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宛城風雲
上官睿摟緊了她:“我要是沒空盯著你一日三餐吃飯,你可能保證我按時吃飯?”
傅靜之聽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用人盯著我吃飯,就算我母親也不曾這樣盯著我,反倒是說我自製,這樣才好。”
上官睿卻說:“你要是真自製就不會吃那麽少,我一想著你在家裏沒人能管著你,你就吃點甜食了事,就覺得頭疼。”
傅靜之啞然。
“你那麽多事還為了我這點事情頭疼?難道還比現在外麵那些事要更麻煩麽?”傅靜之笑問。
上官睿一口回答下來:“是,比其他事都更麻煩,其他人不聽話了我就揍他們,再不聽話我就換掉,我又不能揍你,說你十句你能聽進去一句就了不得了,到時候身體不好又……”
傅靜之搶著說:“我身體很好,你看我這麽久也就是這幾日有點打噴嚏,其他人誰也不覺得我這麽嬌弱,就是你非覺得我弱不禁風。”
上官睿的手卻在她的小腹上:“你還說你身體好?我這麽賣力了,你母親回頭又要催我,怎麽婚結了還不見動靜,該說我不行。”
傅靜之心頭沉重,沉的好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在心口墜著,連呼吸都會牽扯到,可上官睿竟然說這個?
傅靜之不可思議的回頭,上官睿看她的表情,低聲:“這些都是我的事,我今日跟你說是因為身邊沒人能說,我隻信你,可不是想你這樣愁眉苦臉。”
傅靜之說:“我知道了,我藏得住話,隻是心裏還是會多少有點沉重,等我緩一緩也就習慣。”
上官睿笑笑:“你說你喜歡我放的煙火,喜歡帳篷喜歡星空,也喜歡騎馬,喜歡眉山上的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夠了,剩下都是我的事情。”
上官睿伸手摟她,摟緊了,微微彎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讓你這麽憂心,我又高興又不高興,高興你替我發愁,可又不想你替我發愁,我從前遇到過比這難的多的,現在不過是勢均力敵,你隻要信我就好。”
傅靜之還要再說,卻冷不防被上官睿直接打橫抱起來,驚慌之下隻能是去摟住他的脖子。
上官睿抱著她,原地轉了兩個圈,笑嗬嗬的就往床上過去。
“上官睿!”傅靜之低嗔。
簡直是要被他氣死了,開始明明是他憂慮,她才覺得心頭沉重,可他一轉眼好的七七八八,就好像不曾在山頭上跟她說過那些話一樣,反倒是她心裏埋了大石。
上官睿抱傅靜之到床上去,隨即覆上,笑著看她:“是誰早上說月事都不準,已經都過去了,我可是折磨了好幾天,下午還去衝了涼水澡。”
傅靜之要走,被上官睿扣住,吻細碎的落下來。
她心裏壓著事情,他卻格外的賣力,一刻也不許她想。
後來他摟著她,低聲叫她的名字,一句句的,她是困倦了,心頭那一點沉重散的一幹二淨,終於是睡過去。
到第二日早上外麵叮叮咚咚作響傅靜之才是起來,身側的上官睿早沒了蹤影,傅靜之坐起來些,渾身困的難受,定了定才又靠著床頭靜靜的坐著想了一會兒。
她起來大概收拾一下,出去果然外麵早就都是在等著她而已。
上官睿在樓下,看見她下樓,過來兩步問她:“怎麽不再睡一會兒,這才10點,我跟他們說的12點再走。”
早上10點,竟然還說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傅靜之平日一貫是早起的。
再看旁邊的傭人,一個個都是噙了笑意的樣子。
傅靜之跟上官睿鬥不過這茬氣,隨意吃了點東西,眉山離宛城並不遠,院子裏車子就在等著。
傅靜之上車還是困倦,靠著上官睿閉了眼睡一會兒。
上官睿幹脆讓她躺著枕著他的腿睡著,可還是睡的不踏實,模模糊糊再睜開眼睛就已經是到了,傅靜之下車沒看見潘嬸。
上官睿跟傅靜之上樓,叮囑幾句就又下樓去,隻說是晚上回來,傅靜之睡了一會兒想著上官睿的事情,又起來特意找人去給馮老爺子電話,要馮老爺子盡快過來一趟。
等到又躺下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才覺得這是這幾日唯一能靜下來理一理思路的時候。
上官睿此刻露出一點脆弱來,無非是不知道前路是何,這種你死我活的局誰也做不到全然不憂慮,可一切隻要是跟上一世區別不大,上官睿就一定能贏。
既然她都知道他會贏,又為什麽會因為他一個表情而覺得沉重,又或者,她覺得沉重的隻是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怕他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上,身邊沒有人陪。
看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她心口就會悶。
……
傅靜之緩緩閉上眼,忽然就覺得自己的下半生恐怕又是要在無數個夜裏攤開紙張抄寫心經度過。
否則自己無法平息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
從前自己隻是缺錢,而如今自己不缺了,缺的是一個離開的機會,到時候韓媽、小丁,還有自己母親,都需要安排。
自己的兩位哥哥許久都不曾聯絡,傅靜之考慮的是給他們留下些錢財,但是不能留下更多的消息。
等過了這一段,她到南洋安穩下來,上官睿另娶別人,她再找人聯係哥哥讓他們也到南洋來。
到時候一家人團聚,一切都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慘淡,而是過些安寧的生活。
上官睿這人生死都當作小事,忘了她這樣的事情更是不在話下,也許是葉慧,也許是他上一世未來的那位妻子。
可是一想到他未來會有一位妻子跟他並肩站立,竟然心口也會有種酸澀,然後眼睛也酸了,酸的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先掉下淚來。
眼淚沿著眼角順著太陽穴流下。
耳邊好像是上官睿夜裏在她耳邊呢喃的聲音,一聲聲,那樣情深繾綣的念她的名字。
一句句的“靜之”,好像是念過千百遍一般。
還有那一夜他為她放的煙火,璀璨了整個夜空,照亮山穀。
傅靜之於是又起來,翻些東西想給上官睿留下什麽,可是武器的圖譜已經給了,還能留下什麽,她不知道。
好在這樣的失神並沒有持續多久,外麵來人,說是馮老爺子在宛城這邊的管家過來,說馮老爺子親自趕過來到宛城,已經啟程了,晚上就能到,問這邊什麽時間方便。
找上官睿花了好一番功夫,電話來回的轉線,最後轉到馬副官那裏才好容易聯係上了,上官睿聽到她說馮老爺子的事情,也是奇怪,問她:“你才回來,我以為你休息一下再說,這樣,晚上7點我盡量回去,你讓他7點過來,我要是沒到就等一等我。”
傅靜之都答應下來,又讓人去知會了馮老爺子派來的人,所有情緒都來不及,又想著如何替他把這件事辦好些。
馮老爺子趕過來的時候風塵仆仆,畢竟是年紀大了,精神雖然還好,腿腳卻不可能像年輕人這樣靈便,從正門進來,見到傅靜之行李,傅靜之請他在沙發上小坐,說上官睿很快回來。
馮老爺子也不意外,連說:“如今軍需訂單的事情都是小事,二少有什麽吩咐,馮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傅靜之卻是問起馮驥,馮老爺子也說起來,說是馮驥被派去綏州去跟著鄭振鐸了,過的不差,時常寫信回家。
又這樣閑聊了幾句,馮老爺子推了個巴掌大的匣子過來,推到傅靜之那邊的桌上:“傅小姐上次說用買彈藥的錢不用退,都投到布匹采購裏,我給傅小姐兌成了銀票,請傅小姐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