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我不怪他

  那個負責找她的手下，是朝她的方向走來？

  他是打算先在這一層找？


  完了完了！


  意識到這一點，慕涼煙精神一震，豁然站直了身體。


  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她試圖逃離之前，那個手下就已經找了過來。他拐過走廊，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牆後偷聽的她。


  “啊！”手下被她嚇到了，驚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慕涼煙同樣是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麵退開幾步，沒成想正好退到了走廊上，整個人都暴露在了空地那邊的視野之內。


  黎宴自然是聽到這裏的動靜了，手下的那聲驚叫，已把他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慕涼煙抬頭，遠遠的，視線正好和他相撞。


  “哎喲嚇死我了！小小你在這裏啊，我還在四處找你，你說你躲牆後麵幹什麽？我還好心髒沒什麽毛病，要不然……”手下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絮叨。


  慕涼煙沒有聽，似乎他的聲音都遠去了。


  她的目光和注意力皆是越過他，投向了黎宴的方向。她看了眼黎宴，又看了眼地上的血泊和“血人”，一時之間，還真無法解釋……


  關於她為什麽在這裏、關於她聽到了什麽、有何感想，她都解釋不清。


  於是，她本能的，做了個最愚蠢也最簡單的選擇——


  撒腿就跑！


  “小小！”手下似在喊她，她跑得更快了。


  …………


  這一回，慕涼煙完美演繹了慌不擇路。


  她基本上是有路就跑，有彎就拐，滿腦子想的都是甩掉黎宴，等自己安全了，再去找薑年匯合。今晚可千萬不能節外生枝了！


  這是哪裏？她不知道。


  她擺脫追趕的人了嗎？她也不知道，但身後好像是沒動靜了。


  “叮！”


  不遠處有電梯的動靜。


  慕涼煙下意識地就往那個方向跑：坐電梯更快吧？選個樓層跑更遠一點，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層了！


  等等，不對啊，電梯無緣無故怎麽會有動靜？


  是什麽人來了？


  大腦從混沌到清醒，但身體卻慢了一步，已經刹車不及。


  慕涼煙隻覺得眼前一片暗色，眼看著就要撞上從電梯裏出來的人。她急忙刹車轉身，卻沒能成功再脫逃出去，因為對方已伸手，用力錮住了她。


  “別跑了，我在監控裏看到你了。”黎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一句話，也讓她找回了清醒，原本已下意識抓住對方胳膊的雙手，也立馬收回。


  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能不動手，還是盡量不要動手。


  “別跑了。”黎宴的一手錮著她，就這麽保持抱著她的姿態，另一手則在她的背上輕拍著，“別怕，小小別怕我。你看到的，都是有原因的。”


  他放低了語氣，像是誘哄一樣，試圖解釋剛才的事。


  慕涼煙反倒是被他的態度弄得一愣。


  他不問她偷聽的事嗎？

  他不質問她嗎？


  哦對，他還沒有懷疑到她，他解釋的，隻是剛才血腥的場麵。


  “我沒有怕……”慕涼煙咽了口口水，努力平緩著自己的呼吸。


  她不是因為害怕在發抖，她是真的跑累了，在喘。


  她掙了掙，從黎宴的桎梏中掙出來，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她看到了對方身上的血跡，剛才隔得遠看不見，現在離得近了，才發現那玄色之中夾雜著點點暗紅。


  他站在她麵前，也是滿身的血腥味。


  這些都是他剛才施暴的證據。


  慕涼煙皺了皺眉，心裏謹慎地思考著：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黎宴？她又要怎麽去應付，這個處於兩種極端的黎宴？


  她擰眉沉思，但這個表情落在黎宴眼裏，卻是讓他明顯誤會了。


  他舉起雙手，做出個投降的姿勢，主動退了好幾步，然後利索地解開衣服，把那身玄色的外袍脫掉了：“這樣可以了吧？我不傷害這裏的人，剛才的事，真的是有原因的。”


  “啪！”


  袍子被他扔到了地上，連帶著藏在袍子裏的各種東西。他的身上隻剩一件灰色的毛衣，單薄得藏不住任何物品。


  “哦……”慕涼煙遲鈍地應了一聲。


  她不知道他在保證什麽，也不知道他試圖承諾什麽，反正他這麽解釋了，她就這麽聽了。


  “那別在這裏亂逛了，跟我回去？”黎宴開口，帶著些許討好征求。說話的同時，他按開電梯，單手按著門，另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這裏不是好玩的地方，我等下送你回去。”


  慕涼煙別無選擇，隻能跟上。


  電梯門合上，電梯一路上行。


  黎宴似是此時才想起來，轉頭問她：“你怎麽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