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可惡
注意到這邊有人，她眯著眼睛朝這邊看了看，“誰在那裏？”
已經有一年沒見，妹妹子琪又長高了一些，個頭甚至已經超過我了。
在見到是我之後，她原本有些沉悶的臉變得開心起來，“是姐姐，姐姐回來了！”
然而隻是高興了一瞬，她的神色就黯淡了下來，對著我喃喃道，“前幾天媽媽還說打電話讓你不要回家過年呢，結果你自己就回來了，哎……”
她歎了口氣，語氣裏有些難過，“算了，回都回來了，先進屋再說吧。”
我一頭霧水，不懂她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麽意思。
子琪懂事地過來接住了我手中的行李，額頭上的劉海隨著夜風開始輕微擺動，一派青春洋溢的模樣。
我有些疑惑，總覺得會有什麽事要發生，想問子琪，她也隻是抿著嘴唇不發一言，甚是惱火。
進了屋子，氣氛就更凝重了。
隻見我媽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電視也沒開，她望著黑漆漆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麽。
“媽，我回來了。”
才半年不到的時間，媽媽的頭發就白了一大半，額頭上原本是光滑一片，此時看上去，卻已經布滿了溝壑，整個人胖得有些過分，比起以前來看，她現在蒼老了許多。
我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媽媽緩緩轉過頭來，神情有些木訥，再見到我之後，眼神裏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就被憤怒取代了。
“你怎麽回來了？那邊不用工作嗎，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有事沒事往家裏跑做什麽？！”
我被她突然的發怒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難道我做錯了什麽事，讓媽媽不高興了嗎？
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事呢，是很久沒給家裏人打電話嗎？
“媽……”我想解釋，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急急地吼了回去。
“別叫我媽，我沒生你這樣的女兒，你快給我滾回去，別再回來了！”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妹妹莫子琪。
她隻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媽媽一眼，欲言又止。
我急了，委屈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事，讓你這樣對我？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對，你告訴我一聲，我改了好不好？你嫌我陪伴你的時間太少，那我就不回A城了，留在老家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聽見我說不回A城了，媽媽一下子就急了，直接站起來推了我一掌，我毫無防備，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誰要你回來陪我了？你快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說完，她拽著我的雙手，將我往門口拖去，因為年紀大了，身體差的緣故，拽了兩下以後，她開始靠著牆壁大口地喘氣，累得不行了。
我臉上的眼淚還沒擦，就連忙將她扶住，輕聲地道著歉。
“對不起，媽媽，你別生氣，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對，我改了行不行？隻是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你也沒有做錯什麽，你已經是嫁過人的女兒了，就不要有事沒事回家裏來落人話柄，我們老莫家還要臉麵呢！”
她越往後說，我也越迷惘，隻是隱隱感覺到，媽媽不想讓我留在家裏。
我沒有辦法，隻能拖著行李箱準備往外走，可是在這個小城裏，尤其是在這樣偏僻的小鎮上，我也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還沒出門呢，一陣砸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媽媽的眼底閃爍著一絲慌亂的情緒，但是她還是伸手將我護在了身後，“你先上樓去躲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出來！”
這是怎麽了？家裏欠了高利貸了嗎？
我不明覺厲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讓我去躲，難道她和妹妹就不躲嗎？
不，爸爸死了以後，我就是家裏的老大了，我有能力和義務來保護她們！
於是我沒動，但是媽媽卻一直罵我，讓我滾到樓上去，連妹妹也讓我去藏著，我拗不過她們，便走到樓上去悄悄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怎麽辦？如果真是來要債的，我就把自己身上帶著的這張卡給他們好了，如果不夠，我再打電話問趙廷建借一點，他肯定會借給我的，為什麽要讓我藏起來呢？
“莫珊珊人呢？我明明聽別人說她回來了，莫非你們把人藏起來啦？”
尖利而熟悉的刺耳女聲，聽著是那麽熟悉。
是李珍秀！
她怎麽來這裏了？她不是跟她的寶貝兒子陳紹一起在人間蒸發了嗎？
我突然明白媽媽趕我走的原因了。
她是怕我遇到他們，會再次受委屈。
這個李珍秀，兩個人渣，在A城鬧得那麽凶還不夠，還要鬧到我家裏來？是瘋了嗎？！
一想起他們對我做的所有虧心事，我的拳頭就捏緊了，恨不得一拳能打死樓下的兩個賤人才是。
“親家，不是我說你啊，你養了這麽個女兒，還真是家門不幸啊，你看她把我們陳紹給害成了什麽樣子了？出軌了還不能去說她……”
“你看看，離婚後她還教唆那個小白臉把我家陳紹打成什麽樣子了？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我們找不到莫珊珊，來找你要點精神損失費不過分吧？”
聽完最後一句話後，我隻覺得渾身的血都湧上了腦門，血管“突突”地跳得厲害。
做人怎麽還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了？以前我隻知道有句古話說得很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看來這兩母子的厚臉皮程度真是突出天際了。
他們還以為我媽什麽都不知道呢，所以就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了我的身上，出軌的人成了我，我騙光了他的錢不說，還找了個小白臉打了陳紹？
鬼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欠下一大筆債被人給打了呢？
還想問我媽要精神損失費？！
呸！
給你燒個精神損失費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