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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成了師兄

  白子墨坐下來休息一番,見洞口處傳入的光線散發出熒光,知道這是月亮的熒輝,看來自己陷入修煉的玄妙境界最少都有兩個時辰,這時色早已黑了下來。


  幸好他如今也算有法力在身,黑暗之中雙目也能視物,影響不大。


  今夜就隻好在這將就一晚了。


  白子墨初嚐修行之奇妙,膽氣也壯了不少,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便是如今的他。是以對在荒山野嶺的山洞內過夜,不但不慌,反而隱隱期待。


  如果今夜有妖孽出來便好了……


  白大仙人躍躍欲試。


  因為在洞裏,白子墨也不知具體時辰,更是毫無睡意,將冊子上的字是看了又看,直到確定無誤後才心翼翼地藏進懷裏,又接著修煉了起來。


  之前他處於恍惚狀態,對身邊的靈氣入體,感受不到什麽,這時意識清醒,按“自在心經”上記載的方法,吐呐運轉氣息,細細感受著靈氣,整個人似要融入到地之間……


  到了臨近午夜,袖口裏的蟾蜍三爺忽然醒傳過來,直接由袖口處爬了出來,一雙大眼直瞪著洞口處。


  白子墨也發現了異常,停下了修煉,張開眼。


  真是要什麽來什麽。


  臉上笑了笑,站了起來,將竹子握在手上。


  不多時,洞口處窸窸窣窣一陣響聲,先是一個巨大的頭顱,接著水桶大的腰身,一點點擠入山洞裏麵。


  一隻蛇,而且是一隻身上鱗片掉了一大半的三丈巨蛇,不大的山洞被它的身軀占據了一大半。


  白子墨的臉上的淺笑也跟著一點點地擠去,轉變成錯愕,接著是表情凝固。


  似乎,來的不太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巨蛇那雞蛋般大的眼睛,閃爍寒光,也在打量著白子墨和蟾蜍三爺。


  蟾蜍三爺的表現比白子墨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比白子墨更慘一些,渾身顫抖著,不過卻沒退縮。蛇類本就是它的敵。


  “你們是誰?”


  一個笨拙的聲音由巨蛇口中發了出來。


  嗯?口吐人言的蛇?這蛇莫不是成了精了。白子墨感覺腳都有些發軟了。


  “蛇精大人,我們隻是路過,路過,明早就走。不,現在就走。”


  白子墨早先那一竹在手,可擋百萬軍的氣勢,早拋到雲霄之外。


  巨蛇聽了,舌信子一吐一收,轉頭看了下白子墨身後的骸骨,發現完好無損,心下才鬆了口氣,見骸骨麵前的冊子不見了,回過頭望著白子墨,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是精怪那些不入流的妖物,你也不用叫我蛇精。”頓了頓,才試探地問了一句,“這裏的‘自在心經’是你拿了?”


  比精怪更恐怖的大蛇?白子墨又想我命休矣了。


  “那個,是我不心拿的,我這就放回去。”


  白子墨著,忙將“自在心經”從懷裏拿了出來。命要緊,這巨蛇既然知道“自在心經”的存在,那就證明了它不是碰巧進這山洞裏的。自己怎麽就想不到呢?明明原山洞便在多年前倒塌了,憑空出了一個這樣的洞口,不是外力所為是什麽?絕大可能更是眼前的大蛇給挖的。


  “你拿心經的時候,沒發生什麽嗎?”巨蛇又問了一句。


  是指惡鬼的五色玄光?似乎自己拿的時候什麽都沒發生呀,要不是巨蛇提醒,白子墨都快要忘了惡鬼所的危機。


  “好像沒有什麽發生吧。”


  白子墨自己都不確定是否有發生過什麽,隻好弱弱的答道。


  “然後,你修煉了?”


  “嗯……”


  得了答複後,巨蛇突然默不作聲,似在回憶什麽。


  白子墨輕輕將“自在心經”放回原處,心翼翼地問:“冊子我已放回去了,我能走了嗎?”


  “慢著……”


  白子墨聞言,握著竹子的手又緊了幾分,假若勢頭不對,不準隻好拚命了。自打進了那玄妙境界過後,他的心境也稍微變得和以往稍有不同。


  巨蛇回過神來,望著白子墨,歎了口氣,多少年了,沒想到師尊的道統終於能傳了下去。


  “其實,嚴格上來,你算是我師兄……”


  嗯?白子墨有些懵了,好狡猾的大蛇,想詐我。


  見白子墨一臉戒備,巨蛇也不在意,又接著道:“你身後的骸骨,生前曾在此地坐而談道,我在洞外有幸聽過幾回,才得以在修行之路開了靈竅。”


  巨蛇著,幾百年都已逝去,年代隔得太久太久,連它都快要記不清當年的往事。


  “但師尊我非人族,習不了他的道統,仙去之時,喚了我到跟前,往後若有人族與他有緣,自能得他道統,讓我尊那人為師兄……”


  “師尊還,若那師兄不同意,我便不算他門下,不許以他弟子自稱。”


  巨蛇著,雙眼望著白子墨,心裏似乎,有些緊張。快四百年了吧,自師尊仙去之後,自己從沒像今日這般,懷著不安焦急的心等待著一個回答。


  上一次有這樣的心情,自己還是條蛇吧。懵懵懂懂,想要聽師尊講道,又不敢靠近,忐忑不安地在遠處徘徊,還是師尊笑著招呼自己過去的呢……


  看來,自己應該是安全的了。


  白子墨從巨蛇眼中,感受到了異常執著的狂熱,心有所悟,明了它要的不是一個弟子名份,而是一個認可,屬於對那副骸骨主人的敬仰。


  自己百年之後,塵埃落定,會不會也有人或是生靈,願意守著自己的靈柩,苦守數百年隻是因為敬仰自己呢?那該是何等偉岸的存在?


  白子墨本就不是正統仙師出身,算到如今,最多算半個野路子仙師,所以觀念裏沒有條條框框的束縛,更沒有根深蒂固的種族隔閡。在他眼中,管你人魔鬼仙,妖獸精怪,隻要不是想揍死他就行了。


  所以對於骸骨主人定下的弟子名份,根本就不在意。加上蟾蜍三爺的存在,他更是對妖獸之屬,先入為主有著異樣的親近感。


  是以連思考都不曾思考,聽完巨蛇的話後,直接就道。


  “可按你所的,你才是我師兄,畢竟依學道先後來,我入門較你晚。”


  “不對,你既然能得了師尊道統,便是我師兄。”巨蛇一根筋。


  白子墨一陣無語。其實倒不怪巨蛇,古往今來,正統仙家,向來視非人族為異類,論地位,本就低人族一等,這樣的思維一代傳之一傳,豈會輕易改變?


  巨蛇又是以正統仙家自居,雖然幾百年來不曾得到認可,但這種觀念,早已刻在骨子裏頭。不然也不會苦等數百年,隻想得到繼承人的一句話語。


  白子墨又是和巨蛇爭論幾番,才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它,心下又是好笑,竟然有一自己會這般,謙虛!

  白子墨不清楚的,其實是他心底生出了對巨蛇數百年等待的佩服之心。


  既然改變不了,嗯,當個師兄應該也是不錯的吧。


  白子墨忽然想起了這蛇修煉了幾百年,修為估計是相當恐怖。有個這樣的師弟撐腰,想必下盡可橫著走了,心中開始美滋滋。


  “好吧,那我就勉強當你師兄吧。”


  嗯,是勉強,自己在人家麵前,可能塞牙縫都不夠。


  巨蛇聽了,卻像領了法旨一樣,欣喜激動異常。


  “你意思是。同意了?”忍不住又要確認一下。


  “嗯,同意了。”白子墨想了想又問,“對了,我們師門是叫什麽名字的?”


  “不知道。”


  。。。


  “那我們師尊仙號是什麽?”


  “不知道。”


  。。。


  一問三不知,白子墨一臉黑線。


  “我當年雖然開了些許靈智,但尚不能言人語,所以未曾問過師尊,師尊也不曾提起過。”


  白子墨聽了隻好作罷。


  一人一蛇又互了些自己的往事,算是對彼此有些了解。白子墨由巨蛇口中,也獲知了不少修行之上的事情。一些很簡單的常識,白子墨都一無所知。不過巨蛇活了數百年,雖然不經常走動,卻也知道許多事情。


  如今之世,下道統少之又少,巨蛇也隻知道世間存有一個虛教,算是唯一的仙家正統,但不知處於何處。至於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有,但應該都沒落了。


  巨蛇名叫陸生,是它開了靈智後自己取的號。


  據它自己,因心中執念太深,導致化形失敗,這才有身上鱗片脫落過半。如今得了白子墨的認可,心中執念也算是放下,離那蛻殼化龍,騰於九之上之日,也是不遠了。


  白子墨聽了,算是大開眼界,傳中的大蚺化龍竟然是真的。龍可是真神一般的存在。


  本來便覺巨蛇陸生修為夠高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它。自己這便宜師弟,有點恐怖啊。


  一夜交談,白子墨發現,整個世界都與眾不同了起來。以前種種傳,在巨蛇陸生的講述之下,半真半假。


  一個敞亮的修行之門朝著白子墨毫無保留地打開。可惜巨蛇於人族的修行法門不了解,也不敢妄自指導他,讓白子墨好一陣失望。


  第二一早,白子墨辭行了巨蛇陸生。這次的目的已達到,他自然要離去,總不能和一條蛇呆在深山老林裏。


  不過巨蛇陸生,卻要留在太平山上,因為它執念已除,化形劫不知何時便會降下。


  一人一蛇互道了別,巨蛇陸生口中吐出了昨晚白子墨放回去的“自在心經”和一塊銅錢大的鱗片,上麵紫光閃現。


  “這‘自在心經’還是師兄保管吧。還有這個是我上次化形失敗後的鱗片,上麵有一道我的氣息,若是師兄想找我,用法力灌注其中,我自能知曉。”


  白子墨聞言地收下了冊子和鱗片,藏入懷中。這才對巨蛇陸生拱拱手,“那我先下山去了,預祝你早日邁出那步,從此高海闊,任你馳騁。”


  巨蛇陸生隻是笑了笑,“雖離那日不遠,可誰知道還要多久,可能在今日,也有可能百年之後,我們獸類妖族沒有人類得獨厚的優勢,修行一途本就慢了不少,我就見過不少前輩停在我這一步,到壽元耗盡都沒能邁出去。”


  白子墨隻當它在謙虛,也不太在意。


  巨蛇陸生想了一下,又道:“師兄身邊的那隻蟾蜍,倒是怪異不少,就憑我都無法看透它如今的修為,有它在師兄身邊,我也是放心不少。”


  那頭不靠譜的豬有這麽厲害?白子墨搖擺頭。不再言語,示意巨蛇陸生不用送了,接著大步邁出,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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