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到達信陽
“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再趕路。”沐琉璃看著天空,圓月高懸,現在到了子時。
“王妃,這些屍體怎麽處理?”一個將士小心翼翼的問道。
現在這個情況把他們押送回去是不可能了,沐琉璃臉色晦暗不明,看了一眼明將軍,見他也在等著自己的指示。
沐琉璃沉聲道:“殺了,埋了。”
將士領命,即刻開始處理。
“你似乎並不感到詫異?”沐琉璃看著明將軍問道,“畢竟在軍營之中我並不主張殺人。”
明將軍並不意外,認真答道:“王妃心地善良,但並非不明事理者,這樣的情況下,不把這些人殺了,讓他們活過第二天,肯定要想辦法通風報信,到時候我們的行蹤就會暴露,計劃便會失敗。”
“的確如此。”
在周圍布置好了簡易的陷阱,隻要有人靠近就會發出聲響,等一下做好之後,眾人才開始選地方休息,因為沐琉璃是女子,又是王妃,這將士都讓她一個人睡在營帳中,男女有別,沐琉璃也不推辭,把營帳裏麵保暖的棉被拿出去給他們蓋,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合衣而睡。
這一覺沒有人睡的安穩,都在擔心前線的軍情,又害怕夜秦士兵會像他們一樣,趁他們熟睡之時,奪取他們的性命。
即使是睡著了,也會因為一點響動而睜開眼睛。
第二日,他們撿起了營帳中用的上裝備,又再次出行。
有人提議可以脫下夜秦士兵的衣服,裝作夜秦人,以防萬一。
這個提議很快被反駁。
“他們夜秦人最喜歡裝作我們大慶人,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個士兵進關的都要得到審查,報上名號和特定番號,極其嚴格,冒充夜秦士兵無法說出那番號,隻會更讓人懷疑,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原先的裝扮去跟他們說,直接跟他們說為了完成任務沒來得及換回,還有可能更信幾分。”
明將軍板著臉聲音嚴肅,將士們想了想覺得有理,都閉上了嘴。
出來之時,明將軍有特地問俘虜的夜秦士兵番號,想必隻要演得像一點,也不會露餡。
最嚴重的問題是沐琉璃,她的身材曼妙,長相貌美,再怎麽裝扮成男相,也能看出是一名女子,若是去信陽被攔住審查,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臉真的還好說,裝扮一下,弄髒一點,也許還好蒙混過去,就是這身材,第一次讓沐琉璃感到頭疼。
到了信陽城,門口果然有審查的士兵,因為這一條路背後連接的大慶,前段時間又發生了爆炸和戰爭,因此這條路上根本就沒有進城的百姓,想要裝作普通人混進去也不太可能。
“一個一個的進吧。”明將軍提議,“就說是先前去抓王妃的人。”
“不行。”沐琉璃反駁,“被派去找我的人人數並不多,要記住臉不難,萬一泄露或者是對方將計就計就糟糕了。”
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守在信陽門口的士兵顯然是被特意安排的,目光炯炯,精神狀態飽滿,每一個都眼神銳利的巡視周圍,想要找出可疑人員。
就這樣的情況,想要蒙混過去還真是不容易。
不得已,沐琉璃和明將軍決定,先見機行事。
信陽城內。
提供炸藥的私房裏麵混進了一個瘦小的人影,手上拿著未點燃的火折子,貓著身子躲避人群,往裏麵的去。
這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小男孩,在東泊城中長大,隨著父親來到信陽謀生,在炮房裏工作,前幾天自己的父親僅僅隻是因為踩葬了一個軍官的鞋,就被活活打死。
得知東泊城被炸了之後,父子倆也想要回去尋找母親和家人,心中期盼他們能活著,想要出城門之時,卻被士兵攔住不讓走。
如何乞求都沒有用。
他看著前麵被半成品的炸藥,身體在顫抖著,麵色猶豫帶著極深的不安。
炮房附近沒有什麽居民,就算真的炸毀了也不會傷極這裏的百姓,但是套房當中,也有許多和他們一樣,在這裏賺錢的東泊人。
小男孩不敢肯定,他們會不會是東泊城最後一批的居民,如果他把這個火折子扔下去,也許就在真的沒有親人了。
正在思索之時,身後的門被打開,小男孩極為機靈,很快躲在了一旁,把火折子握在手掌之中,避免其無風點燃。
“真應該把這些炸藥都扔到斷山崖之中,就不信炮火轟炸之下,那南平將軍還能活著出去。”一個沙啞的男聲惡狠狠的罵道,“媽的,大慶人什麽時候死絕?”
聽腳步聲,一共有五個人走進來,他們把庫房中的半成品炸藥搬運出去。
“你有必要嗎?大慶夜秦再怎麽打,你也不應該說大慶人應該死絕啊。”
“我呸,我又不是大慶人!關心這個幹嘛!”
“你別忘了,你娘也是大慶人!”
“我隨我爹!媽的!我爹當初找什麽樣的貨色不好,偏偏要找一個大慶娘們?”
他們罵罵咧咧離的走遠,再次關上了門。
小男孩坐在角落裏,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惡心,那口出狂言的男子也是東泊城人,但因為比他們更早來信陽炮房工作,混了一個小主管的位置,便自鳴得意,頗為囂張,自認為高人一等,對同鄉的人頗為看不起。
他猶豫思索了良久,還是放棄了原先想要與炮房同歸於盡的想法,把手上的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衣服裏麵,抬頭看了一眼高牆之上的天窗,借助一旁梯子,手腳麻利的爬上去。
和父親搬運這些炸藥時,他爬上這牆很多次,透過窗戶他才發現這是炮房在外圍,與城牆相接,在這邊翻出去並能到達城牆之外。
唯一的問題是,在天窗之上是用鐵杆弄主的,而且城牆頗高,就算把鐵杆弄掉,跳下去也算是九死一生。
預謀許久,先前便來過很多次偷偷的鬆掉了這鐵杆,此時用力直接把鐵推到了外麵,也算是拔出了一個可以讓他勉強鑽出去的洞。
他極為謹慎,向外看了一會兒,看到沒有人觀察這裏便鑽了出去,無視了高度,小心的扒著窗子,把那幾個鐵杆用盡力的推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