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作繭自縛
好在，對麵的兩人，沒看出來什麽異常——
陳總是多少猜到點的，不管是情人還是女朋友，總歸是往“傅司城的女人”這條上靠，所以對於這樣的介紹，也沒什麽意外；
秘書則是微微一愣，先前眼裏的憧憬和向往，有了明顯的收斂，然後又恢複了職業性地微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把陳總先請上樓。
底樓的人散了大半，大廳裏安靜下來。
“剛剛那個人，你小心一點。”兩人往電梯走的時候，慕涼煙壓低了聲音，小心地叮囑了一句，“他們是家族企業，之前說他們比較難纏。”
“你倒比江涉還上心。”傅司城失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們並肩走到了電梯附近，等電梯的空隙，慕涼煙才突然問了一句：“為什麽和別人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一句題外話，但是她莫名地想知道。
“早晚的事。”傅司城簡單一句，沒有細說，但拉著她的手卻緊了緊。
“那……”
“叮！”
她還想問什麽，電梯的門卻正好打開，秘書還站在裏麵，親自接送。當著外人的麵，她瞬間就把話都憋了回去。
………
簡單地聊了幾句公事，電梯便到了頂樓。
秘書在前麵引路，把傅司城帶到會議室的主位，慕涼煙卻沒有跟進去——醫藥行業的她還能聽一聽，這都是旅遊行業的，她懂什麽？
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打發時間。
反正她挖到的料，剛才都已經交給傅司城了，他有分寸，知道怎麽處理規避。
至於剩下的——
她剛剛在樓下訂的早餐外賣，差不多也到了。於是，她謝絕了頂層休息室的法式早餐，而是去樓下拿了包子油條，躲在樓梯間裏吃。
畢竟……不太雅觀。
她還特意往下走了一層，避免頂樓突然有人到樓梯間吸煙，看到就尷尬了。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在那裏吃早餐，竟能聽到別的。
……
“碰！”
這是樓梯間的門被推開，又被大力甩上的聲音。
“錢已經轉給你了，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吧？”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有著幾分熟悉，像是剛剛在樓下遇到的陳總。
他窸窸窣窣了一陣，像是掏了某樣東西出來，“你等下端咖啡進去的時候，就把這個下在咖啡裏。”
慕涼煙一驚。
她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把早餐往身側一放，然後偷偷地探頭出去——
頂層樓梯間的門口，站著兩個人。男的，是陳陽陳總，他的手裏拿著一杯極小的玻璃瓶，裏麵似裝著澄清透明的液體；女的，是剛才迎他們上來的秘書，此刻正低著頭，猶猶豫豫地沒敢接。
“拿著啊！”陳總又低喝了一聲，“收了我的錢，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了！別忘了，我給你的，是你十年都賺不到的數。”
秘書這才顫顫巍巍地把瓶子接了過去：“怎麽下？”
“隨便倒進兩杯咖啡裏，不管哪兩個喝了，都可以。到時候肯定引發一場混亂，今天的會議就會作廢，什麽也談不成！”陳總冷哼，說到最後，他的一張臉隱隱有些扭曲。
慕涼煙默默地聽著，在暗處皺了皺眉。
讓會議作廢？
這可不行！
她的傅司城很忙的，傷還沒有好全，沒工夫陪他們折騰！
她的目光鎖定著那個小瓶子，心裏已經在快速思考……
“那要幫你們家的都換茶水嗎？”秘書抿了抿唇，糾結著問了一句。
“幫我換檸檬水。”陳總冷笑，臉上有一層猙獰，“至於那個女人，就給她咖啡。她能喝到最好！憑什麽讓她拿家產，那都是我的！”
“可萬一真出了什麽醜事……”秘書還在猶豫。
“你有完沒完！”陳總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是我給的錢不夠嗎？收了錢就閉嘴！好好把事情給我辦了！”
說完，他鬆手，快步離開。
樓梯間的門被“碰”地踢開，又被大力甩上。秘書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默默地走了出去。
周圍安靜下來，慕涼煙卻再也沒了食欲。
他們要下什麽藥她不知道，但既然被她撞見了，她肯定要阻止。不僅不能讓傅司城誤服，也不能讓這個會議出紕漏！
於是，她放棄了自己的早餐，追了上去。
………
頂層很熱鬧。
除了商界的精英，還有精英們的助理，都帶著辦公用品，往最大的那間會議室入座。慕涼煙逆著人群的方向，一路尋找，終於在茶水間的位置，看到了秘書。
她正站在那裏煮咖啡，僵硬地操作著機器，目光則直視著前方。
“咳咳！”慕涼煙清了清嗓子，敲門走進去。
她清晰地看到秘書的動作一顫，背對著她抓起桌上的某樣東西，藏到了咖啡機的後麵。然後又拿了一塊抹布，做出正擦拭桌麵的模樣。
她的速度很快，偽裝也很完美。殊不知，他們的計劃早已被慕涼煙聽到，剛才的小動作也被慕涼煙注意到。
“哦……是您啊。”待慕涼煙走近了，秘書才迅速轉身，做出才發現的模樣。她轉過來，依然是職業性的微笑，“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有啊。”慕涼煙笑得友好，編得妥帖，“不好意思啊，我肚子餓了，剛剛休息室那裏的早餐，可以幫我熱一熱嗎？”
“好的，您稍等。”秘書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
畢竟是金主的未婚妻，要像對待金主那樣供著。秘書沒有多想，應聲之後，便快步走向休息室的方向，去熱之前的早餐。
慕涼煙目送著她離開，待人徹底走遠後，才伸向咖啡機的後麵，迅速掏出那個澄清的小瓶。裏麵的東西無色無味，看起來是和自來水一樣的液體。
她暫時還沒有充分的時間，卻判斷這裏麵到底是什麽？
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計劃。
她往桌麵上掃了一眼——一堆的杯子裏，隻有一個杯子放著檸檬和茶葉，其他的杯子，都是空的，等著裝咖啡……
她直接把這些液體都倒入那個裝茶葉的杯子。
就讓他嚐嚐，什麽是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