去打他這事,從來跟你沒半點關係,都是我的私心,我的高瞻遠矚,你隻是我一個棋子,拿你當棋子格外好用我便順手用了。”
上官睿問話時候目光沉沉的看向她,等著她答。
傅靜之一口反問:“難道不是嗎?二少有何高見,說來靜之也聽聽,學學。”
上官睿麵上說不出是什麽神色,好像是什麽都不在意了,聲音很淡:“要是我來說,那就是我早上跟你爭吵,心中氣憤,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去打了李慕南一頓,打死最好,隻是被人拉開,現在回頭想,依然是覺得不如打死了李慕南來的解恨。”
傅靜之說:“這個故事跟大帥說,一定很有用處,大帥最不信這些,可是大帥最信你信這些,大帥眼裏你就是這樣莽撞一個孩子,不計後果,沒有釀成大錯已經是萬幸。”
上官睿問她:“如果這個故事跟你說呢?”
傅靜之微微轉開眼,再看回來時候已經是眼底微涼:“從前我也愛信,現在聽就覺得可笑,還是我說的那個更好,更像是你,畢竟你如今說愛我,我聽起來就覺得刺耳。”
上官睿深深看她,她目光絲毫不避。
最後是上官睿扭開頭,上官睿說:“你好好靜養,我先走了。”
傅靜之回說:“你又何必在意我靜不靜養,應該是幫我安排手術,或者更簡單一點,畢竟我懷的孩子跟你又沒有半點關係。”
上官睿有些惱恨,問:“真的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麽?那我現在就去安排手術,隧了你的心願。”
傅靜之說:“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以去安排了。”
說著就要掙紮著起身。
上官睿一個箭步過去,一手拽回了被子蓋住傅靜之,一手按她肩膀不許她起來,直將她按的躺在床上。
他壓下她,一字字跟她說:“你起來是不要命了!大出血的事情不長一點記性!你要怎麽說話諷刺人都隨意,現在起來是拿你自己的命開玩笑麽!”
傅靜之覺得心頭憋悶。
她被上官睿按著,這樣近距離的看他,可是心頭憋悶,她一直是躺著,一動不動的躺著,還要心裏恨他,想著如何離開,還要聽人說他人不見了跑去打架。
他忽然又回來了就坐在她病床的沙發上,陰沉著臉孔,就好像是她虧欠了他一樣。
可是從來都是他的問題,她跟他說沒有,他不信。
她跟他說不是,他也不信。
他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她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羞愧,現在她真是夠了不願意繼續了,說幾句諷刺他的話,他就又大發脾氣。
那麽應該是如何?
她哄著他過,也讓著他過,她試圖去解決問題,可是在關於李慕南所有的問題上麵上官睿全都不信。
她就應該是要用上官睿的嫉恨來打掉這個孩子,以後跟上官睿再沒有瓜葛,再找機會走,反正上官睿如今不會殺她,他自殺都不會殺她……
等到手術室安排好,他不會是打算讓她平躺著被推過去,然後再在手術室裏流產吧?
走過去有什麽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