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把她關起來
“咕……”
腸道蠕動,發出尷尬的聲響。
白十六的身形一僵,一張臉迅速地漲紅。
“你怎麽了?”慕涼煙掃了眼他左手的酸奶,再瞟了眼他右手的辣條,對於眼前的情景倒是見怪不怪,“肚子不舒服啊?”
亂七八糟的東西吃了這麽多,他要是再舒服,那才是見了鬼了。
“我……去個廁所……”白十六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捂著肚子擺擺手,“你留在這裏,可千萬不要亂跑……看電視……吧!”
匆匆叮囑完,他便開門出去,奔跑的聲音消失在走廊上。
……
慕涼煙站在原處,勾了勾唇角。
不要亂跑?
傻子才不跑!
…………
白十六是往右手邊跑的,所以她出了洗手間以後,往左手邊拐,寧願繞個大圈,然後再回去找薑年。
繞的路有些遠,地方也有些陌生,但這並不礙事。
一來,薑年的破解需要時間,她並不是要趕著回去;二來,這個地方晚上沒有人,即使不認識路,慢慢找也不礙事。
沿著走廊走了一大段,在前麵那個拐彎,應該是右拐?
慕涼煙在心裏盤算著,但還沒有走到那裏——
“碰!”
一聲悶響,從左拐的方向傳來。
這種聲音她很熟悉,沉悶中帶著清脆,是人被大力甩上地麵,骨骼摔到斷裂的那種碰撞音。隻有極端暴力的場麵,才會發出那種殘忍的重響。
那裏有什麽?
慕涼煙的腳步一停,沒再敢大刺刺地往右,而是下意識地停腳,在拐彎處躲起來,偷偷地向左邊看。
那裏是一塊空地,緊挨著電梯,附近還擺放著綠植和盆栽。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摔在地上,他的身體顫了一下,本能地想爬起來,卻沒有做到。他隻能撐著地麵幹咳,有明顯的血絲,從他的嘴角低落下來。
他看起來虛弱且狼狽,頭發沾著血垂下來,正好遮住了側臉。身上的衣服則是髒兮兮的,血液混著泥漬,一團皺。
慕涼煙皺了皺眉。
她在心裏唏噓了這麽一會兒,卻沒有打算去管。
畢竟她看這個人,也不是她認識的,而且這屬於實驗區的內部恩怨,她插手也不合適。
但就在她打算縮回腦袋,另外選一條路走的時候,對方又撐著地麵試了一下。雖然依舊沒能成功起身,但他手腕上的皮筋,卻是叫她的目光一凝。
這個皮筋是……
之前給她送雞肉卷的那個下屬?
她幾個那根皮筋是綁在雞肉卷上的,他送食物的時候為了方便,便順勢把皮筋套在腕上了。那麽顯眼難看的一根,她不會認錯。
他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他是教授的人,還有人敢對他動手嗎?
那邊傳來腳步聲,平緩沉穩,但一聲又一聲,卻透著明顯的威脅。
慕涼煙心裏沉了沉,暗暗屏住了呼吸。
因為這裏實在太靜了,她能聽到對麵的腳步,能聽到地上人粗重的呼吸……她怕自己發出一丁點動靜,就會暴露自己。
“噠……噠……噠……”
平緩的腳步在下屬身邊停住,走路的人,也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是黎宴。
竟然是黎宴。
他依舊穿著那身玄色的長袍,隻是在室內,他並沒有戴帽子,寬大的衣袍,遮住了他瘦長的身形。他和之前溫和斯文的模樣不同,此刻的他,是陰冷的。
隔得那麽遠,她躲在這裏,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
“你知道的……”黎宴在那邊開口,他一邊說,一邊用一塊幹淨的白毛巾,擦拭著手上的血痕,“我這個人,不喜歡動手的。”
話說完,手上的汙漬正好擦完,他輕輕鬆手,已經泛著紅的毛巾掉下去,正好落在地上那個下屬的頭上。
“咳咳咳!”
下屬的幹咳似乎更強烈了一點,有更多的血絲被咳了出來。
但他並沒有認慫服軟,相反的,他一把揪下頭上的毛巾,用盡全身的力氣,丟還了回去。
毛巾自然是傷不到人的,那半濕的毛巾,也不過是砸到了袍子的一角,然後便沿著布料又滾落了下來。但下屬這一行為的態度,卻是相當明了的。
“不想活了嗎?”黎宴並沒有說什麽,倒是旁邊另外有個人衝上來,朝著下屬的腹部就是一腳。
“呃……”原本就虛弱的人,當場被踢飛出去一米,傷勢越發重了。
他動了動,這回連撐著地麵的能力都沒有了,隻能頹然地趴著:“殺了我……”他低喃,“你殺了我吧,痛快點。”
“我不會讓你死,我還需要你傳個話。”黎宴輕哼,勾了勾唇角,發出淺淡的嗤笑。下一秒,他陡然彎腰,猛地一下便把地上的人拉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把扣住下屬的脖子,動作和力道都無比駭人,“我和他是有協議的!要是再出現昨晚的事,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那一刻,他是可怕的。
他拎著那個下屬,就像是漠視生命的死神。
慕涼煙也是看得一愣,隻覺得之前的認知,以及之前對黎宴的印象,在這一刻轟然倒塌。他並不是溫文爾雅的,她之前認識的,隻是他的表象。
他也有發火的時候,而且發火的樣子,是如此可怕。
“碰!”
那個可憐的下屬,再度被扔到了地上。
慕涼煙往地上看了一眼,目光從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收回,然後重新回到黎宴臉上。
她不由開始想——
昨天晚上的事?他質問的,是昨天晚上的什麽事?
昨晚教授做了什麽嗎?
沒有。
他和他們在一起,在荒郊野外睡了一夜……
她想不通其中的原委,而黎宴那邊已繼續出聲:“昨天和今天他在哪裏?你們在密謀什麽?”
他問得直接,地上的人卻沒有給任何答案,隻是粗重的喘息著。
倒是另外動手的人,在此時上前一步,出聲匯報。
“教授離開了一天一夜,去向不明,行動不明。”他說。
很奇怪的,對於昨天帶回實驗體,捉到秦盛的事,這裏的人就像不知道一樣,隻字不提。
慕涼煙正想鬆口氣,但下一秒——
“他帶進來一個人,戴著帽子的,進了手術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