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腹黑
李剛開車往前走,這裏崇山峻嶺、河水奔流,已經是完全的山路,車子受不了。
他跳下車檢查了一下,搖頭道:“不行了,輪胎和底盤扛不住造,這路走不了車。”
“那怎麽辦?我們要怎麽追?”
我看著天上雲絮的變換,那是我們的路標——應該是周海弄的。
“還能怎麽辦,你現在不能翻山越嶺,我們還是在這裏等著吧,別進去搜索了,深山老林藏人很容易,何況那阿姐還是個行家!”李剛無奈的蹲在車邊。
“什麽行家?”
“那阿姐不光是長得漂亮、懂得誘.惑男人而已,丫的玩屍體和草人術玩得溜溜的!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李剛撇嘴道:“這些隱蔽的寨子裏,高手太多了。”
“她沒兩把刷子也不會成為龍小哥的未婚妻吧?想必是千挑萬選的。”
“有卵用?還不是背叛了龍小哥,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啊……跟龍小哥的感情不如司徒霖脫了褲子就上有用!那家夥很懂得利用女人啊。”李剛感慨了一句。
脫了褲子就上?聽到這句話我滿頭黑線。
不為別的,就為了我家那腹黑的帝君大人。
他說司徒霖命不該絕,所以他也不想真的弄死他,但是小懲大誡也夠黑的了!
且不說司徒霖拖著那具蓮藕化身的驅殼在屍沼裏被引爆、他的肉身肯定傷得不輕。
主要是他那斬魂奪魄的一劍,斬下了司徒霖兩魄!
陰魂陽魄,魂魄乃陰陽之精,魂屬陰、魄屬陽,魄代表一個人的身體機能以及德行品格。
周海斬下的兩魄是“屍狗、雀陰”,被他聚集在掌中用力一握、震散了。
這是什麽概念?
簡直腹黑到令人發指!
三魂在於精神、七魄在於身體,七魄也相對了人的七情,有種說法是七魄的不平衡、就會導致七情的湧動和偏重。
屍狗指身識,在這個圈子裏的人看重的是精氣神,身體皮囊反而是其次,屍狗喪失就相當於失去了很多觸感,比如疼痛啊、癢癢啊。
而雀陰就更惡劣了,雀陰主管生*殖係統啊!
一般來說,入夜之後雀陰就開始工作,據說古人檢查雀陰是否還在身體上,就是看早上有沒有一柱擎天……汗。
這一魄被震散了,那不就意味著司徒霖的那方麵功能……
李剛笑得肚子痛,他邊笑邊擦眼淚道:“太毒了,這招才是真正的絕後計!他司徒家不是要延續血脈嗎?他不是要讓女人懷上司徒家的孩子,然後繼續附身好延續生命嗎?這招簡直是釜底抽薪!哈哈哈哈,笑死小爺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帝君大人太壞了。
“我跟你說,當時你老公也沒想到能一刀斬下這兩魄,但他一看是屍狗和雀陰後,立刻震得灰飛煙滅,他絕對是故意的!尊神看起來仙風道骨、不食煙火,但是切開來看,肚子裏全是黑的啊!他絕對在心裏壞笑!”
司徒霖這次受損嚴重,他一直以來用以延續生命的方法就這麽被周海給斷絕了,看來離司徒家的覆滅不遠了。
“其實這挺好的,起碼林小姐不用擔心被家裏安排給司徒霖了。”我撇撇嘴道:“他如果不能再利用女人,省了我們好多擔憂呢。”
李剛挑眉道:“啥?林言歡要把妹子嫁給司徒霖?”
“不是林言歡,是他們的媽媽,林夫人很喜歡司徒霖,想撮合林言沁跟司徒霖呢,不過林言歡不同意。”
李剛挖挖耳朵,懶懶的說道:“他也是心疼妹子,不然可以讓林言沁打入內部啊,如果林言沁在司徒霖身邊,我們就容易掌握他的行蹤了。”
“林小姐做得來這種精細活兒?”
“……說的也是,就沒見過這麽蠢的大小姐。”李剛撇撇嘴。
其實林言沁也不蠢,她身在這種家庭,從小就具備了所謂的“政*治敏*感性”,她一旦感覺到危險,就會很認真的去應對,沒有傻乎乎的亂來。
我和李剛等了好久,期間他無聊得用車上的裝備煮了一鍋雞湯,我沒什麽胃口,他也隻喝了點湯。
天色擦黑時,我有些無聊的站起來活動一下,現在坐久了、站久了、甚至躺久了都不舒服,一天坐臥難安。
我看看黑夜裏的山頭,發現這一片巒頭不怎麽好,之前那戶農家樂周邊還有幾家呢,偏偏他家被那個阿姐帶著屍王闖進去,幸好孟姝、龍小哥緊追不舍,屍王來不及害人。
對於城市裏的人來說,家宅風水偏重於理氣,氣並非我們呼吸的空氣,而是指“生氣”和“煞氣”,所謂山環水抱、藏風聚氣,好的氣場要想辦法留下來,壞的氣場要盡量遮擋或散去。
但是鄉村裏,房屋的構造簡單,前後遮擋也少,因此就更講究看巒頭,就是周圍的地形山頭。
夜晚看起來整個山的形狀更加完整,往前看去這是一處勒馬回頭的形狀。
也就是一個大U型,最高的山峰在我們正對麵,我們就站在U型的入口處。
那個阿姐逃入這裏,被抓住是遲早的事。
以龍小哥的陰沉勁兒,那個阿姐下場應該會很慘。
車後麵傳來一陣風吹草動的聲音,我警惕的轉身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哥,好像有聲音。”我不放心的繞著車子走了一圈。
“什麽聲音?”李剛丟了燒火棍,拎著電棍站起來:“是人是鬼?吃電棍麽?不吃我就拿法劍出來……”
他一副處變不驚的淡定樣子,以前我們怕鬼,打交道多了也就麻木了,後來怕屍,現在連屍體都不怎麽害怕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繼續傳來,這次他也聽見了,立刻吼道:“誰?!”
草叢裏突然一動,似乎有什麽東西逃走。
他追了兩步立刻折回來道:“不知道是不是小動物……媽的,這是想調虎離山啊?我得守著你才行。”
話音剛落,車旁的雜草從突然竄出一個黑影,我倆冷不防嚇了一跳!
仔細看去,那黑影身形瘦小,似乎是個人?!
李剛立刻將防風燈丟了過去,照亮那一片雜草叢。
“槽!這特麽是什麽東西——”
草叢裏竄出來一個瘦小的人形,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在笑、嘴角卻耷拉下來,胸口還有一張奇怪的符咒。
那張臉的臉頰處有兩坨紅暈,像舊年間的戲法紙人,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十分瘮人。
我們以為是屍王,嚇得如臨大敵,寧聽鬼哭不聽鬼笑這是圈裏多少年流傳下來的訓誡,如果看到屍體笑了,第一反應就是逃。
李剛拉著我後退幾步,我們中間是小火堆,他撿起燒火棍,叉起一塊木炭低聲道:“防著點,我看好像是個草人……”
草人?什麽草人這麽逼真?
我沒親眼見過阿姐的草人術,之前在石室中龍小哥操作的草人很簡單,就是幾個稻草紮的小人而已,一眼就能看出。
這個草人難道是那位阿姐的?她想要逃跑,隻能從我們所在的路口衝出去,所以派紙人來探路?
之前慕雲亮的人皮稻草做法很複雜,不僅要活剝人皮,還要用替身術放入其他屍體的內髒,做出一個幾乎與真人無異的行屍。
說真的,司徒霖的道術高強,我們難以望其項背,如果他走的不是邪道或許會有成就。
眼前這個草人沒有用人皮包覆,五官像是紙糊的,與司徒霖做出的人皮稻草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東西突然動了一下,動作僵硬卻力道十足,它猛地朝李剛撲過來!
我趕緊閃到一邊,這時候我不能拖後腿。
我拉開車門躲到車後座上,關緊了車門,打開一截窗戶,握著雷訣將追過來的草人猛地一劈。
草人身子一晃,李剛立刻用火炭丟上去,它的後背冒起火焰,卻不死不休的往車門上撲過來!
“啊!”幾點火星從車窗縫隙中掉了進來,車子被撞得晃動,我趕緊退到另一邊車門,打開門逃下車。
剛落地就感覺不對勁——地上像蟲子般冒出好多小草人,這小草人做工非常簡陋,但力氣好大!
一個個扯著我的裙子就往我身上爬!
“哥、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衝我來的!”我心裏著急,這些小東西想幹嘛!
我手忙腳亂的扯掉身上的小草人,一個個像蟲子一樣掛在我的衣服上,就連頭發被他們扯住!
那個著火的草人向我們撲來,被李剛用燒火棍捅開。
我一個勁的往後退,冷不防被腳下的石塊絆倒,一跤坐到了地上,碎石咯得手掌和屁股生疼。
周海及時趕到,他抬手一揮,一道看不見的霜刃掠過,那燃燒著的草人被斜斜劈成兩段,著火的上身落在地上,對我們的威脅減小了許多。
他皺著眉走到我身邊,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有你在,我去哪兒都不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用纖長的手指像彈開落葉一般,將我身上掛著的七八個小草人彈開,那些小東西遇到他逃得飛快,全部沒入草叢逃走。
“抱歉……我不太會對付這些‘俗’道的東西……”我老老實實的低頭認慫。
僧道俗,我除了道這一塊懂點兒,其餘兩個我都不懂,以前沒人教我、也沒有接觸過,幾乎都是現學。
“……那個女人很聰明,這裏全是雜草叢生的密林和山洞,她將自己藏在結界中,這裏的雜草又能成為她的武器,可以與我們僵持一段時間。”周海仔細的盯著我,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剛才那些小草人抓在我的裙子上,有些都爬到我的頭發上掛著了,扯得我身上亂糟糟的,裙子都破了。
“還找不到她嗎?”我心說那個阿姐也挺執著啊,麵對我們的追擊,她居然選擇負隅頑抗,是以為司徒霖會回來救她吧?
周海一看我的神色就皺眉:“背叛族人的罪過很大,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你少操心。”
李剛問道:“妹夫,你那五行火訣怎麽掐的,教教我唄。”
周海抬手掐了一遍,那纖長的手指十分靈活,我羨慕不已,這種複雜的指決我很多時候要兩隻手配合才能掐出來,小短手真是傷不起。
李剛現學現賣的試了幾次,問過咒語後,他就蹲在地上拿那半截草人來練習。
“發個信號讓他們撤出來吧,我讓陰兵搜山。”周海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李剛壞笑道:“也是,晚上時間寶貴,誰有這鳥時間在這荒山野嶺陪她玩捉迷藏。”
他說這話還衝我擠擠眼睛,意思是:你看他火氣不小,需要泄泄.火了。
我裝作沒看到,自己縮回車後座坐著。
李剛點燃一支竄天猴,這種小孩子的玩具,被他用來當信號彈,竄天猴嘶鳴一聲在半空中爆開一小團火花,龍小哥他們應該看得到。
周海跟著我坐到後座,盯著我的肚子問道:“……肚子有沒有事?”
“……你是關心肚子,還是關心我啊?”我笑著問。
“有區別嗎?”他清冷的一笑:“這兩個小東西麵子挺大的,太一尊神特地喚我去東極妙嚴宮,我還以為有什麽事,結果隻是讓我領兩道護符。”
聽到有大尊神關心這兩個寶寶,我忍不住笑著伸手道:“符呢?”
“還沒寫上他們的名字,寫好之後給你。”
“你要親自寫哦……好歹是親爹……”
我的語氣裏麵帶著一絲埋怨,我覺得自己隱藏得挺好,但他還是感受到了。
他垂眸盯著凸起的腹部,伸手撫上了我的膝蓋。
冰涼的手一點點往上撫去,背帶裙的裙擺堆積在他的手腕上,越來越高……
肚皮接觸到空氣,微涼又羞赧,我的胸膛忍不住輕輕的起伏。
“……我挺喜歡你這個樣子,雖然做*愛很不方便,你連打開腿都很辛苦。”他俯下身子,在肚皮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
“陰陽孕化果然是天地間無窮之妙。”
他說得很認真,我卻止不住臉紅,上次他說:等著兩個小家夥出來後,讓我要有覺悟。
覺悟什麽啊覺悟?汙老太太說還得坐月子呢!
正與他低聲說著話,我的腦袋突然一痛!
毫無征兆、突如其來!
好像什麽東西猛的楔入腦袋、頭痛欲裂——
“好痛啊!”我抱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冒出來。
周海皺眉將我撈到懷裏,一隻手按住後頸讓我仰頭,一隻手覆在額前按住太陰、太陽兩邊穴位,低聲問道:“……怎麽個痛法。”
他的聲音清冽如常,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讓我強忍著疼痛回答道:“好像有東西紮進來……痛死了……嗚嗚……”
“誰碰過你?”
“……沒有……除了你和李剛,沒人靠近過我。”我抱著腦袋搖搖頭。
那種仿佛楔子敲入腦袋的劇痛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我痛得身體都在發抖,連帶著肚子裏兩個小祖宗也亂動起來。
周海的眼神有一絲緊張,他能應對很多狀況,但是對於我的肚子,他比我還陌生。
他感受到我的肚皮被蹬得一顫一顫的,忙用手掌著我的後腦,壓下來一個帶著甜腥味道的深吻。
親吻,本來就有安撫人心的力量,何況他渡過來的清液還帶著他的血。
胸口翻湧的氣海被他強硬的壓下,他深吻一會兒就放開我的唇、讓我能平複呼吸。
反複再反複。
吻到嘴唇都感覺到絲絲刺痛,他才抵著我的額頭問道:“……好些了?不要驚慌,這是咒法,如果你三魂七魄受驚,反而會更容易被對方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