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大劍客之冥婚(4)
民間有一種習俗,叫做冥婚,也稱為陰婚,鬼婚,冥配。
“鬼有所歸,乃不為厲”,為了讓死去的子女有所歸不化為厲鬼,也為了家族的運勢,他們往往會通過鬼媒人聯陰婚。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家族不惜借用冥婚攀附權勢,鞏固家族地位。
而武當東方家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排除後者情況。
“小道,我們偷偷把小瓊帶出來,你們跟我一起回沙漠。那裏荒涼危險,沒人能找到我們。等到什麽時候無聊了,再出來興風作雨一番,大哥給你們撐腰,誰敢欺負咱?”
楚天闊仔細地擦自己的大刀,今夜又要快意恩仇了,爽快!
“楚大哥,你從沙漠裏來的事別人知道嗎?”沈道需要盡最大的能力保證他們的安全。
“那人可就多了去了!不過我說的是從黃泉裏那個月牙旅館來的。”
“那就好。”
沈道舒了一口氣,黃泉是沙漠的名字,因為太過荒涼所以起名黃泉。而月牙泉是黃泉裏的奇跡,不論太陽多麽毒烈,風沙多麽狂暴,這眼月牙形狀的泉水永遠不會枯竭。
也有不少情侶來月牙泉宣誓,說什麽“月牙泉水絕,乃敢與君絕”。
沙漠裏的人靠水而居,自然就有了旁邊的月牙旅館,駝鈴植物,珠寶瓷器,商旅不絕。
兩個人稍作休息,直到外麵鬼火開道,鏽跡斑斑的金陀敲出第三鑼,坨聲沙啞破舊。
大街上沒有哭聲,花轎裏也沒有哭鬧聲,估計瓊玦被他們打昏了。
四個臉上塗有白色粉末,兩腮圓點猩紅的童子抬著鬼新娘的花轎,一蹦一跳前行。後麵的嫁妝約有十裏,一百個假人,一萬遝鈔票,白色喜字花圈,紙糊的豪華江南住宅,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轎子前麵有一個騎馬的新郎官,除了衣著,臉上的裝扮與送轎童子相同。這個新郎官是死去新郎的弟弟,代替哥哥接親。整場冥婚一共九十八個活人。
在風煙過後的前路上,一個頭戴蓑笠手提大刀的男人擋住花轎的去路。
“小子,敢擋花轎,活得不耐煩了吧!”
“老子用實力說話。”
楚天闊雖然半低著頭,因為聽說這個角度最帥,但是他的言語高傲不羈。完全忽視從暗處埋伏的武當山弟子,兩刀下去,通往花轎的路鋪滿鮮血。
那個提刀的男人壓低帽簷,站在花轎頂上,後麵的家仆看到山門弟子被打趴在地,亂了陣腳四處逃散。一地的嫁妝,紅白喜事。
楚天闊心裏暗想,平常花轎若是被他這樣踩早就四壁崩裂,這個質量不錯,這次順手帶回沙漠。
“小道,快帶小瓊出來,出了武當我們再敘舊。”
從轎子裏傳來沈道急切的催促聲“中計了!楚大哥快走!花轎裏的人不是瓊玦姐。直接去墓地,快去!別管我!”
他幾乎語無倫次,但還是把重要的信息說完。花轎裏有一個妙齡女郎,紅色頭紗下白色麵具,麵具後麵一張塗白的臉,臉上是畫的鼻子嘴唇和眉眼。
女郎坐在花轎裏,勁道極大,沈道拉不走她,等沈道解開麵具後,她一把刀刺入沈道胸膛。
“沈少俠,你還是死在了我手裏。”女人木頭手臂掉落地上,瘋狂地大笑,“我沒死,很可惜吧,沈道!”
“我與謝前輩無冤無仇,謝前輩何必揪著我不放。”從整體來看,她隻有身體沒有四肢,一幅容顏火燒火燎。聲帶應該是被大火毀了,撕裂難聽。
“你與我無冤無仇?哈哈哈,無冤無仇?寒山把你們這些後背保護得很好啊!我也流著寒山的血,為什麽就不把這些庇護分給我一點呢?一點也好……?”她仿佛一個怨婦,卻又無比自卑。
文淵閣頂層放有家譜圖,爺爺那一輩,關係太亂。記在家譜裏的都是沈家子孫,可是爺爺外麵風流債較多,奶奶認了第十三個私生子女後就再也拒絕讓後來人認祖歸宗了。
他那時還小,站在寒山頂上支著傘。大雪下了三天,那個十六歲的女孩衣著單薄跪在雪地裏。奶奶下令,“殺雞儆猴,有敢參與者,趕出寒山”,所以沒有人管她。
五歲的沈道撐著雪白的傘,白貂包裹這個白嫩的小孩,讓人分不清小孩和雪。
他把白貂蓋到她身上,支著傘。
“奶奶,讓姐姐進去暖和吧!”
“槐耽,上來。”寒山老婦人雖然容顏稍有皺紋,但風韻猶存,威嚴仍在。
母親把他抱到父親身邊,他拽著母親的袖口,“母親,幫幫姐姐吧!”
母親看著父親,最終父親拗不過他們母子二人哀求的眼神,向老夫人請求,“娘,派一個人過去,幫她救出她哥哥就行。”
老夫人點點頭“孤女霞,本夫人今日派寒山弘遠隨你回去,日後你若再敢來寒山,定打斷你的腿。”
皮膚裂開的女孩點點頭,在老山主閉門弟子弘遠的攙扶下離開寒山。
自此,她再未踏入寒山一步。
“你是當初的女孩?”沈道自知是寒山對不起她,這些年他也在尋找她啊!隻是回山的師哥師姐們都說沒有她的蹤跡。他也見不到弘遠師叔,因為弘觀師叔回山後就去後山守山。
她猖狂地苦笑,自爆丹田,“拉著寒山最疼愛的後輩一起死,是我謝霞的福分。”
“可我給過你一個白貂。”
她吃驚地看著他,咽下在喉嚨裏元丹。她在第三天的時候意識模糊,醒來時弘遠前輩說那個白貂是拾的,寒山富裕,路上撿個貂皮肯定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怎麽會?
“姐姐。”沈道也是無奈,他初見她是便感覺熟悉,原來是那個雪裏的姐姐。
聽著熟悉的聲音,還是那般好聽。給她恩的人她會以死相報,給她仇的人她也會讓他們永生悔恨和痛苦。可是她又做錯了一件事。
“槐耽?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劍上被下了蠱,我不會解。”
她的狂笑更加肆虐,不知是喜是悲。淚水裝滿眼眶,震開沈道十幾裏遠“槐耽?對不起啊!可你不該叫我姑姑嗎?”
木製的車子就是她的身體,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怪物,她的一生真像個笑話。
幼時有人問她,死後可願做神靈的侍女,她那時不知天高地厚,說什麽要留在這裏找到父親母親。
沈道低下了頭,不是寒山認的子徒,他無法開口。一顆元丹進入他的腹田,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恢複他的新傷舊傷。
“我詛咒寒山步步荒涼,除你之外。”
轎子先起了火,沈道用水也撲不滅,隨後是轎子周圍的溫度急劇上升,讓人無法靠近。
沈道頭腦稍有迷糊,昏昏沉沉,放棄撲滅大火的想法,駕輕功到墳場,楚天闊殺出一條血路,棺材裏的姑娘驚恐地胡拍亂打。
“武當正經人,怎麽竟幹些不正經事,想當年武當山老爺毀三廟,破迷信,現在他的後輩越活越退後了!”楚天闊的聲音裏,都是對他們的嘲諷。
“哪裏來的小兒,口出狂言。簡直不可理喻!”武當師叔發動龍虎陣,想要控製住楚天闊,龍盤虎踞也難逃升天,可楚天闊不是凡人。
“喲嗬?還對本大俠發動大陣了,真是破費了啊!不過,可別怪本大俠不手下留情。”
楚天闊懶得再陪這些小孩玩耍,直取龍頭,一道銀白色的劍光擋住發千鈞之力的大刀。
“小道?怎麽了?不能殺他嗎?”
沈道眼睛裏沒有眼珠,一片朱紅占領他的眼睛。他現在如同做夢一般,分不清敵我,但他的身體和意誌全都交由別人控住。
一個苗疆的女子緩緩走出,腳脖上鈴聲沒發出一聲清響,沈道就會越迷茫一份。
楚天闊頂著沈道逐漸加大的力度,自己的脖子已經見血了。他一把推開沈道的劍。
“沈道,沈槐耽,你認真看看,是我呀,楚大哥,楚天闊。”
楚天闊喚不醒一個沒睡的人,他摸一把脖子,果然出血了,他吐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說高手過招,點到即止嗎?”
瓊玦感覺情況不妙,自被收養起,家裏就養了一個南疆女子,擅長蠱術。有諸多種方法,被操縱之人生不如死。
“楚大哥,小道被人控製了,你別傷了他。”她靜下來,喉出最大的聲音。
沈道天賦,不得不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為之驚歎,以前山林裏比試的時候,總是楚天闊勝,這次瓊玦提醒他是有理的。
“沈道,原來你以前都是裝弱的啊?!”楚天闊應付發揮全力的沈道,真有點應付不過來。誠然,沈道天賦極佳。
“好,那我倆就狹路相逢勇者勝。看誰能把誰製服。”楚天闊來勁了。
第一招比試的時候,楚天闊的大刀抵住沈道的脖子。沈道沒有意識,反而還向前靠近,如果不是楚天闊收刀收的早,沈道就命喪黃泉了!
瓊玦聽著外麵的動靜,知道兩人武功應該不差相下,“楚大哥,直接殺死那個控製小道的人。”
對嘛,擒龍先禽龍首。
“好咧,小道我不好下手,外人死不死就與我無關了啊!”
是的,他目地明確,直取苗疆女子的頭。那個女子武功隻能防身,所以根本無法躲避楚天闊的進攻。
最後楚天闊如願砍下了苗疆女子的頭顱。
代價也是他違背出黃泉時誓言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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