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李慕南的
人生境遇最後竟然是走到這個樣子。
曾經那麽美好的在江城就喜歡的笑的那樣純粹,那樣印刻在他心裏的女孩子,如今卻是在醫院病床上坐著,麵色蒼白,而他竟然是問她,孩子是誰的。
這個答案,她如何來答?
無非就是兩個答案,他這一夜想了許多,早上大帥那邊過來催,說他要是不去大帥就親自過來,他才過去。
上官霖直問他:“你要是沒能力管好傅靜之,那就別怪我插手,我知道你主意大,可你已經一而再再而三,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我不允許也不可能允許一個女人真的影響到你。”
上官睿所有方式都試過了,試過跟上官霖強硬,也試過跟上官睿服軟,如今站在上官霖麵前真是毫無立場。
他後來隻能是跟自己的父親說:“我的母親她是什麽性格?也這樣倔麽?”
上官霖開始是一下子避開目光,而後說:“我已經忘了,你不要來問我,我隻說你這件事,我對你真是失望至極,你們又鬧什麽鬧到醫院去?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替你下手。”
上官睿厲聲打斷上官霖說:“父親!”
上官霖終於是不耐,過去沙發坐下又站起來,最後是跟上官睿說:“你母親性格十分柔順,從前天真爛漫,後來心慈手軟,從不跟人爭執,我娶平妻她雖然不願意,可也不聲不響。所以別再拿你母親出來當擋箭牌,你母親跟傅靜之沒有半點一樣的地方。”
上官睿隻說:“靜之沒事,這幾日就出院了,父親別逼我日日留在醫院裏守著人,父親也希望李慕南這個兒子能好好的吧?這就是我的底線。”
這話已經有威脅的意味。
上官霖拿他無可奈何,如今這個局勢,能讓上官睿還容得下李慕南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傅靜之。
不然按死一隻總在麵前跳的螞蚱又有什麽難度?就算是什麽同父異母的兄弟又如何,李慕南死了對他百利無一害。
上官睿轉身就走,上官霖在他身後叫住他說:“睿兒,夫妻說到底就是利益共同,目標一致。就連你母親那麽溫婉的女人都沒能走到最後,傅靜之這樣倔脾氣的更難。”
上官睿聽見了,也隻當作沒聽見一樣,出門上了車子又到醫院裏。
上樓在房門口聽見傅靜之問護士說:“二少人在哪裏,你知道麽?”
她說話的聲音沒有期許,而是一種很平很平,平的好像沒有任何波瀾的語氣。
他進門,定了定神,也知道傅靜之並不想見他,可有些事他還是要問。
他問了,看著傅靜之等她答。
等她看她會說什麽。
要是傅靜之說是他上官睿的孩子,他到底信是不信?
傅靜之躺靠在病床上,聽著上官睿問,本來側著頭看向一邊,當下也並不意外,直說:“李慕南的。”
上官睿身子陡然的頓住。
傅靜之也不看他,隻說:“不然你以為火場裏麵他為什麽救我,我們感情深厚,早就暗通款曲,隻你一個人不知道。”
上官睿竟也隻是說:“好,我知道了。”
傅靜之不置可否。
上官睿當真轉身往外走,傅靜之隻是不理,等到腳步聲真消失了才看一眼,自己側身過來躺下,把半邊臉埋在被子裏,閉了眼想事情。
她以為上官睿會是什麽樣的暴怒,她都想過了,最後就是大吵一架然後被捉著去打掉這個本來昨天就可能要流掉的孩子,她也不想有個孩子拖累,可沒想過上官睿竟然隻說一句“我知道了”就真的走了。
傅靜之自己在床上躺著,一時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還能如何,竟然是要臥床靜養,連起身都不行,幾乎就是一個廢人了。
可眼下的困局別無他法,她也隻能是如此,昨天那樣出血,這個孩子應該是難,凡事都要等到後麵再說。
這個孩子早一點晚一點都是好,卻偏偏在這個時間,就好像是天命一樣讓她留不住。
而上官睿說一句“我知道了”,他又是知道了什麽?去了哪裏?傅靜之看著前麵窗外那一方淡藍的天空,聽著樓下的汽車聲音,大概是上官睿的車開走了。
上官睿忽然這樣走了,跟她之前想的全盤都不一樣,反倒讓她在這病床上,躺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再做。
她本來的人生隻想著早點離開李慕南,跟母親去南洋避禍,後來真是動了心,想是不是當真留下,而現在她覺得不必,雍城還是那個雍城,還是那個讓她覺得全是疲憊的地方。
她重活一世又一次重蹈覆撤,被困在這裏,被人肆意踐踏。
無非上一世是牢獄,這一世是醫院,對她來說都是一樣,是要困住她的地方,而心都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傅靜之微微閉了眼,覺得困頓的睡過去,什麽都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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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南在宛城的宅院裏麵今日十分的熱鬧,白部長一家今日都專程過來,還在這裏招待賓客,來的都是平日跟白家走的近的。
人人都知道白家押對了注,白如薇訂了一門好親事,李慕南真的青雲直上,如今被大帥特別看重,所以接到邀請函都格外熱絡些。
白太太在前庭裏麵招待客人,笑容滿麵,抽空過去後廳探看,後廳中式茶座裏也是氣氛很好,白部長跟幾個老朋友在喝茶,李慕南也作陪。
白如薇出來叫人倒茶,看到母親於是過來。
白太太笑容滿滿,伸手拉女兒的手握住:“剛剛你姨媽呀,簡直要羨慕死了,你表姐嫁的那戶還是中年喪偶都四十多的男人,身份地位更是跟廣原沒得比。”
白如薇也笑起來:“我那幾個表姐都是粗重蠢笨的,能嫁給那樣的已經是不差,難不成還要跟我比?”
白太太心裏也深覺得是,幾句話舒心的不得了,又說:“還是你父親消息廣,知道這麽一樁大帥的秘事,才讓你跟了李慕南,如今啊,什麽都好,大帥也器重,隻可惜二少如今跟姓傅的走的近,不然今日來的也就不會隻是跟你父親關係好的,半個宛城都要來這裏圍著。”
白如薇寬慰母親:“二少這人花心慣了,再說二少這樣的男人怎麽就能隻愛一個,二少跟她恐怖也是忌憚廣原,不過無妨,大帥如今身體這麽好,廣原又有父親支持,定能有高官厚祿的。”
白太太也說:“來的這些跟你父親相熟的人,也都是看大帥的臉色,這到底血濃於水,抬頭不見低頭見,上官睿還能真跟廣原翻臉了不成,那不是把大帥的臉麵放在地上踩,也就是私下裏鬧鬧,你看廣原臉上的傷,再給他撲些粉,別讓人看出來了。”
白如薇說:“知道了,早上起來已經是給他遮了些。”
白太太看向李慕南,心裏十分滿意,壓低聲音跟白如薇說:“你好好待廣原,別跟他爭執,女人啊柔順最重要,戰場上槍炮無眼,這要是上官睿有個什麽好歹,上官家的那個老大也是廢人,李慕南自然就是上官南。”
白如薇聽的笑起來,卻還是給自己母親比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再說。
白太太也笑容滿麵的閉了嘴,兩個人相視一笑,十分的快慰。
要是李慕南真的能得到大帥的重用,畢竟現在還年輕,日後經營經營,未必爭不過上官睿。
眼看著就要開宴,大家熱熱鬧鬧前簇後擁的往宴會廳走。
大帥給李慕南撥的這個宅子是前朝王爺的宅院,一步一景,離大帥府又近,實在是極大的手筆,白家經營這麽多年也沒有過這樣好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