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進了派出所

  見我徹底被人給製服了，麵色蒼白的李珍秀才緩緩從臥室裏走出來。


  然而，當她見到陳紹倒地不起的模樣，頓時就急了，撲過來朝著我的臉就扇了兩下。


  “啪！”


  “啪！”


  我感覺我的臉立馬就腫了起來，紅彤彤地燒成了一片，又辣又疼，就跟辣椒水潑臉上了似的。


  而李珍秀，已經哭起來了，老淚縱橫的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褶皺。


  “莫珊珊，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怎麽不去死呢？你賠我的陳紹啊……你賠我陳紹！！”


  說完，她還要繼續打，卻被一旁的人拉住了，那些人說已經報了警，這些事等警察過來處理就行了。


  我趴在地上大笑，因為被人按住的原因渾身不能隨便動彈，笑著笑著，臉上就成了涕泗橫流的景象，冰涼的液體從眼角一直流到耳後。


  “哈哈……李珍秀，你害死我爸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這一天了啊，哈哈哈……”


  “……你以為我還是原來那個任你欺負的莫珊珊嗎？先來一個廖秋貞害我流產，你們又害得我爸自殺，所有人都會相信，你以為我又真的會信嗎？李珍秀，你這是自作自受！”


  “就算讓我去坐牢，我也是背上你兒子的命去坐的牢！除非我死，如果我還有命回來，那時候你還活著，我就再殺了你！你們全家都該殺！該殺……啊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地的血，我突然感到十分快意，原本內心深處的恐懼一點都沒有了，有的隻有報完仇之後的爽感。


  李珍秀不知道哪裏來的大勁，撲到我身上又打又罵，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她打在我的身上，我隻有麻木的感覺。


  汽車的警笛聲由遠到近，有一大批身著製服的人一窩蜂地衝進了屋內，第一時間將冰涼的手銬拷到了我手上，我打了個哆嗦，一時間才回過神來。


  我殺人了。


  可是我並不覺得悲傷。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遲早要發生的事，哪裏去管自己會不會死。


  至少，我為爸爸報了仇，就算以後我死了，見到他我至少不會愧疚。


  要下樓的時候，有人將黑色的頭套套在了我的頭上，我沉默地跟他們上了車，這時候，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也衝上了樓，想必是去救人去了。


  我沒有掉一滴眼淚，漠然地望著他們往樓上奔，莫名的，我竟然有些期待。


  我不知道我是在期待誰，但是此時此刻，癱軟在警車裏的我，真的很想要一個人來看看我，哪怕隻是遠遠地看我一眼，就夠了。


  腦海裏忽地出現了趙廷建的身影，想起他早上走時認真對我說“乖乖等我回來”的那句話，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趙廷建，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為我好，我也知足了，至少想到你，我不會那麽孤獨無助。


  警笛聲重新鳴起，車子在市區裏飛快地行駛著，一路暢通無阻。


  我低著頭，腦子裏渾渾噩噩的，直到車子一個急刹車，我差點從座位上飛了出去。


  “有人堵車！”


  車內的氣氛頓時就緊張起來了，有幾個警官配著槍就出去了，我有些迷茫地望著車子前邊，當看到那輛車上熟悉的車牌號時，瞬間就讓我淚流滿麵。


  他終於來了。


  一時間，我心裏的委屈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兒湧了出來。


  警察在外麵交涉了許久，最後，他還是走了。


  我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


  他那麽討厭我，現在又怎麽會來救我呢？

  接下來的兩天，都是暗無天日的日子，警察一直在審訊我，我埋著頭，不願意和他們說話，從早到晚，堅持了幾天，最後他們也對我沒辦法了。


  第三天早晨，有警官走過來對我說，我沒事了，陳紹並沒有傷多重，而且當時我是屬於正常的自衛反應，歸責也不該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我懵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陳紹沒死，而我明明殺了人，卻成了自衛？

  我想除了趙廷建，沒有人能這樣為我洗白了。


  收拾好了東西之後，我從派出所裏走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趙廷建倚在電線杆子旁邊抽煙，才兩天不見，他卻憔悴了許多，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臉上的胡茬也冒了出來。


  我站在門口磨蹭了許久，終於被他給盯住了，他黑著臉走了過來，直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憋得我差點上不來氣。


  “莫珊珊……看到你現在這個鬼樣子，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我竟然一點也不反感。


  他剛說完，我就掉進了一個溫暖強勁的懷抱裏，男人身上那股煙草的味道彌漫進了我的鼻腔，竟然很好聞。


  “趙廷建，我想回家了……”


  我聽見自己略微顫抖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