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們睡過
現實到底不是電話,電話上官睿還能直接掛斷了,而現在葉慧這個人就站在他麵前。
上官睿扭頭看葉慧,眼底半分輕蔑,半分狠戾:“從始到終,我從來沒對你承諾過半個字,你要是不能清醒,我找人幫你清醒!馬副官!”
馬副官從外麵院子路過,老遠看見院子裏拴著兩匹馬,旁邊還站著早上安排給傅靜之騎馬的人,當下就明白怎麽回事,三步並做兩步疾步跑著進了門。
傅靜之正是站在中堂裏站著,並不避諱。
馬副官跑進來,急忙揚聲:“傅小姐您怎麽回來了?是不是外麵吹了風受了涼要歇歇,您上樓我這就讓大夫上山來。”
這一聲,驚了大廳裏的上官睿和葉慧,也擾了傅靜之。
本來站在這裏聽上官睿的牆角就不能指望全身而退,好在她如今的身份聽了就是聽了,也沒人能拿她怎麽樣。
傅靜之轉身過來,看著馬副官:“是頭有些暈,不過不用叫醫生了,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麻煩馬副官。”
馬副官看著這位坦然答她的傅靜之,心裏覺得這位傅小姐顯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把二少弄的團團轉,如今更是有恃無恐,連之前騎馬恐怕也是早準備要下來宅子裏。
偏偏此時還是淡然,這還真不如一早就別讓二少沾上這位傅小姐。
可馬副官也是裏麵少有的清楚大概來龍去脈的人,也知道二少情根深種,中間這麽多牽絆在,根本放不下。
“傅小姐,這邊請。”馬副官伸手向著上樓的樓梯的方向,試圖讓傅靜之直接上樓去。
傅靜之也有意上樓,不管這些事。
然而大廳裏麵那位葉小姐揚聲,徐徐走出來:“傅小姐也跟瑾瑜上山來了啊,這牆根聽的可還滿意?”
葉慧本來就漂亮,今日又是來見上官睿,自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件上等的蘇繡裙子襯的人極其優雅,亭亭玉立,很是動人。
傅靜之頭發隨意的紮在後麵,身上因為昨日是晚上騎馬出去的,穿著一件乳白色細絹的上衣,下身是咖色騎褲,頗為颯爽。
“我剛進來,沒聽到什麽。”傅靜之淡淡開口,卻忽然話鋒一轉:“大嫂您怎麽哭了?眼睛這麽紅,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吧?”
葉慧不料到傅靜之竟然這樣直回她,咬牙回道:“上山風沙大,被風沙迷了眼。”
上官睿也過來,看著兩個人這樣針鋒相對,又不知道傅靜之聽了多少,跟馬副官說一句:“馬副官,送大嫂下山回家。”
一句大嫂,已經算是撇清。
說完又看傅靜之:“你要不著急上樓,跟我一起送一送大嫂。”
上官睿後麵幾句說的並沒有問題,所以說話也沉穩。
“好啊。”傅靜之答應下來。
上官睿伸手,傅靜之自然而然就走過去。
葉慧在一邊看著,麵無表情,眼看著這對璧人就要手拉著手去送她,忽然就冒出來一句:“我們睡過。”
全場一時皆靜。
上官睿第一個反應過來,厲聲嗬斥:“葉慧!”
可葉慧不是嚇大的,當下就挑眉看向傅靜之,一字字重複:“我們睡過!我,跟瑾瑜,就是上官睿,我和他睡過,我們共度良宵,他那時候青澀的很。”
上官睿怒極,一步上前狠狠一耳光甩過去:“葉慧!你適可而止!”
葉慧一下子被扇的踉蹌了兩步才站定,上官睿下手極重,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悶聲更厲害。
葉慧捂著臉孔扭頭又看向傅靜之,眼底張狂:“所以你明白了嗎?我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我跟他一起念書,那一次他給我放煙火,我們都喝了酒有些醉了,他跟我過了一夜,所以我忘不掉他,女人都無法忘掉她的第一男人。”
一邊的馬副官聽的臉都綠了,急忙過去拉葉慧,葉慧早料到了,幾乎是瘋了一樣的掙紮。
馬副官竟然都難靠近了她。
“你要說的就這些?”傅靜之站在一邊,用一種看笑話的語氣,同樣是揚聲:“你我也算心照不宣,既然攤開來說,就沒什麽好藏著掖著,可你竟然藏著這麽件小事還一直藏到現在等著炸我,可太小家子氣。”
葉慧厲聲:“你以為你現在就是最好,可一生一世太長,總有人也會替了你!”
上官睿就在身側,伸手想攔傅靜之,傅靜之沒看他,自己直往葉慧的方向走過去兩步,聲音咬的極重:“上官他從來都荒唐,百樂門的舞女,戲台的刀馬旦,還有盜嫂,我都知道,是有人替我這個正妻照顧他我有什麽好說的?”
葉慧不可置信的看向傅靜之,而後就笑了,好像發現什麽秘密了一樣,笑的有些癲狂:“所以你根本不在乎,你是要一個正妻的頭銜,上官家二奶奶的頭銜,你不在乎上官睿這個人,你在乎的是功名利祿、權力金錢!”
葉慧的目光從傅靜之麵上挪到上官睿麵上去:“聽到了嗎?她就是這樣的女人,我苦口婆心,你半個字都不信,她現在自己說了,你能信了嗎?”
傅靜之覺得葉慧這個人悲劇,可是悲劇的可憎。
她從前覺得葉慧很像上一世的自己,連剛剛聽到葉慧說想要放火燒人的時候都像了上一世自己最後的時候。
她還曾想過,等她離開,上官睿跟葉慧也許還有可能,畢竟上一世有可能就是如此。
可是葉慧到底還是跟她不一樣,上一世的傅靜之心中無論有多少委屈,都是自己在夜裏一個字一個字的抄心經度過,不會打擾別人。
她信奉不要去打擾其他的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處理,更不會把怨念撒給一個沒有做錯事的人。
她傅靜之,自認並沒有對葉慧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可是葉慧對她的敵意一重又一重,早就超過了尋常的妒嫉,而是一種歇斯底裏的恨意。
葉慧喜歡上官睿,可以得不到上官睿,隻要上官睿能早日拋棄了她傅靜之,葉慧就能夠滿足。
傅靜之看著葉慧用那樣渴望的眼神看著上官睿,揚聲嘲弄一般:“大嫂,一直就是你不明白。就算是百樂門的舞女、戲台上的刀馬旦,還有我這樣的小門小戶都有可能嫁給上官睿,大嫂你,才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葉慧看向傅靜之。
傅靜之眼底是冷然,:“你嫁給大哥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了,天下人能看著最低賤的人當上官夫人,可是沒人能看著你跟上官睿在一起,你們在一起天下人都會唾棄,你嫁給上官博的一刻起,不管理由如何,都已經是自絕後路,再無可能!”
葉慧咬著牙原地站著,極力的緊繃著,牙縫裏擠出來:“你懂什麽,我是為了……”
傅靜之揚聲打斷,絲毫不讓:“你為了什麽誰在乎!上官家在乎的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大嫂你在上官睿心中一定有個舉足輕重的位子,可這也就是全部了,再往前一步,就是浸豬籠的大罪,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葉慧何嚐不知道?
她什麽都知道,隻是忍了太久,久的她不爆發就要發瘋,久的她看著上官睿身邊有一個傅靜之就如同是用錐子紮她的眼球,紮的她幾欲成狂!
“就算不是我,葉不該是你!你在江城做的那些事!吊橋是你毀的,武器是你找來的卻是壞的,你跟薛大業根本裏應外合!”葉慧咬牙切齒。
然而提到江城……
江城許多事,上官睿從來沒再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