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給我補償
兩個人一起走出巷子,外麵隔著幾步又有人站著,這架勢看上去應該是站了一晚上。
上了車,馬副官坐在前麵副駕駛。
上官睿跟馬副官說些話,外麵的人隔著幾米就有,一直到宅子門口。
傅靜之極不喜歡這樣,可也知道上官睿的作派,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恐怕這些事已經習慣了。
距離很近,等下車傅靜之進屋裏去,上官睿在後麵腳步微頓,跟馬副官說一句:“下次別叫這些人站的這樣明顯,省的靜之多心,她看不慣這個。”
馬副官連連點頭:“好的二少,我記下了。”
上官睿快兩步往屋子裏去,前麵傅靜之卻是在前麵幾步等著他。
上官睿看見眼底都笑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才說:“怎麽在這裏等我,還想知道你昨天都做了什麽糗事?”
提到昨天,傅靜之有些窘,當下是說:“就是一點梅子酒,我也沒醉,不過是困累了就睡了,你少來訛我。”
上官睿伸手握她的手,往屋子裏去,一邊走一邊說:“這段實在是無趣,雍城又熱,你不是說想到眉山,那邊已經收拾出來,我們隨時過去。”
早飯已經在桌邊,傅靜之坐下才說:“你不是還有許多事,見許多人,這麽會兒就去眉山避暑了?”
上官睿說的極其輕描淡寫:“布好了局就該坐山觀虎鬥了,哪有事事都盯在這裏的,走遠一點才顯得避嫌。”
傅靜之也摸不準他說的幾分真假。
到底是出去玩找個借口,還是真的避嫌出去玩才是借口。
他這人想瞞著人的時候,真是一點痕跡都露不出來。
上官睿卻是又說了一句:“你跟韓媽小丁這樣親厚,不如接他們過來住,反正眉山也是去玩,有個人陪你也好。”
傅靜之當然不會讓韓媽跟小丁也卷進來,日後她要走就更麻煩。
於是搖頭:“我們自己去就好,韓媽極好,可她真是跟長輩一樣管著我,我不自在,小丁這個年紀正對軍旅有興趣,我怕你搶了我的人,還是讓他給我開小鋪做生意去。”
上官睿伸手給她盛粥,末了誇一句:“你眼光倒是真的好,帶著就兩個人從江城來,韓媽做事妥帖,小丁頗有韌勁。”
傅靜之說:“我母親給我選的人,怕我過來雍城吃虧,韓媽本來是跟在我母親身邊的。”
上官睿點頭。
從前在江城,他大多都是在外院,對內院的事情不那麽知道。
這樣吃過早飯不多時,上官睿有些事出去,傅靜之在家裏盤算些事情,正是算著,樓下電話響,一會兒小田上樓來說:“傅小姐,二少說他那邊都好了,讓您準備一下,一起去眉山呢。”
明明是早上才說的事情,到了下午忽然就著急起來了,傅靜之反正也沒什麽東西,於是收了兩件衣服。
車子過來接了她到火車站,上了車廂,等了好一會兒上官睿才過來,看起來心情很好,一邊走一邊解開袖口的扣子:“先火車過去宛城,直接上眉山,晚上就能到眉山看景了。”
傅靜之都能感覺到他聲音裏的喜氣,於是問:“你說是去避嫌的,這會兒這麽高興,是這邊安排好了。”
上官睿卻是笑笑在沙發上坐下,解了領口的扣子,看傅靜之:“這本就是安排好的事情,談不上什麽高興不高興,隻是等個結果,去了眉山好好教教你騎馬。”
傅靜之不是不喜歡騎馬,多少會一點,可是會跟騎的好之間差距極大,像上官睿那樣動輒打馬飛奔她是不敢的。
上官睿伸手過來握了她的手:“這次我們在宛城不停,直接去眉山,不用管我家裏的事。”
傅靜之卻是說:“你家裏有什麽事,我之前哪一件做得不好了,無非就是問候兩句。”
上官睿聽了倒是也沒多說什麽,隻說:“有什麽事都能跟我說,別自己一個人難受委屈,你我之間,說好了開誠布公。”
傅靜之全不記得自己醉酒說過什麽,於是搖頭:“你家裏那些人哪個能比我母親可怕?你父親說一千道一萬心裏還是疼愛你,葉千蓉是仗著葉家,可明麵上也不敢對你如何。”
傅靜之卻是又想到什麽,看向上官睿,問一句:“你說你我開誠布公,我總覺得你跟你大哥很親厚,在你心裏,可真的是拿他當你大哥?”
從來沒有人問過上官睿這個問題。
上官睿問:“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傅靜之說:“日後說到底,是你跟葉家爭,你大哥免不了要站在風口浪尖上,他又是長兄,若是你心裏不當他一回事還好,若是你真當他是你大哥……”
若是真拿上官博當大哥,日後免不了心疼的是上官睿自己。
上官睿想了一想,才說:“我說跟你要開誠布公,這事就不好瞞你,我大哥一直對我不薄,要是沒有他我怕也活不到現在,有一日到什麽地步,我也不至於傷他。”
傅靜之又問:“那葉慧呢?”
上官睿頗有些詫異,反問:“怎麽提到了她?她從前跟我們在一起念書,也就是如此。”
傅靜之看他:“剛剛還說開誠布公,在你家裏她哪裏都要壓我一頭,我也不是傻子。”
上官睿於是不好糊弄,想了想才說:“從前我跟她也沒什麽,我大哥雖然不說,可實際極喜歡她,她當我大嫂再適合不過。”
傅靜之偏偏又說:“我覺著她是個極冷淡的人,要是你一點心意都沒有,她不會自己攀上來,你待她就沒有一點跟旁人不同?”
上官睿此刻才覺得開誠布公四個字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自己話說出口,最後套住的竟然都是自己。
上官睿想了想說:“從前覺得她這人聰穎,算是格外留心了一點,她對我的情誼我知道,可你不要多心,她既然嫁給我大哥,我絕不至於如此。”
傅靜之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酸澀,若是上官睿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日後可真是難。
上官睿反問一句:“你問我這許多,也該我問你。”
傅靜之等著他問。
上官睿從前問過她許多事情,諸如為何她年少老成,還有她跟李慕南之間的瓜葛,還有江城的事情,既然他都知道,他大可以問她。
她無非也是要想些半真半假的套話來回答。
這些年生意場上沉浮,這點技能還是有的。
上官睿卻是凝著她,問一句:“你心中可有我?”
傅靜之滿腦子正想著江城的事情繁雜,到時候該從何處下口,忽然聽見他問的話,一下子有些怔,反問一句:“什麽?”
上官睿伸手握著她的手,一字字重複:“你心裏可有我?”
若是上官睿問她是不是永遠跟他在一起,怕是她難以回答。
若是上官睿問她是不是愛他,她也不好回答。
可他問她心裏是不是有他。
傅靜之看著上官睿,認真回他:“有。”
上官睿聞言,一下子笑了,笑的十分肆意自得的樣子,向後靠在沙發軟軟的靠墊裏:“行,我現在沒其他問題了,日後有了再問你。”
傅靜之見不得上官睿那種小孩子得到了糖一樣的表情。
他明明就能多問兩句,問深一點,可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問她一句尋常的。
就好像知道自己問的多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似的。
想說些什麽,外麵火車鳴笛,一下子吵鬧起來,火車就要開了。
上官睿說:“有人昨夜鬧的凶,我都沒怎麽睡,不如給我靠靠當做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