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割舍不下
上官睿眼底一黯,驟然抬起一腳直踹在李慕南的腹部。
上官睿常年行軍的人,現在已經是身體大病初愈比不上從前,可也還是一腳踹李慕南出去。
李慕南這樣高大的人,被踹的撞在後麵椅子上麵,撞出很遠,地上桌椅都被撞開,滿地狼藉。
上官霖怒聲:“住手聽不到嗎!住手!”
上官睿回身過去直到馬副官身邊,馬副官猝不及防被你上官睿抽出了他腰間的槍,上官睿回身衝著李慕南“砰砰”兩槍。
旁邊馬副官急忙扣著上官睿的胳膊往上抬高。
李慕南倒在地上,子彈就擦著他頭頂過去,李慕南瞬間一動不動。
馬副官急忙奪了上官睿的槍,上官霖過來一巴掌扇在上官睿的臉上,怒聲:“你我的約定,兄弟之情你都不顧!你跟你大哥兩個都瘋了吧!”
地上的李慕南躺著,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看手背上都是血,身上沒其他地方疼,確定自己身上真是沒事。
剛剛上官睿那兩槍要不是馬副官抬高了上官睿的胳膊,一定就是會打中他,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上官睿已經動了殺心。
上官睿麵上極難看,看一眼自己父親,竟是目光裏全是冰冷,下一秒轉身大步過去開門直往外走。
馬副官連是追著過去,在走廊上一邊跟在上官睿身後一邊說:“傅小姐後來真是再沒要走,你你讓我開車停在鬧市,她一直就在車裏,我絕沒有跟她說這回事,二少不要遷怒了她。”
上官睿直往外走,馬副官還要再說,前麵上官睿卻忽然頓住,馬副官猝不及防幾乎是撞在上官睿的身上。
上官睿右手單手拎了馬副官的領口,拽他到麵前。
上官睿高,馬副官也高,兩人身高相當,上官睿幾乎就是平視著馬副官,眼底卻是那樣憎恨的神情,一字字咬著說:“馬副官,你跟我最久,可連你也瞞我。”
馬副官從未見過這樣的上官睿,極力鎮定著跟上官睿說:“二少說的都對,我沒什麽好說,可二少不必信李慕南的胡言亂語,傅小姐為什麽要左右逢源,根本沒有道理。”
上官睿眼底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把推開馬副官:“從今日起,你革職查辦,我身邊不用信不過的人,你再不必跟著我。”
馬副官有些踉蹌,扶著牆站著,匆匆說:“二少,傅小姐跟您多年緣分,在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牽扯,可是既是無法割舍的人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傅小姐沒道理說謊,李慕南本來就是個小人,胡亂攀咬。”
上官睿卻是扭頭說:“馮驥當日在雨地裏說謊也要保傅靜之,我就覺得有異,如今連你也都是自己都不顧給她說這些好話,馬副官,她到底是給了你什麽好處能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
馬副官深知上官睿,知道此刻再多說好話也隻是起到反效果,可又不能不說,匆匆說:“其他人我不知情,可在我這裏全不是為了傅小姐,隻是為了二少您,許多事既不是現在能說的清楚,就不要傷人心,人心如同琉璃,碎了就合不上了。”
上官睿眼底有些飄忽,隻是冷笑:“人心如同琉璃,碎了就合不上了……說的真是好,你跟我這許多年,應知道我疑人不用,也知道私放傅靜之是什麽結果,你也敢答應,你也敢!”
上官睿的語氣越來越重,馬副官真是覺得無望了。
“二少,我怕你是在為難自己,傅小姐她要說缺點,隻有一個沒心,她什麽都不看在眼裏,什麽都拋得下,就算她對二少有情誼,二少也不是她心中最重,她割舍的掉,二少可能割舍的掉傅小姐?”馬副官一聲聲的問。
馬副官比上官睿年長數十歲,在上官睿年少時就跟著上官睿左右,幾乎就是看著上官睿長成,對上官睿十分了解。
天才、冷漠、殺伐決斷、冷血無情,可與此同時他的心裏藏著人,對待上官博尚且是十分尊敬,對傅靜之更是感情深重。
把傅靜之當作心尖上的那一個。
要是沒能在火車上撞上傅靜之,一切也許是另一個情形,因為沒有了解,沒有嚐試,所以還能割舍。
可如今到了這種地步,要如何割舍?
傅小姐誠然有許多問題,誠然就算是馬副官自己也都不十分喜歡傅小姐,更希望上官睿是能跟葉慧這樣全心全意為上官睿的人在一處。
可是上官睿心裏的人不是葉慧,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傅靜之。
傅靜之是獨一無二,沒人能替代的。
既是沒人能替代,就算是不夠好,就算是沒有心,也都還得是她。
傅靜之讓人琢磨不透,總好像是非常冷漠,雖然常常也都是笑著,可是稍微接觸就發覺她的隨和也是很小範圍的隨和。
傅靜之對上官睿已經是這小範圍裏最好的一個。
並且這種來之不易的好,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全都煙消雲散。
他整日都覺得傅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忽然又會離開。
那一日上官睿讓他下車試探傅靜之,他下了車進商場裏去,然後在一邊角落看著傅靜之。
他都以為傅靜之一定是會下車的,可竟然是沒有,他後來上車,傅靜之分明能假裝沒有這回事,可她又偏不p;,她一點點拆穿他的伎倆,好像稀鬆平常一樣的拆穿。
可是等車子開起來,馬副官從後視鏡看傅靜之,她就坐在後排,側頭看著窗外。
她的眸子深遠,看著外麵的街景,好像所有的鋒芒也都卸下,眼底也是悵然。
這世間誰都不是牽涉其中,誰又能真的做到心如寒鐵,一點都不被情緒牽涉其中。
哪怕是演習,演的久了也都入了戲。
上官睿割舍不掉傅靜之,這不是什麽秘密,這是周遭人盡皆知的事情。
所以上官霖才百般阻撓可又一退再退。
所以葉慧才從一開始的聽之任之不當回事,到後來的親自下手也要殺了傅靜之。
所以馬副官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保傅靜之,全不是因為傅靜之,而是都為了上官睿。
上官睿緩緩答他:“是,我從來都割舍不下,當年不能,如今更是不能。”
馬副官卻一點都放不下心來,隻覺得上官睿說話時候的神情語氣都沉重,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二少……”馬副官說。
話卻被上官睿打斷了:“我有事要問她,你從今日起不再是我的副官,也不用再過問我的事。”
上官睿說著就往外麵去。
馬副官怕是出問題,還追著上官睿往外走,走到門口一處上官睿看馬副官還跟著,直跟門口的守衛說:“給我捆了他關起來!我再不想見他!”
兩邊的守衛看上官睿要關的人竟然是馬副官,一時有些不好下手,可是上官睿的令又沒人敢不聽,過去攔了馬副官。
“二少!”馬副官急的大聲,然而已經被攔著無法追上去。
上官睿一路的往外走,出了回廊,往左邊拐就回到剛剛上官博他們在的那一處地方,他的步子邁的大,拐過去正看見傅靜之、葉慧、白如薇在一處。
傅靜之那件白色的蕾絲裙裝在其中十分顯眼,高挑而妙曼,好像一株百合花一般。
她後來再見到的時候從來都是如此,十七歲的女孩子卻有種說不出的氣場,平靜從容,臉龐仍然是稚嫩可是舉手投足都是大家作派,全然就是小時候她的外公譚平想將她教養成的那種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