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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你見過嗎

  “碰!”


  巨響之後,呼嘯的狂風席卷而入,瞬間吹滅了櫃台上的燭火,讓周圍陷入一片幽暗。


  慕涼煙的身形一顫。


  她明明知道外麵的溫度應該在耐受的範圍內,她也知道擦著臉吹過的應該是沙子和碎土,可她現在卻感覺被霜刮過一樣。


  撲麵而來的寒涼,讓她的身體像被凍住一樣。


  此刻她什麽也做不了。


  她隻能緩緩地原地蹲下,顫抖著抱住自己,縮成一團,維持著身體那殘存的熱量。她感覺到下巴微微打顫,就連喊人去把門關上,也無法做到。


  但不對啊——


  她是因為冷才無法關門,老板娘和巡邏員又是因為什麽?

  蜷縮了兩秒之後,慕涼煙便發現了不對勁。


  她迅速地抬頭,這才發現老板娘和巡邏員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前者,還維持著挪去拿水的姿勢,一條胳膊還半伸著;後者,則是半跪在地上,脫臼的那條手臂還撐著地麵,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不同的姿勢,同樣的靜止。他們的時間,就好像被詭異地凍住了一樣。


  “……”慕涼煙的心中一慌,試圖去叫他們,喉嚨卻一下子發不出聲音。她試圖清一清嗓子再說話,但這回,卻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沉穩、勻速,對方踩著一地細碎的紗,緩緩地走入幽暗的旅館裏。


  她凝神聽著,很確定那不是傅司城的腳步。


  她屏息等著,看到一抹清瘦頎長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視野裏——來人穿著一身暗色的袍子,黑暗中,從頭到腳都遮的嚴嚴實實,隻有一雙手露在外麵,手上還提著香爐一樣的東西。


  香爐裏正冒著煙,很濃鬱,帶著淡淡的香氣。


  當香氣在旅館裏彌漫開來後,周圍的“人聲”似乎徹底消失了。原本有下屬在樓上走動,腳踩著地板發出的“吱呀”聲,也完全停了。


  除了呼嘯的風,以及眼前的人,這個世界似乎靜止了。


  ……來的是誰?

  想幹什麽?

  慕涼煙不敢問,她繼續蹲著,甚至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眼看著對方進屋關門,看著他把香爐放在桌上,抬手揮了揮,似要把煙氣散得更開。然後,他走到櫃台那裏,在幽暗中精準地找到打火機,重新點亮了蠟燭。


  他不像老板娘那麽小氣,隻點一根小的,他是把櫃台上的蠟燭都擺放出來,一根根點燃。


  屋中迅速亮堂起來。


  慕涼煙原本是蹲在暗處的,身邊有桌椅阻擋,但燭火點亮後,屋內一覽無餘,她也失去了所有的遮擋。


  可她此刻反倒不驚慌了,因為她看到了對方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她有種莫名的感覺,心底篤定地認為,他是夢裏的那個人,那雙手,曾經給她遞過解藥。


  那應該不是敵人了吧?她想。


  不,也不一定。


  對方會幫小小,可不一定會善待她。


  “呼……”點燃了櫃台上所有的蠟燭,他才放鬆地呼出口氣,掀開了罩在頭上的帽子,回身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慕涼煙這才看清了他——


  是個長相秀氣的男人。


  他很白,即使在搖曳昏黃的燭火下,他的皮膚也是不帶任何瑕疵的白皙,白得幾乎能印出皮下的血管來;他的眼睛很好看,琥珀色的瞳孔,在燭火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四目相對,他揚唇,先朝她露出了笑容。


  溫和、純粹,他給人的感覺是柔和的。


  “我以為那串鈴鐺永遠都不會再響了……”他率先開口,從櫃台上拿了一支蠟燭,走過來放在她旁邊的方桌上,“所以當它響起,傳送來信號的時候,我決定親自來看一看。”


  他的臉上有淡淡的唏噓,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果然是你。”


  說完,他放好蠟燭。


  當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似才注意到她的異樣,發現她這麽長時間一直蹲在地上。


  “怎麽了?”他微微蹙眉,走過來幾步,在她麵前蹲下。


  “……”慕涼煙沒有回答,隻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視線。


  她的心裏在慶幸著:現在難受發病也好,至少不用擔心穿幫了!反正小小發病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的……


  對方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生病了?”他了然地歎了口氣,拉了張椅子過來,在她麵前一坐,“我說你怎麽會回來……幸虧來見你的是我。”


  說話的同時,他撩高了衣袖,卷起了袍子的袖口,“說吧,是什麽病?外麵的人治不好?”


  他探上她的說完,摸了摸她的脈搏。


  然後他神色一變,迅速又探了探她的體溫,捏著她的下頜,檢查了她兩側的頸部,還上手微微按了一下……


  最後,他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


  “怎麽弄的?”他詢問,身體不自覺地從凳子上起來,同樣蹲在了她麵前。他的臉上有不悅,也有責怪,“不止是他,連我都告訴過你好多次了,和你體質相克的東西,要少碰……”


  慕涼煙咬牙。


  對方說的她一句也聽不懂:什麽“不止是他”,他是誰?又是什麽“體質相克”,這個身體的體質很特殊嗎?


  但她沒有精力細想了,因為脖子被按得好疼,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可他明明沒使太大的手勁,她頸部也明明沒有傷的。


  “我沒有帶治好你的東西。但我帶的東西,能緩解你的症狀。”他在她吃痛低哼的前一秒收了手,起身從袍子裏掏出某樣東西,回到了桌子那邊。


  慕涼煙不知道他拿的是什麽,隻看到那是個黑乎乎的東西,像泥巴一樣。他用打火機把那塊“泥巴”點燃了,然後拿過桌上的香爐,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再把“泥巴”扔過去。


  “給。”他把香爐遞過來,讓她當手爐用,“它能讓你舒服點。”


  慕涼煙掙紮著接下了。


  她不知道裏麵的是什麽,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它是熱源,是灰色的世界裏,唯一的色彩。這種感覺,和傅司城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因此,她也強撐著,努力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是什麽?”


  “四期藥品。”對方爽快地答了,“正好能幫到你。”


  四期藥品是什麽?

  慕涼煙蹙了眉,識相著沒有往下問,這個問題問出來,估計就穿幫了。


  她隻是忍不住去想:傅家的那個地下室,和這個地方有什麽關係?怎麽她感覺傅司城和這裏的東西,可能也有關係……


  對了,傅司城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最好現在別回來。


  眼前這個人難以琢磨,還是先不要碰麵的好……


  她就這麽爛七八糟地想著,身上的寒意在不知不覺中被驅散,她雖疲憊,卻也能感覺到四肢,能自己緩緩站起來。


  對方已在桌子邊坐下了。


  他正處理著剛才倒出來的“香灰”:用手大力地扇幾下,待煙霧散盡,灰燼也隨風飄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除了桌麵上的燒灼黑痕,再也沒有燃香存在的證據。


  “他們……”慕涼煙注意到老板娘和巡邏員:他們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這麽久了,一點都沒動過。他們的眼睛是睜開著的,目光卻是空洞地注視著前方,似完全失去了焦距。


  “沒事,他們不會醒的。”坐著的人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思,慢慢悠悠地解釋,“周圍空氣裏的藥力能持續到明天早上,普通人都會這樣。等明天太陽升起,他們什麽也不會記得。”


  他扇著手掌,處理完最後一截“香灰”,然後抬起頭來。


  “你是自己去拿治你的藥,還是我幫你去拿?”沉吟了一下,他率先開口,問出這個問題。


  “嗯,我想想……”慕涼煙含糊著回答,手裏抱著那個手爐,緩緩地挪到他對麵坐下。趁著還沒有被懷疑,她暗暗試探,“拿藥很難嗎?”


  “你說呢?”對麵的人失笑,沒有回答,隻是這麽反問了一句。


  慕涼煙當然也不知道答案,隻能牽強地勾了勾唇角,跟著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這回不待她繼續,他先開了口,說話的時候似還無奈地輕歎了一聲,“但最近死了不少試驗品,外麵不安全,你最好還是跟我回去。”


  試驗品?那是什麽?

  “死那麽多……和我有什麽關係?”猶豫了兩秒,慕涼煙還是問了,隻是她的語氣故意自負不屑,就像是叛逆的反問。


  對方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懷疑什麽。


  “試驗品的能力,你是見過的。這一批的能力更強,體力和敏銳度都有提升,雖然還是一群沒意識的廢物,但能殺死他們,對手就不容小覷了。”他頓了頓,“目前還不知道對手僅是針對試驗品,還是針對我們全部?如果是後者,誰都有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慕涼煙的麵色一僵。


  她明白“試驗品”是什麽了!


  一時間,腦中翻湧過很多畫麵——


  那些騎著摩托車,衝上來就攻擊的人;那些中了槍,還不知疼痛的人;最後是在花丘的時候,跪著懇求她“救救我們,我們不想再這樣”的人……


  他們都是試驗品?那裏麵做的實驗,豈不是……


  慕涼煙的臉色幾變,心中一片駭然,幾乎無法維持平靜。


  而對麵的人叩著桌麵,突然詢問——


  “不久前又失蹤了十來個,就在鈴鐺傳送信號的附近,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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