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喝了不喝了
九洞真人和巨蛇陸生也早便感應到山洞之外,不遠之處已有人靠近。
“哈哈哈……陸兄和白兄弟且等我一陣,我去去就回。”
九洞真人聞言大笑,也不見他如何作勢,聲音落下,人已化為一股輕煙,消失在山洞裏。
這讓想看九洞真人爬蛇洞的白子墨大失所望,果然是仙家手段,可惜了不能見一位真仙鑽洞,不然以後倒是可以大書特書了。
……
山洞之外,一群修士一清早便開始上山,這時已聚集到離山洞不遠之處,抬頭便能發現那被白子墨鑽蛇洞所造成的破壞。
那本來堵在洞口之處的野草,東倒西歪,露出一個黑烏烏的大口子。
這大妖好大的狗膽,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將藏身之處顯露在我們麵前!
眾修士見到此狀,不免又是火冒三丈。
不過怒雖怒,一時之間,卻無人敢先上前,眼神飄乎,都在互相謙讓。
“景真上人,這降妖除魔的大事,頭陣非你莫屬啊!你隻管放心去探索一番,弟等在此為你掠陣。”
“承平道友客氣了,景真不敢搶功,還是你先上吧,將來又是一件美名佳事。”
“我看無崖子真人才最合適,便讓無崖子道兄前去,引那大妖出來,將來民間演義,不準便有無崖真仙智引大妖出洞之佳舉。”
“對對對……”
眾修士聚於洞口不遠之處,各種謙讓,紛紛訴不敢搶功。嗯,別有一番風味……
一陣輕煙飄過,漸漸凝聚成人形,直把站得靠前一些的一位修士嚇得坐到了地上,人群之中引起一陣慌亂!
更有甚者,大喊了出來,“大妖出來吃人了……”
待輕煙飄散,露出了九洞真人的模樣後,眾修士這才反應過來,當下眼觀鼻,鼻觀心。對之前的失態隻字不提。
“原來是九洞前輩來了……”
九洞真人見狀,心下暗歎一口氣,怪不得永朝人族修道者日漸勢弱,到了今日幾乎不見道統傳承。
就憑眼前這些人,又能修得什麽仙,悟得什麽道?
想著又是歎了口氣,望了一下眾人。
“這裏的大妖,已被我誅殺,你等退去便是了。另外,大妖雖除,妖氣卻無法一下子散去,你等切記,修為不到一定地步之人,萬萬不可前入這山洞之內,以免妖氣入體,害了自家性命。”
九洞真人一本正經的胡八道,底下眾人聽得連連點頭,也有一些聰穎之人,猜想這九洞前輩所言是否真偽。
但九洞真人真仙修為擺在那裏,便是懷疑之人,也隻好服著自己去相信。
那可是真仙!用得著欺騙我等修士麽?
“九洞前輩不辭辛勞,親自前往太平山降妖除魔,真是我等修道者的楷模啊……”
“對對對……”
無論怎樣,恭維是絕對錯不了的!眾修士不用自己麵對那滔氣勢的大妖,心裏也是極開心的,而且自己也有參與了這場屠妖大會了不是麽?
嗯,雖然沒能動手!
“我這還有些事情,就先行一步了,你等就此散去吧!”
九洞真人心裏還在想著愚公移山那故事的後續,哪有心情和這群人糾纏,話一完,便使了些仙家手段,一個障眼法,人就消失在眾修士麵前。
“九洞前輩真是好厲害的修為,一眨眼便消失了。”
“不知我什麽時候能像九洞前輩一樣……”
雷聲大,雨點的屠妖大會就以這樣的鬧劇重重抬起,輕輕放下。
山洞裏麵,白子墨和巨蛇陸生也知曉外麵的事情,這時已是麵麵相覷。
人太出名,真是好辦事!
不一會九洞真人便閃身回到洞裏,順手在洞口打了一道法訣,以免有不長眼的還敢溜進來。
顯然是他想多了,山洞外的修士,得到大妖已誅的消息後,便三兩成群陸續下山去了。
“既然此間事已了,我也要走了。”
待到洞外眾修士都走光後,白子墨朝巨蛇陸生和九洞真人拱拱手道。
他昨晚也由九洞真人口中,得知五行精中有塊金精,可能會存在永朝京都之內,正想前去查看一番。
雖然自己體內那木塊光團,可能不是五行精中的木精,但多少也要去驗證一下才能安心。
“白兄弟,你的故事還沒完呢!”
九洞真人還掂記著。
“這故事還是以後有機會,再去你那桃祉山和你講吧。哈哈哈……”
九洞真人的洞府,便是在桃祉山上。
巨蛇陸生多少知道自己這師兄性子隨意,來就來,走就走。上一次也是匆匆相遇,匆匆離去。
世間如他兩師兄弟這般相處的,倒真是不多!
所以巨蛇陸生也隻是朝白子墨點點頭,“師兄萬事心,來日再敘。”
“白兄弟,初次見麵,我這有個玩意,便送與你,也算是答謝你的書了,哈哈哈……記得有空一定要來桃祉山找我這後續的故事。”
九洞真人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上麵盈光流轉,白子墨道謝後接過來,心神一探,便知是裏麵是顆丹藥。
“這是凝元丹,對提升修為有些幫助,是我早些年無意間得來的,不過於我也沒用。”
見白子墨疑惑,九洞真人便解釋了一下。
好東西,白子墨心中一喜。又是道了句謝,這才收了玉瓶,揮揮手,辭別兩人,爬出了山洞。
人家也修仙,自己也修仙。人家仙氣飄飄,唉,自己就要鑽洞……
下了太平山,白子墨遠遠就看到了之前自己寄宿過的那獵戶萬大田的家。
想來才不過一個多月,卻是兩種不同的人生,白子墨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世事如棋,難言落子。
緩步行至萬大田家門口,一切如當初自己在這裏的時候一樣。見大門開著,廚房處飄過一陣陣熬藥的味道。便叫了兩句,無人應答,隻好抬腳進了屋。
廳裏沒見到人,白子墨心神感應了一下,眉頭微皺,直接朝房裏走去。
來到房間裏,見萬大田果然躺在床上,胸口處纏著布帶,臉色蒼白,正昏迷不醒。
這世事真奇妙!
白子墨又感歎了一句,輕移腳步,去到床頭。掃視了一下萬大田的傷口,像是被重物撞到的一樣。
“以前你我雖也是萍水相逢,卻能心係我的安危,也罷,今日便還了這段因果!”
冥冥之中,仿佛真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著自己,白子墨隻道是道奇妙。
伸出竹子,輕輕地將那青色光團裏的靈氣渡了一絲入萬大田胸口。
萬大田的氣息漸漸平穩了下來……
白子墨見狀,知他應該能撐得過這一關了。布帶又是新綁的,定然是有人在照料著,當下也不再多待,悄身出了屋……
白子墨走後不久,一位郎中模樣的人來到了萬大田房裏,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後,一臉難以置信。
這萬大田早日裏被山裏的野豬拱到胸口,按理應該撐不過今日的了,怎得反而好轉了起來?
郎中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當萬大田身子骨好。
昏睡中的萬大田,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有位白發仙人對自己著什麽,然後自己胸口便傳來清涼的感覺,酥酥麻麻的,異常舒服。
隻是那白發仙人,似乎有些眼熟……
……
路邊上,白子墨昨日待過的茶棚,今日卻是開了門做生意。
這時茶棚裏頭,三三兩兩坐滿了客人。白子墨由萬大田家中出來之後,恰好路過,遠遠就瞧見熱鬧非凡。
一個茶棚,又地處僻壤,生意會這麽好?莫非是老板煮茶手段了得?
白子墨來了興趣,也想過去嚐一口,正好解下乏渴。
走近了之後,臉色哭笑不得。
原來茶棚裏頭,除了一兩個是凡人行商之外,其餘人等全是這次屠妖大會上的修士。應該是下了山還未遠離,這會正聚在茶棚裏頭,吃茶談。
“老板,上一碗茶來解解渴。”
白子墨不動聲色,在那凡人行商的桌子邊坐了下來,因為也就那有多餘的空位。
茶棚老板聞聲應了一句:“得咧,客官稍等……”他忙得不可開交。
今日也不知走了什麽運,一大早就陸陸續續來了一大群人喝茶,出手又大方,忙到現在都還沒忙完,茶棚老板臉上笑嗬嗬。
除了幾個離白子墨近一些的修士,眼神餘光多看了幾眼他手裏的竹子,其他的人正談得起勁,所以白子墨的到來並沒引起多大的注意。
“聽六月初八,仙市便要重開了。”
嗯?熟人。白子墨聞聲望了過去,隻見茶棚最邊沿那一桌,坐了五六個人,正是在袁老爹船上的那幾人。
剛才人多,也沒敢細仔瞧,沒想到這幾人也還沒走,白子墨心裏覺得好笑,真是巧啊……
不過他們的仙市,又是什麽?自己果然對修仙界上的消息不靈通啊!
唯一認識的兩個修道的,又是兩老古董,估計他們兩個,知道的東西都是上百年前的了。真聽了他們的,可能哪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著,茶棚老板已端了茶上來。
白子墨一邊將心神放在那邊談話中,一邊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呸呸呸……”
什麽茶來的,也太難喝了吧!入口苦澀,散發著一股黴味。白子墨掃視了茶棚裏的眾人,怎得大家喝著就那麽自然?
又是喝了一口,強迫著自己咽下去,還是一樣的味道。白子墨苦著臉,莫非這些修士就沒嚐過茶水?這一股子黴味的茶也能喝得這般,開心?
到底是花了錢的,嗯,是尿也要喝,不能浪費。
白子墨強迫著自己喝著茶,也漸漸了解到所謂的仙市是什麽了。
原來修仙之人,多少都會以物易物,以通有無,長久下來便形成了仙市坊。大家約定俗成每隔五年,六月初八那,就在周府那牛山上交易。
每次仙市重開,也算是修仙界裏的大事,大多數修士都會過去湊個熱鬧。當然,這些所謂修士,大多是不入流的仙家道,正統仙家之人,極少露麵。
到底,尋仙問道的修士太多,道統傳承卻是少之又少,又有幾人能真正修行平平穩穩?
白子墨輕輕將茶碗放下,決定還是不喝了。銀錢反正都花了,幹嘛還要再受罪,寧願去喝尿都不喝這玩意了!
不喝了,不喝了……
想著,望了望茶碗,又是咬咬牙,端起了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