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你到底會不會
她的目光在薑年和黎宴之間來回。
看著後者熟稔的操作,精準的判斷,她不由詫異:“你會這個?”她甚至忍不住很想問一句,莫非是同行?
但看著也不像,她在黑市上沒聽說過他,而且以他的財力勢力,也沒必要去當黑市醫生。
慕涼煙沒往下問。
“嗬……”黎宴也沒仔細答,隻是輕笑著反問,“你說呢?”
“我就當你是會了。”慕涼煙聳了聳肩,“你要是能讓他退燒,我就謝天謝地了……附近沒有醫院,我得帶他離開這裏。”
“去哪裏的醫院?”
“花丘吧,花丘離這裏近一點。”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你能料理這麽多事?”
“……能。”閑聊到這裏,慕涼煙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不動聲色地補充,“那邊有朋友會接應我們。”
黎宴沒有多問,他隻“嗯”了一聲,便不再細究。
但說話間,他的一根手指竟直接按在薑年的傷口處,然後用力按下。
“喂!”慕涼煙的精神一緊,“你……”到底會不會啊?
生怕傷口不出血嗎?
就怕傷口不感染?
“別吵。”黎宴卻驟然出聲,止住了她想說的話。
他全神貫注,注意力都在薑年身上,怎麽看都不是亂來。慕涼煙也隻有屏息凝神,把心裏的疑惑暫壓下去,垂眸細看——
“呃……”薑年是吃痛的,被按住傷口以後,他的臉上便展露出痛苦的神色,喉嚨裏也不停發出吃痛的悶哼。
但他逃離不開。
發燒虛弱的時候,他連推開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伸著兩隻手,茫然又無力地劃著。他的傷口因為疼痛而痙攣,於是,他身上那些鼓起的血管,和跟著收縮。
原本像蚯蚓那樣斷斷續續的青色血管,逐漸變成一個個隆起的血包。
黎宴直接徒手擠了其中的一個。
鮮血從傷口蔓延出來,一下子浸潤了他白淨的指節。他沒有躲,也沒有覺得髒,就這麽用指尖撚了撚,感覺了一下。
“是二期的血樣。”他很快有了判斷,然後伸手用力一揭,把刀傷上的紗布撕了開來。
“啊!”薑年痛得慘叫一聲。
黎宴卻壓根沒理,他隻是看了那傷口一眼,“……二期的半成品,沒有多大的自愈能力。”說完,他從袍子裏掏出某樣東西,往旁邊一遞,“十六。”
白十六立馬走了過來。
他接了黎宴手上的東西,拿到旁邊的蠟燭上烤了烤,然後又送回來。
“這裏……”慕涼煙看得目瞪口呆。
從黎宴擠開那個血管開始,她就已經開始看不太懂了……這好像已經超出了她擅長的醫學範疇。但又沒有到玄學範疇。
所以,就很難懂。
“是藥。”黎宴答了一句,然後把手上的東西往下一按,直接貼在薑年的傷口處。
慕涼煙這回看得清楚了:黎宴拿出來的似乎是固體,經過一加熱,這東西變成了糊狀物,一旦貼上傷口,就直接融入傷口了。
最後她看到的,是薑年的傷口處,隻剩下一片水澤。
但血被止住了。
不止如此,薑年的傷口,也像是被“粘合”上了。雖然瞬間愈合是不可能的,但是肉眼所見,那裏真的是“愈合”了,隻剩下一條細細的血線。
慕涼煙看得詫異,她想湊近一點研究,隻是她湊近了,沒看出什麽門道,反倒是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是藥味。
但和那種衝鼻濃鬱的藥味不同,這是那種很清新的,還帶著淡淡香氣的藥味……
這不就是傅司城給她塗過的那種藥的味道嗎?
那瓶藥,她現在就帶在身上!
三無產品,但效果神奇。
慕涼煙擰眉,她盯著這個傷口看了又看:雖然藥物的外觀不同,顏色不同,固液狀態不同,但她覺得,這就是同一種東西。
“你給他用的是什麽藥?”她抬頭,忍不住問出來。
正好不用去黑市打聽了,她可以直接詢問眼前的人。
“這個啊?這個可是……”白十六正想回答。
“小小,”黎宴卻突然開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也打斷了白十六。他正走到一邊擦手,找了一塊幹淨的布,將指尖的血跡一點點抹淨,“你都決定要離開了,怎麽反而對裏麵的事開始感興趣了?”
他的語氣平靜,問的問題卻是尖銳又突兀。
慕涼煙不由一靜。
她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楚,他是順口一問?還是起了懷疑的?
“什麽,你又要走啊?”白十六插了句話,“黎先生您真讓她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