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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竟然哭了

  照片的一角輕輕寫著一個字:菁。


  後來那一方照片也在流落之中不見了。


  有的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其他的人就都成了她的影子,尋尋覓覓也隻是在拚湊一個她。


  可是這亂世裏,確如上官霖所說,人命尚且不值錢,一段感情又算是什麽,感情這種東西可以錦上添花,卻不能雪中送炭。


  連自己父親尚且不能得到一個自由,一樁心事一直放在心底不言不語,直到今日才跟他說起。


  上官睿轉身,往船艙裏去,那裏有人還在等著他,隻是沒人知道一切會走向哪裏。


  信或者不信,寬恕或者不肯寬恕。


  上官睿自己都不知道會是如何,可他總要去。


  而他的身後,一片月色清冷。


  **

  傅靜之在房間裏坐著,她的戲已經做足,她心裏沒有把握上官睿到底聽清多少,也不知道上官睿到底站在哪裏。


  隻能是猜測李慕南一定是要大帥和上官睿親眼看著,所以應該是在那個小船艙裏。


  上官睿就算是都聽在耳裏,以他的性子他又能信幾分?


  畢竟她曾經狠狠的傷害過上官睿,上官睿這個人戒心極重,對身邊的人都是挑選過的,若是有一丁點不可信也不留著。


  所以就算前麵演戲已經到位,也不能掉以輕心,而是要更加謹慎,不能主動,主動就太過於反常。


  傅靜之看著外麵的月色,月色微涼,她伸手出去,月光靜靜的落在她的手心裏。


  如果按兵不動,又要小心上官睿當真不信,他要是當真不信,她這一場戲就白演了,難得有這樣好的人配合,想再找下一次機會恐怕也不容易。


  這動與不動,信與不信之間,要怎麽把握這個尺度?

  怎麽才能當真直戳進他的心裏,要他真的再次放下全部的戒心來相信她。


  傅靜之坐在床邊,看著手心裏的一掌月色,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談不上是惆悵還是枉然,隻是心頭有一點微微的涼意。


  每每她這樣算計親近的人的時候,她心裏就會有這種涼意。


  她曾經不願意把這些心思心機用在上官睿身上,她曾覺得這樣是一種辜負,可是到頭來還是要如此。


  她跟上官睿之間始終都是要如此。


  她也想坦然相對,愛就愛了,喜就喜了,鬧就鬧了,就如同童年在江城時候一樣,快樂而放肆,所有事情全都是隨心,而不是像現在總要瞻前顧後。


  可是對一個人坦誠相待,全然用情緒去溝通是很難的事情,需要很多的愛意,需要很多的相處,需要日積月累,而不是像她現在跟上官睿這樣短短的幾個月就到了這個地步。


  她時常忘了自己跟上官睿不過是認識幾個月的時間,因為一切都太快,好像是認識很多年了一樣。


  傅靜之從來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對另一個人好,幾乎就是忽然而至,沒什麽緣由,大概就像是沙地上建的城堡一樣,無論多華美,也會抵不住浪花和時間。


  可說來也可笑,她跟李慕南那麽多年的兩小無猜,卻也是親眼看著一個男人從那樣對她好,從那樣一個人品端正的人忽然就變了。


  曾經一起讀聖賢書,曾經他把她捧在手心裏,曾經他看著她眼底都是笑意,那是藏不住的笑意,可是隻是短短幾年一切就全都變了。


  所以不是什麽人的問題,而是愛這個字眼本來就虛幻而脆弱。


  經曆過李慕南之後,她有時候回去懷疑人生,也會懷疑自己,時常會忽然的就看輕自己,不相信自己還能被任何人好好的對待。


  時常覺得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破落的靈魂,隻適合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飄蕩,人擋殺人佛當殺佛,她隻想機械的去過這一生。


  可是遇到上官睿,他輕易的就拆穿她所有的表象,他不許她逃,他隻要她,根本不給她閃避的空間。


  每個人心裏的傷痕都需要療愈。


  她堅強一點,一切就好一點。


  隻要生命還在繼續,她就繼續前行,她這一生絕不放棄,她堅定在這一點上。


  傅靜之緩緩合上手心,月光就一下子落在她的手背上麵,怎麽都抓不住。


  她能抓住的不是月光,而是自己的命運。


  門外傳來腳步聲,傅靜之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那腳步聲顯然就是上官睿,他的步子總是不徐不疾卻又堅定,每踏出一步都落的重。


  她昨天已經把自己的左手舉著給上官睿看,如今她還要給上官睿看比手上的傷口更讓人心驚的,才能讓上官睿觸動。


  門口的門鎖輕輕響動,有人從外麵開門進來。


  傅靜之坐在床邊一動不動,隻靜靜的聽著身後的響動。


  外麵進來的人在門口似乎是停了一下,才邁步進來,緩緩又聽見門“吱呀”一聲響,而後慢慢關上。


  傅靜之坐在床邊也不回頭,隻當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門緩緩的關上,屋裏沒有開燈,光線暗淡,上官睿從外麵進來關上門眼前一下子暗下來,等了一下才適應了眼前的光線。


  傅靜之就在床邊周身沐浴在月光之下,一個背影剪影看得清清楚楚。


  上官睿這樣看著傅靜之,隔了幾秒才開口:“外麵的動靜你都知道了,守衛說你剛從甲板進來,傅靜之,你說你怎麽解釋?還是你又要說你什麽都不知道,當真隻是去看風景。”


  上官睿的聲音冷漠,好像當真是在問她一些尋常事。


  傅靜之抿了抿唇,開口聲音也是一樣的冷淡:“我剛剛到甲板上透氣,我已經都跟守衛說了,後麵李慕南也去甲板上,我覺得累了就回來,他那邊跟守衛吵起來,我不知道。”


  上官睿聽著她說,手心微微捏緊,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嘲諷:“又是這樣,你又說你不知道!傅靜之你什麽都不知道,天下就隻有你一個人這麽無辜,你是什麽三歲孩童這樣純真?”


  傅靜之依然是不動,隻回說:“二少,我能說的已經都說了,您要怎麽罰我都悉聽尊便,要是大帥需要我出去對峙,我現在也能出去,不知道船上有沒有豬籠,幹脆就扔我下海。”


  上官睿眼底帶著恨意,傅靜之跟他吵的時候他是怒,可是卻不是恨,他唯最恨的就是傅靜之這樣輕描淡寫。


  就好像從來隻有他一個人憤怒,他一個人咬牙切齒,而她根本無動於衷。


  就好像整件事都跟她無關,是他一個人如同跳梁小醜一樣的在她麵前亂蹦。


  上官睿厲聲:“傅靜之!你是不是真當我拿你沒辦法!”


  傅靜之不語,隻靜靜坐著,好像沒聽見一樣。


  這樣的反應一下子觸怒了上官睿,上官睿大步過來,伸手一把拽過傅靜之。


  然而傅靜之被拽著轉身過來,這樣一轉身,上官睿卻是一下定在當場,半天沒能再動一下。


  傅靜之看著他,麵上平靜,然而傅靜之的臉頰上都是淚水。


  她的臉孔被月光映的清晰,她臉頰的淚光也在月色下微微閃動,那樣清晰,那樣的讓人憐惜。


  傅靜之就這樣看著上官睿,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一滴淚從她的眼角劃下,順著臉頰跌落在她的衣襟上,卻好像是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心上,好像是有千斤重。


  她竟然是哭了……


  傅靜之是不哭的人,輕易不會掉淚,他知道。


  可現在她是哭了,真是哭了。


  因為李慕南……


  上官睿攥著傅靜之胳膊的手一下子有些僵硬,隻硬生生說一句:“別哭了。”


  可是哪裏止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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