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敗犬
難以想象，昔日風光無限的亞東大總裁會躲在一個窄小的公寓中。
這棟公寓不算差，但比起趙淩雲昔日的豪宅，這裏顯得太過寒酸。
“亞東已經被趙氏收購，他已經翻不出任何浪。”
趙廷健牽著我的手，按響了趙淩雲公寓的門鈴。
我忐忑不安地縮在趙廷健身後，緊緊抓著他的手。盡管現在趙淩雲大勢已去，但我還是忍不住全身發冷。
趙淩雲帶給我的恐懼，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他總是能精準的抓住我的把柄，將我的弱點暴露無遺。
趙廷健緊了緊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心安的眼神。
不久，門打開了。
連我都沒想到，趙淩雲會這麽幹脆的開門。
他似乎並不意外我們的到來，反而很自然地邀請我們進去坐。
雖然，他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
“亞東現在……”
趙淩雲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亞東的事情。我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輕易讓我們進去了。
他關心亞東，而亞東在趙廷健的手上，他不得不低頭。
整個屋子顯得淩亂不堪，四處散落著酒瓶和煙頭。房間裏，還隱約有些怪異的味道。
我瞥向趙淩雲，他滄桑了很多，下巴上胡子拉碴，眼神也變得渾濁。
誰會相信，這個男人是當年在A城一手遮天的亞東總裁趙淩雲？如今的他不過是一條敗犬，苟延殘喘罷了。
“連何家都不肯幫你了嗎？”
趙廷健很自然地坐在沙發上，看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實際上，我卻覺得他的話中別有深意。
他說起了何家，我又想起當年何康跟趙廷健決裂，何康跟趙淩雲聯成一線的時候。
趙淩雲冷笑一聲，“你是來看我現在多失敗的？”
隻有這個時候，趙淩雲才顯現出了和之前一樣的傲慢。
我隻看見，趙廷健的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亞東已經被趙氏收購，你不必擔心。”
趙廷健的話似乎激怒了趙淩雲，他狠狠看向趙廷健，咬著牙，質問趙廷健為什麽要收購亞東。
我看，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什麽處境。他已經沒有任何勢力，無法再繼續維持亞東。
要是趙氏不收購亞東，那亞東就隻能等死。
我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趙淩雲，現在的他似乎沒那麽可惡了。反而，我覺得他很可憐。失去家人就罷了，連自己苦心經營的事業也轟然倒塌。
隻能說，是他自作自受。
有些東西，本就是不能觸碰的禁忌。他無法操控那些東西，隻能受到反噬。
趙廷健點燃一根煙，也給趙淩雲遞了一根。
隻見趙淩雲愣了一秒，隨即將煙接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露出那種懷念的表情。那樣的表情，並不適合他此時的處境。
“你抽的第一根煙，還是我教你的。”
趙淩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點燃了煙，輕輕抽了一口。
我看向趙廷健，他的臉色有些凝重，恐怕也是被趙淩雲的話感染了吧。
這兩兄弟，曾經那麽親密無間。現在，他們卻成了彼此最大的仇人。
我默默看著他們，卻看見趙淩雲眼神溫柔了不少。
“苒苒還好嗎？”
趙廷健直視著趙淩雲，告訴他趙苒過得很好，不需要他擔心。
“苒苒很擔心你。”
趙淩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並沒有說什麽，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波動。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說他殘忍無情，偏偏對自己的妹妹這麽關心。說他有情有義，卻幹著泯滅良心的事情。
“擔心我做什麽……苒苒太善良，什麽野種都往家裏帶。”
趙淩雲輕蔑一笑，再次露出以往那副令人生厭的麵孔來。
我忍住想揍他的衝動，緊抓趙廷健的手，等著他的反應。
趙廷健笑了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哥，你是怕又出現一個我吧。”
我心下一驚，有些詫異趙廷健的話。
但他說得沒錯，從他回了趙家，趙淩雲便不是最受器重的那一個。我想，他討厭思然，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安然的女兒吧。
盡管周家並不認同安然，但他們卻很大方地接納了思然。或許，周紀衡的父母是因為愧疚，以及太懷念死去的兒子吧。
我看向趙淩雲，他冷冷嗤笑一聲，語氣裏藏著不甘。
“趙氏落入你一個野種手裏，還真是我趙家的悲哀。”
果然，趙淩雲從來都看不慣趙廷健。他處心積慮想要除掉趙廷健，明明是覬覦趙氏的權力，卻粉飾成保全趙氏的麵子。
趙廷健並沒有因為趙淩雲這句話受到挫敗，他淡淡一笑，撚滅了煙頭。
“哥，我想這麽多年，你也知道了。在我的手裏，趙氏根本不可能倒下。我有這個能力保全趙氏，你有嗎？你連區區一個亞東都保不了，還想爭什麽趙氏？”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兩兄弟之間的修羅場。不管是哪一邊，都看起來非常憤怒。
趙廷健應該是被趙淩雲那句野種給氣到了，才會說出這麽狠的話吧。
果不其然，趙淩雲氣得兩眼噴火，額頭上青筋暴起。反觀趙廷健，他卻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我猜，他心裏一定波濤洶湧，隻不過沒有表現在表麵上罷了。
“趙氏本來就應該由我繼承，憑什麽爺爺選擇了你！”
趙淩雲已經失去理智了，他大聲吼叫，活像狗急跳牆。
我在一旁冷眼旁觀，蔑視著這個狂傲無情的男人。
趙廷健笑了笑，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
“爺爺怎麽選，你有權力幹涉嗎？他既然選擇將趙氏交給我，說明他認同我。至於你……差得太遠。”
趙廷健說起狠話來簡直讓我喜聞樂見，我好久沒見他發這麽大的火了。
雖然在飛機上，趙廷健還對趙淩雲略有憐憫。但現在，趙廷健卻徹底被趙淩雲激怒了。
我看向趙淩雲，他凶狠的目光似乎更加凶狠了。但就算他怎麽吠叫，也隻是隻敗犬。
趙廷健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機票，扔在趙淩雲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