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開誠布公
對麵的上官睿微微怔了一下，說：“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聽完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反鎖門？”
傅靜之看著他，微微垂了眉目，又看向他：“葉慧走了？”
上官睿立刻答話：“大嫂她走了。”
這樣的求生欲讓傅靜之聽的不知道該笑還是生氣，“嗯”了一聲，轉頭過去：“我還是不太想聽你說話，你出去，我自己待一會兒再說。”
上官睿走過來，腳步很輕，到傅靜之的對麵：“還是現在說好一點，你的脾氣是自己想，越想越生氣，我們不是以前說過開誠布公，你有什麽想問的我都能答。”
傅靜之反問：“你有想問我的嗎？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問。”
關於江城，關於那時候生死一線。
若是上官睿問，她就答說她覺得江城本來就危險，所以讓人運去的槍彈，關於吊橋被人毀了，關於槍彈出問題，她就說是上官睿自己得罪的人，馮老爺子也查不出是怎麽回事。
她全都準備好了，等著他來問。
然而麵前的上官睿卻笑了，一下子笑的眼睛都微彎。
上官睿笑起來眼睛有個弧度，極其漂亮，隻是他平日裏實在是很少笑。
“我沒什麽好問的。”上官睿說，頓了一下才又說：“我不知道你聽到多少，可在江城，你替我擋槍我記在心裏，你都能為我至此，我還有什麽好不信你？”
傅靜之說：“我聽到一些，可巧了不是這些。”
上官睿又笑，幹脆過來，蹲身下去在傅靜之的麵前，雙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傅靜之膝蓋上的手，這樣微微仰頭看著傅靜之：“那你聽到什麽，你問，我答。”
傅靜之把手抽出來：“有人跟其他人兩小無猜，私定終身，我一個後來的人才是那個壞人。”
上官睿眼底的笑意漸隱，認真說：“我跟葉慧的確在同一間學校裏念書，我大哥也在，葉家選出來最聰慧的小輩也都在裏麵，隻是同學之誼，我大哥是真的喜歡她。”
傅靜之問：“最好的年華，那樣好看的女孩子，你現在撇的幹淨，誰知道以前是什麽樣子？你這人說話沒人信。”
上官睿說：“我大哥喜歡的人，我為什麽會去喜歡？”
傅靜之反問：“就因為這個所以你沒考慮過她？”
若是就因為這個緣由，其實葉慧多多少少都在上官睿的心裏，上一世的結果大概也是葉慧被上官睿金屋藏嬌，沒露出來而已。
上官睿反而是皺眉，問：“你關心這個做什麽？你不是應該更關心她後來說的瘋話，我特地過來跟你解釋這個。”
所謂後來說的瘋話大概就是葉慧說的她和上官睿睡過吧？
傅靜之問：“這個解釋什麽？你從前跟過什麽人，發生過什麽事都是你從前的事情，你遇到的何止一個兩個。”
上官睿卻是說：“我沒有。”
傅靜之看他，他說這樣假的假話都是一本正經，好像說真話一樣。
“所以她冤枉你，說一段故事來氣我？你還急了動手打了她。”傅靜之語氣不屑。
上官睿幹咳一聲：“那時候聖誕節，宛城許多年輕人都去教堂看個熱鬧，當天放了煙火，我大哥買了些小的，很多人一起，後來去喝酒，喝了很多，等早上我在走廊遇到大哥，他很慌亂，我進房間去看才看見葉慧，我大哥要我替他瞞著，葉慧誤會了。”
上官睿一口氣的說。
傅靜之不信：“這怎麽誤會？”
上官睿說：“她醒過來看見我，問我怎麽在我大哥房間，我大哥要我隱瞞，我也不好說出來，就這樣，當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傅靜之問：“葉慧那樣聰明的人……怎麽可能？她不會覺得你怎麽會在大哥的房間？不會覺得大哥當天去哪裏住了？”
上官睿伸手去又握住傅靜之的手，認認真真：“你要我答，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性是她知道，可她不願意信，就一直這樣堅持認為。”
因為不願意麵對，所以就選擇讓自己去相信一個最好的真相，而不是去相信那個最真實的真相。
有時候真實太過殘忍，所以幹脆去相信一個並沒有被人否認的假象。
“葉慧她聰明，的確也為我做了很多事，可她有種偏執，對認定的事情很難轉移，這樣的偏執會讓她很容易成功，可同樣的也容易陷進去。”上官睿總結著措辭。
而後略略抬頭看她：“可我喜歡你，我若是曾經喜歡過她，我一定不會隱瞞你，那是過去的事情，可是真的沒有，我對她態度一直不差，因為她到底是我大嫂，另外我的確是有私心。”
傅靜之看著他，看著他說話。
上官睿說：“大帥府一直安保嚴密，我住在裏麵就得不到兵權，沒有自由，我搬出來葉家的動向就很難探聽，葉千蓉很信任葉慧。”
傅靜之問：“你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她？”
上官睿頓了一下，才答：“我跟你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心非石，她做的事情我心裏清楚是我虧欠，可我也知道我不曾喜歡過她，我跟她說的很明白。”
所以曾經是有可能的。
隻是會很久，很慢。
然而這中間出現了一個傅靜之，打破了這緩慢的過程。
上官睿卻說：“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會舍不得她，會惦記她，會想把一切時間都跟那個人捆綁在一起，想讓她開心超過自己……”
傅靜之說：“少說花言巧語。”
上官睿卻是笑，又說：“是看到對方口是心非，其實是吃醋……本來正生氣，一下子所有的氣惱都煙消雲散，這世界上看到這個人就是最好，一想到自己在這個人的心裏，就覺得春暖花開。”
上官睿的目光咄咄的，閃著細碎的光亮，看著傅靜之：“我有時候會覺得看不透你，摸不準你的心思，可是每次這樣心懸起來隻那麽一小會兒，你就會讓我的心落下來，讓我相信你心裏一定有我。”
傅靜之搖頭：“沒有。”
上官睿說：“所以說你口是心非。”
傅靜之說：“才不是。”
上官睿卻是又說：“不管是不是，反正你是要嫁給我了，你自己答應的。”
傅靜之想起來，上官睿不讓開。
傅靜之開始後悔，還不如一開始就躲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自己，隻要這樣能不用看著上官睿那樣炙烈的眼神就好。
“以前都是我說我喜歡你，你不信，現在我說我沒有，你非說我喜歡你。”傅靜之說。
上官睿聽的笑：“因為以前你的確不喜歡我，而現在的確喜歡我。”
傅靜之想躲開些，被上官睿湊上來吻個正著。
午後陽光溫暖，房間裏光影交匯，眼前的男人英俊的不可思議，他說的甜言蜜語讓人沉醉，他的吻仿佛是帶著糖，又甜又好。
上官睿貼著她，壓她在床榻上，貼近了低語：“你吃醋真的太可愛，早知道這樣我真應該早點跟其他女人站在一起試試。”
傅靜之麵色一沉，卻又被上官睿吻個正著。
上官睿低聲喃喃：“可我不敢，靜之，你信我，我不敢，這世上很多事我都不怕，可我怕你離開我。”
傅靜之有片刻失神。
細碎的吻落下來。
傅靜之隨意的應付著，想著的卻是上官睿的那一句“我怕你離開我”。
因為實在是太過甜蜜，因為眉山上的日子過的真的舒服，她都快忘了山下的事情。
“葉家工廠的事情，我讓馮老爺子替我也囤了布匹，我的確是從中漁利了。”傅靜之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