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打了吧
“醫生，她怎麽樣了？”韓琛激動的問著，說話的氣息因為劇烈的奔跑而不穩。
在驅車來到這裏的路上，韓琛就已經看到那為蘇柒柒換上的裙子上麵沾染的大片血跡，那巨大的出血量告訴了韓琛，蘇柒柒很不好。
現在看到了主治醫生，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邱醫生搖頭，急切簡短的說著，“患者現在異常出血，有大出血的征兆，體內胎兒尚未足月，不知道能否保住，所以現在需要家屬在確認書上簽字！”
韓琛整個人都愣住了，胎兒兩個字直接將韓琛打傻了，手指機械的拿著簽字筆在確認書上簽上了他的名字，隨後無力的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候著。
孩子？
之前他們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韓琛也是因此而努力的播種，但是遲遲沒有效果，而最近他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過，剛剛的那一次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那麽這個孩子……
韓琛心裏有懷疑，尤其是回想起那些照片，說明了蘇柒柒跟言嶠不堪的事實的照片，算算差不多就是近乎一個月，高度吻合。
難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言嶠？
韓琛的心裏漸漸的充滿了寒意，涼到了他的骨子裏麵。
一直陪著韓琛的柳敬業在看到韓琛那失神的模樣時，隻當做韓琛是因為胎兒的事情而難過，一隻手輕輕落在了韓琛的肩膀上，安慰著，“邱醫生是我們醫院最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蘇小姐有她在，一定沒事的。”
頓了頓，看著韓琛那並未改善的臉色，反而更是如死灰的時候，補充說著，“至於孩子嘛，你們還年輕，遲早都會有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再說了，保住也還是有一定幾率的，我們要懷有期待。”
不說還好，一說韓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種被人從頭綠到尾的感覺，偏偏隻能他一個人扛，一個人嚐。
“要我說，你也是，怎麽不好好注意一點，明明知道你最近辛勤播種，要是早點發現也不會這樣。”
韓琛默默的握緊了拳頭，而後鬆開，站起身似乎要離開，腳步不過邁開了一步，再度收回，站定。
柳敬業不明所以，看著今天行為舉止十分奇怪的韓琛，默默的搖頭。
“我知道你心裏擔心難受，不過還是在這裏等著我，我想要是手術結束了，蘇柒柒一定會想要第一時間看到你。”
韓琛靜默，還是沒有反應。
他本想要不在意，不在意這樣的蘇柒柒，但抬起的腳步有多沉重，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嘴上的風輕雲淡不過是故作的瀟灑。
他也恨自己，感情走到了現在這樣的死胡同，他仍然沒有看開，還死拽著不放。
緊握的拳頭，緩慢的鬆開，垂落在身體的兩側，韓琛一步一步的坐在了等候椅，看著麵前那緊閉的玻璃門，還有門上寫著的手術中三個大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門打開了幾次，都是護士急忙衝出來準備新的血液包，足足出來了三次。
韓琛見狀，眉心緊鎖，不管如何，他都是不願蘇柒柒傷了半分。
終於，在第四次開門，韓琛終於看到了之前的那個邱醫生，身上還套著手術服，白色的消毒手套上麵沾滿了紅色的血跡。
一邊取下手套，一邊又摘下了口罩，這才對韓琛說著，“放心吧，大人跟孩子都保住了，隻是經過這一次，母體受到了損傷，身子弱，今後因為有胎兒，就要更加注意才是。”
隨後，邱醫生瞥了一眼站在韓琛身邊的柳敬業，猶豫了一瞬還是板起了麵孔，交待韓琛細節。
“我知道年輕人有些情難自禁是正常的，不過特殊時期就要忍耐，這孩子還小，母體的身子也弱，所以三個月前還有七八個月後，最後不要行\/房，忍忍也不過十月懷胎。”
說完，邱醫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邊柳敬業佩服的看著邱醫生離開的背影，一臉的驚訝。
剛剛說的話，信息量簡直不要太大。一臉壞笑的用左手的手背敲在了韓琛的結實的腹部。
“喂，我說你要不要這麽猛啊，這一次應該也是你幹出來的好事吧，滋滋滋，就刺激我這個單身狗吧。”
韓琛臉上一如既往的陰沉，柳敬業也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被邱醫生那一說，丟了麵子一時臉色難看，識趣兒的走了。
隻要蘇柒柒沒事，那麽剩下也沒有他什麽事兒了。
很快蘇柒柒就被送到了監護病房裏麵，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氧氣罩，隨著她的呼吸，氧氣罩上麵時不時的彌漫著霧氣。
韓琛安靜的坐在病床邊上放著的椅子上，雙手盤在胸前，審視著蘇柒柒。
稚子無辜，韓琛的心也不忍，但是隻要想到那是他最愛的女人跟言嶠的，不忠貞的證據，韓琛的心中的怒意就得不到平息。
隻能把心狠一狠。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跟蘇柒柒也許還有可能的不是。
這樣想著，韓琛就已經找到了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聯係上了邱醫生，兩人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韓琛單手插兜，冷著一張臉直言不諱。
“邱醫生，我想問問若是現在打掉這個孩子，母體是否能夠承受，會不會有不良的影響？”
這一問，倒是把邱醫生問蒙了，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韓琛，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者是不在狀態。
直到韓琛再一次的叫了邱醫生的名字，複述了問題之後，邱醫生才陰沉著臉，回答著。
“對母體的傷害肯定是有的，而且不小，這位小姐之前身子一直不好，有宮寒的症狀，能孕育一個孩子都是難得，現在經曆了剛剛苦楚，又要在身體最脆弱的時候拿掉孩子，稍不注意有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
邱醫生的話裏有話，那態度也表明了對韓琛的不悅。
同樣身為女人，最能將心比心，韓琛這樣的那人在邱醫生看來就是敗絮其中，對病床上躺著的蘇柒柒，隻剩下了同情。
見韓琛態度堅決，臉色沒有一絲的動容與鬆動，隻能幽幽的歎息著繼續勸說著，“當然，這件事情還是要你們自己做決定，身為醫生，我也隻是跟你們講清楚事情的利害關係，做到我的本職。”
“若是想要拿掉孩子盡可能的不傷害母體，那麽就先暫時回家休養一個月，孩子算起來不足月，而最佳的流\/產時間不超過60天，暫時恢複母體，減少一點傷害吧……”
韓琛的本意是趁著蘇柒柒現在還沒有清醒，就當是生了一場病，做的幹幹淨淨，不讓她知道任何一點的風聲，但想到邱醫生的話，韓琛的心裏不是沒有擔心。
就算是打著愛的名義，他也沒有權利就這樣毀了蘇柒柒的一生。
權衡之下，韓琛最終妥協，將手術的時間安排在一個月之後。
當談完了事情，韓琛回到病房，就看見蘇柒柒睜著一雙無神的眼，平躺在病床上，麵無表情。
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玩偶，隻剩下了驅殼。
幹涸的嘴唇上有著白色的幹皮，韓琛走到一邊用一次性紙杯為蘇柒柒接了一杯溫開水，插上了吸管送到了蘇柒柒的麵前。
“喝點……”
兩個字，聽不出韓琛的語氣，或是關心又或是憐憫。
蘇柒柒沒有接過，隻是將那雙無神的眸子從白色的牆壁上轉移到了韓琛的身上，看著他那有些頹然的麵孔，淡淡的問著，“我出了什麽事？”
顯然，這件事蘇柒柒還並不知道，在做檢查的時候她已經疼暈了過去。但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母子天性，什麽都不知道的蘇柒柒緩緩將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久久都沒有移開。
隨後抬起頭，緊緊盯著韓琛，“是這裏有一個小生命了麽？”
韓琛還是冷漠，但蘇柒柒知道，這就算是肯定的回答。
沒有血色的唇瓣抿著，勾起了一抹微笑，蘇柒柒身上在那一瞬間竟然散發出了母性的光輝，一邊輕柔小心的撫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一邊柔柔的說著，“都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注意的，保護好你是我的責任……”
韓琛的眼中一痛，原本想好的措辭卻不知道要怎麽跟蘇柒柒說明，但現在讓他對那個孩子注入更多的希望，將來打掉的時候她就有更多的不舍與難過。
長痛不如短痛。
“打掉吧……”
三個字，韓琛說的很輕，但是在這個隻有兩個人的VIP病房裏麵足夠清晰，蘇柒柒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手上的動作也微微停頓。
但一秒鍾之後，蘇柒柒再度恢複，就像是方才的停頓都隻是韓琛的錯覺。
“我知道你已經聽到了，現在你的身體不好，一個月之後，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手術，最好的醫生，最好的醫療設備，你放心，會對你的身體傷害降低到最小。”
韓琛起身，說完這些話，隨手點燃了一根香煙，沒有避諱蘇柒柒，開始了吞吐，似乎隻有香煙才能讓他在這一時刻好受一些。
他並非冷血無情，隻是這個孩子，不該存在，怪隻怪他那個沒有管好自己褲鏈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