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離開吧
盡管已經那麽難過了,我還是沒有爆發,我隻想給自己留點尊嚴,至少在麵對他們的時候,不會像現在這樣哭得那麽狼狽。
一路安靜地回到臥室,輕輕地關上了門,那邊房間裏的人並不知道我已經醒了的事實,仍然在小心而又緊張地討論著即將要做的事。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陳紹同床共枕五年,可是到現在,我都還沒徹底看透他的為人!
這個男人,是要有多虛偽,多惡心,才能在我麵前演出一副絕世好男人的麵孔來?
怪不得,從我在酒店回來後的那個晚上,他就不再跟我睡一間房,總是用各種借口留在他媽的房裏,不跟我接觸,感情到現在是嫌我髒了!
可是把我弄髒的始作俑者,是陳紹啊。
送去給別人睡了一次不夠,還要再送去睡一次,目的竟然是讓我為他賺錢?
口口聲聲說愛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我,這就是他的彌補方式?對我就像對待創可貼一樣,用的時候百般嗬護,用完了就隨手一扔,是我欠他的嗎?!
去他媽的!
他之前說了那麽多,全是鬼話!
而我這個全世界最大的傻X,竟然還信了他說的話!
真該死!
我痛苦地坐在地上,抱著床頭櫃無聲地流淚,此時此刻,我多想大哭一場。
可是我不能,如果我哭出聲音來,說不定他們就聽見了,到時候萬一他們兩母子心生邪念,把我打暈了捆去送給趙廷建,那我才是倒了大黴了。
不行,我要離婚,離開這對惡毒的母子,越快越好!
說做就做,我悄悄起身,準備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又帶了些簡單的洗漱用品,錢包,手機等東西,裝進包裏就開始往外走。
我出門的時候,陳紹兩母子想必已經睡熟了,就連我關門的時候,房間裏也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輕車熟路地走到小區門口,值班室裏的小保安正在打瞌睡,我悄悄地避過崗哨,臨走的時候望了一眼自己居住的那層樓。
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生氣。
樓梯口還有一盞燈沒精打采地亮著,像是渴睡人的眼。
我隻是瞥了一眼,便轉身,繼而決絕地離開。
永別了,陳紹,謝謝你的虛偽,讓我徹底清醒過來了。
永別了,這個讓我惡心的地方。
已經是後半夜了,我一個人背著包走在馬路邊上,好不容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我直接讓司機把我拉去了旅館。
然而開房登記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遇到麻煩了。
我的身份證沒了。
沒理由啊。
我記得之前我一直把它放在我的錢包裏層的啊,怎麽會找不到呢?
我不死心,又翻遍了所有的物品,還是沒找到自己的身份證。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景象。
在我從醫院裏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婆婆李珍秀曾進過我的臥室。
那天我在洗澡,當我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她也正好從我的房間裏出來,當時我就看她神色有些緊張,本來是想問問她的,後來被一些事情給打擾,就忘了。
現在看來,身份證十有八九是她拿的了。
看來他們在我跑出家門後的那段時間裏就商量好了,準備以後怎樣來欺騙我,所以後來陳紹和李珍秀才會對我那麽好!
那他們拿走我的身份證是想幹什麽?怕我跑了嗎?
哈哈……如此用心的一對母子!兩個人合起夥來欺騙我,利用我,把我當猴耍!
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賓館的前台小姐好心地提醒我需不需要幫助,我搖了搖頭,對她說了一句“抱歉,我不訂房間了”之後就走了。
這下完了,這麽晚了,我又該去哪裏歇腳?
總不能像那些流浪漢一樣睡公園長椅吧?
正感到絕望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閨蜜紀安然。
她就住在離這條街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她那裏暫住一段時間呢?
鬼使神差地,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提示音隻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珊珊,你這死妮子,大半夜的還給我打電話,怎麽了?跟老公吵架了?”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我還什麽都沒說,她就猜到了一大半。
一時間我隻覺得自己的委屈無以複加,剛想跟她說話,卻沒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安然顯然被我給嚇到了,急忙緊張地問我怎麽了,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把她急得不行。
“好了好了,你別哭,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
我止住眼淚,跟她說我在離她家不遠的XX賓館門口,她聽了之後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沒到十分鍾,她就出現在了賓館門口,一身睡裙拖鞋的裝扮,顯然是已經在休息了。
可是在接到我的電話後,她義無反顧地跑了出來,隻是因為我的一句話。
眼淚再次濡濕了我的雙眼,淚眼朦朧中,紀安然將我摟進了她的懷抱裏,我像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發泄點一樣,立馬就嚎啕大哭起來……
哭夠了,我聽見自己顫抖了聲音說,“安然,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