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應酬而已
“我是走錯了,打擾了。”傅靜低聲說一句,聲音不大,可是房間裏也靜,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說穿衣打扮乍一看還覺得是男子,經不起細看,可這一說話,就算是刻意低沉了些,也並不難聽出是女子的聲音。
一個女人,夜半女扮男裝來找二少,二少還為了她還打了人……
屋裏的人的目光不由的往傅靜之身上落過去。
“看什麽看!”上官睿厲聲一句。
房間裏的人又都一激靈。
上官睿轉身一把拽過傅靜之,直將她拽出房間去。
馬副官忙是過去看了看,小田要追過去,被馬副官攔了,叮囑說遠遠跟著就行,有什麽事過來叫他。自己又回了包廂裏,笑嗬嗬的說:“二少有點私事,沒事沒事。”
說著又去扶齊局起來。
房間裏的人麵麵相覷,此刻上官睿不在,又有人過來問馬副官:“馬副官,您指點一二,這位到底是?”
馬副官笑而不語,隻說:“二少的朋友,二少重感情,所以很是看重,不過諸位日後應該也沒什麽機會遇到,不用放在心上。”
地上的齊局爬起來,拽著馬副官的胳膊:“馬副官,我真沒什麽其他意思,就是路上遇到了,她說是找二少,我就帶了了……”
馬副官笑說:“您放心,我一定幫您跟二少說,二少是年輕人,一時氣盛,可他心思也細,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您放心,您可是二少的座上賓。”
齊局心裏忐忑,連說:“我怎麽就這麽寸!我可真沒做什麽!您一定跟二少說,李慕南在我這裏一定得不到好!請您一定替我多說好話,二少這樣看重我是我的福分,我這……”
一番話,說的清醒的不能更清醒,馬副官一一都應下來,又使眼色叫幾個舞女趕緊陪酒熱鬧起來。
麻將桌又開,房間裏又是一片其樂融融。
然而房間之外,恐怕就不是這樣容易。
馬副官看一眼門口的方向,這幾日二少的反常他都看在眼裏,顯然是因為那天夜裏的事情,如今傅小姐親自上門,也不知二少能不能消了氣。
消了他離開這樣多天,傅小姐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來的氣。
真有些像小孩子似的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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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走廊又長又靜,上官睿拉著傅靜之走,也懶得走到什麽地方去,隨手推了旁邊一個辦公室的門,門沒反鎖,直被推開。
伸手一把按了門邊的燈,燈泡“嗡”的一聲閃了閃亮起來,裏麵是個辦公室,也不知道是誰用的,辦公桌在靠窗的一邊,桌上空蕩蕩的,隻有玻璃板壓著些照片。
想來是平常有人在用的,所以也算幹淨,可大概又是什麽文職人員,桌上有部電話,房間裏顯得有些空蕩。
傅靜之被拉進來,也打量一下屋裏的擺設,一眼就望空,沒什麽其他更多的。
兩個人靜下來,傅靜之抽出了自己的手,看向一邊。
上官睿手上一空,看一眼傅靜之,卻一下子想到的是那天夜裏,傅靜之念的那些話……於是又沉默下去。
他不算小氣,可也真沒那麽大方。
有些事真是不能想,想起來就如同被針紮,可也偏偏不能問,半個字都不能問。
問了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徒增心痛。
還能讓一切變得更加尷尬,可能連現在片刻的安寧都又維持不下去。
所以他隻能是逃走,等自己想得明白了再說,然而這幾日一天一分一秒也都沒能想明白,反而更像是一團絲線全都糾纏在一起。
糾纏久了,困住的是自己的心,勒的難受極了。
……
傅靜之從來也沒想過,自己今日來找上官睿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好消息是上官睿沒事,不是什麽重傷不告訴她。
壞消息是這些事好像都跟她沒什麽關係了,他衣冠楚楚的很,身上女人都掛得住,哪裏害怕什麽胳膊上的傷。
想到這裏,傅靜之又有些好笑似的冷笑一下,輕聲先開口:“二少既然在忙,靜之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
本來脫口而說想說“先回家”,可是話到嘴邊才又覺得諷刺,一個“家”字說出來可真是說不出口。
於他,於她,都是說不出口。
上官睿看過來一眼,麵上冷然,問:“怎麽穿成這樣?”
傅靜之壓了心頭的脾氣,一字字說:“我不知道二少您開的是這種會,不然不會過來打擾的。”
說到這個,是上官睿沒道理一些。
上官睿停了停,才說:“我現在在雍城,很多宛城的人過來,如果到外麵去容易被人盯上監聽,不如自己的地方安全。”
傅靜之點頭:“我知道了。”
上官睿看她的神情,分明也不是什麽了解了的樣子,於是又說:“算是應酬。”
傅靜之卻十分寬宏的看向上官睿:“我懂,應酬而已,在所難免。”
她說話的神態極其寬容,說話的語氣也是平和,上官睿看不出一點問題,可是聽著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心頭早就千瘡百孔,還壓著在這裏跟她解釋,她半個字也不聽。
可明明心裏都是李慕南,卻還是能對他理所當然的諷刺。
她可能跟他解釋一下關於李慕南的那些囈語?
一想到這些,心頭一下子就又煩躁。
上官睿看著傅靜之,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她:“我做什麽你會介意麽?”
明明是他跟舞女在一處幾天幾夜,到頭來卻竟然問她介意麽?
傅靜之登時就惱了,麵上是笑:“這種事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不過就是尋常事,我有什麽好介意?”
傅靜之目光冷冷的,冷的讓上官睿覺得好像下一秒她就會轉身離去了,正要再說話,傅靜之卻又說:“夜深了,靜之也跟人有約,靜之告辭。”
上官睿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跟誰有約?”
傅靜之卻是半個字也不想答了,深深看上官睿一眼,隻覺得一切真是可笑,自己轉身開門直接出了門去。
上官睿一貫受不了她先走,明知道她也就是隨便說的,哪可能半夜約了人還跑來他這裏,可是聽著就覺得心頭煩悶。
這會兒看著她理都不理他就出去,心頭更惱。
門在關上的一瞬,竟然就成了心疼。
心口綿延的發疼。
自己原地轉了兩圈,什麽也都不關了,直開門追了出去。
走廊上自然是極靜,靜的把人的腳步聲聽的清清楚楚。
傅靜之在前麵,腳步略快,他步子大,幹脆是快了兩步直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扣在牆邊。
傅靜之要走,他伸手將她困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拽緊了,放低了聲音:“你別走!”
“你這是做什麽?二少!”傅靜之鼻子不是什麽靈的人,可上官睿身上脂粉香太烈,顯然就是在那些舞女身上沾上的。
當下更覺得嫌惡,不由的皺眉,語氣也極厭煩:“你放開!”
她眼底的嫌惡第一次這樣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來,極其看不上他的樣子,看的他心頭一驚,
本來堆著就在口邊的哄人的話,此刻全都沒了。
上官睿冷了臉,回一句:“過來看看你約了誰這麽著急過去。”
傅靜之卻是看著上官睿:“二少大可不必這樣,靜之翻不出你的手心,您派來的小田還在,他會一直跟著我,一點動靜就會跟你匯報了,我見誰,甚至去過哪裏吃過什麽,二少不是清清楚楚嗎?”
走廊盡頭,真是有人站著等著,正是聽了馬副官吩咐說讓在走廊遠處站著等的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