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任人宰割
回頭還不忘跟上官霖鞠躬:“謝謝大帥,大帥我先走,以後再來看您。”
看起來就是一個知書達理,卻迷戀上官睿的少女,甚至愛到了卑微的地步。
上官霖滿心不悅,衝著傅靜之一揮手:“行,你去吧,多休息少慣著我那兒子,他混起來連我都氣。”
傅靜之戰戰兢兢的答應,轉頭飛快的追著上官睿出去。
上官霖過去自己餐桌邊的位子坐下,愁眉不展,連連歎氣:“我這兒子,桃花運從小就足,也不知道這些女孩子看上他什麽,一點不知道好好哄人開心,能說兩句好聽的就過去的一定要直來直往,結果這些女孩子還都喜歡,你還跟我說是睿兒喜歡這女孩子,你看看現在!根本不是!害我白白試探,是靜之喜歡我們睿兒。”
杜千蓉麵上不悅,冷哼一聲:“就當是我錯了吧,可大帥您跟這女孩子投緣,睿兒娶她……”
大帥麵上卻已經有了主意:“我本來是怕睿兒太單純,你看他身邊人來人往,可他誰都不放在心上,你一說他有個心上人,我就替他試試,現在看來靜之我倒是喜歡,可……睿兒說的也不錯,既然睿兒並不喜歡,娶妻這種事當妻族理應找個勢力大的,好給丈夫當助力,就像你我一樣,這才長久穩固。”
竟然還搬出了她葉家的事情來壓人。
杜千蓉一下子皺眉:“大帥的意思是?”
大帥哈哈一笑:“先帶在身邊,正妻再考慮考慮就是了,我看她對睿兒什麽都順著的樣子,我再叫睿兒客氣一點,一個字:拖!一男一女在一處,男人急什麽?我自然不會讓睿兒虧待了她。”
杜千蓉臉色難看:“我當大帥多喜歡她,她到底是名門……”
大帥一揮手:“就這樣吧!少理這些年輕人的事,我頭痛,你替我捏捏。”
杜千蓉站起身來,走到大帥的椅子背後,伸手在大帥頭上輕輕按著,眼底卻是怨憎的光亮。
手裏力氣加重,咬牙切齒。
她本來是要推一個毫無助力的傅靜之給上官睿當妻子,好讓失去劉仁支持的上官睿從此沒有妻族助力,可誰想到傅靜之竟然討得大帥的歡心,到現在竟然上官睿正妻之位空著,還多個得大帥歡心的妾。
上官睿地位更穩固。
大帥一手算盤打的精明,上官睿也是片葉不沾身,這對父子一個模樣,對感情看的淡,對權利看的才重。
以上官睿的能力,未來如果再娶一個名門望族的女兒為妻,勢力又會大增。
他現在就戰功赫赫,再有一個助力,如虎添翼,到時候……
她找來這個傅靜之,竟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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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出了大帥府,傅靜之從車子窗戶往外看,外麵卻是正午,她在地下監牢裏太久,不知道時間,看這周圍自己也根本完全不認識,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陌生的路口,陌生的小巷子,有人在路邊叫賣做些小生意,聽口音跟雍城差距不大。
“這是宛城。”車子另一邊座位坐著的上官睿看向她,跟她解釋說。
傅靜之來過宛城,離雍城並不遠,傳說中宛城有所大帥府,上一次她來宛城並沒有過來。
她精神有些緊張,外麵的陽光實在是好,照的周圍都暖,她在大帥府裏還能談笑自若,等出來才覺得精神早已經緊繃。
這一日,她在地牢裏想過生死。
上官霖的槍抵上她的額頭的時候,差一點點,又一次死去。
她以為她能按部就班的退婚然後回到家裏去帶著母親去南洋避禍,讓家族免受苦楚,讓母親晚年安樂,可結果卻是差點又死了。
百般試探看起來爽朗不拘小節其實心思很細對人戒心十足層層試探的大帥,還有那位笑意盈盈好像格外照顧人卻又刻意刁難的大帥夫人。
還有她旁邊這位跟大帥一脈相承比大帥還讓人難以琢磨的少帥上官睿……
上官睿說了句什麽。
傅靜之想著事情沒聽清,反應過來他已經說完。
傅靜之抬頭看他:“你剛才說什麽?”
上官睿卻是忽然瞥開目光看向別處,頓了頓才問一句:“他們為難你了?”
也算是,也算不是。
傅靜之開口淡淡說:“他們怕你被人騙,所以把我捉來試探我,看我會不會背叛你,嚇了一跳,好在沒受什麽皮肉之苦,走一遭監牢一點血都沒見也還算好。”
上官睿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傅靜之一驚。
“這種事就算是以後也不會少。”上官睿眸子裏有說不出的深重:“我父親不會相信任何人,你今日在他麵前說玄黃之術,我攔卻攔不住,日後就算是我要放你他也不會放你。”
把一個懂得玄黃之術能望氣預知未來的人放走,無異於把利刃遞給敵人,這樣的利刃可以毀掉,但是不能放。
可……
傅靜之笑的極輕:“你不是早就說過不會放我麽?又有什麽區別?”
上官睿看傅靜之,靜默了一會兒,才緩聲說:“區別是你的命本來在我手裏,而現在到了我父親手裏,要是他一時興起又要試你,你最好真的祈禱自己有玄黃之術,不然我也沒辦法救你。”
她那樣聰明,他話說到這個地步她應該能懂了。
就好像今天,他看著她就在危險的漩渦之中,怕她點錯,引得上官霖怒氣,可她真的點出了鳳城,他卻更怕。
因為他看見自己父親眼底的光亮,自己父親迷信權利,視人命如草芥,對感情不值一提,唯一就是信這些,他還試探的問了父親要不要納妾,父親一口推掉,可看著葉千蓉的表情,就知道一切並非沒有可能。
葉千蓉跟著自己父親幾十年,是最懂自己父親的人。
對傅靜之來說,一切卻沒什麽分別,隻要命運不在自己手裏,在上官睿或者上官霖手裏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這樣沉默著,上官睿卻是忽然把她的手腕反轉過來,看著上麵,眉心微皺:“你這怎麽弄的?”
傅靜之被他說,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蹭了一塊,蹭出幾道血痕,略有些紅腫,應該是跟李慕南拉扯的時候蹭在青磚牆上弄的,於是說:“自己蹭破皮了,這不算什麽,我都沒感覺到疼,這點小傷口哪算是血。”
傅靜之這樣淡然,上官睿卻是看著,食指似乎不敢碰觸她傷口的樣子,最後還是放開來。
“我真是還好,開始是嚇了嚇我,後來對我挺客氣。”傅靜之輕描淡寫。
“這就是你說的客氣?”上官睿反問。
如果綁人,用槍抵著人頭嚇人,各種試探都算是客氣的話。
“大帥人很豪爽,對你很看重。”傅靜之盡量讓自己顯得坦誠一些,可到底言不由衷:“大帥夫人比較嚴肅,高門之中難免都是這樣,有理有據也還好。”
上官睿冷笑一聲,仿佛看透了她。
“你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你要是真覺得一個兩個都是好人,隻我一個壞人,我現在就能送你回去。”上官睿冷聲說。
傅靜之於是又說:“我是貧門小戶,沒見過這樣的大人物,所以推的不準。”
上官睿也不逼她了,瞥開目光叮囑一句:“你離他們都遠一點,不要跟隨時能左右你命運的人走的太近,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一定也懂,不然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傅靜之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直才想跟上官睿保持距離。
可這世上,身為弱者有時候連選擇遠離的權利都沒有,隻有任人宰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