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打聽下落
“唔……”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大把大把往下掉，身體卻掙脫不開，隻能徒勞地試圖後退。
慕涼煙豈會讓她如願？
“乒！”
她陡然出手，磕碎了桌上的玻璃杯，然後直接將碎玻璃抵上對方的側頸——
“他們答應了會給一大筆錢吧？”冷笑開口的同時，玻璃片用力地往上頂了頂，她以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恐嚇道，“得先有命，才能花錢，這道理你懂嗎？”
“怎麽回事？”
“什麽聲音？”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在外麵聽到動靜的眾人，在第一時間闖了進來。
房間內的情況讓眾人一愣，不管是機場的工作人員，還是留著的下屬，都詫異地噤了聲。
這才幾分鍾，怎麽情勢逆轉了？
這個女人看起來痛苦萬分，那個男人倒在地上，更是生死不明……
“慕小姐？”相較於工作人員的無措，下屬還是見過這種場麵的，也率先反應過來，“這裏人多，您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一邊挪向慕涼煙，一邊壓低了聲音，試圖勸阻。
“我這是在解決問題。”在距離兩步之遙，慕涼煙的一句低喝，便讓他的步子止住了。
“你們不要管！”顧晚晚也跑過來，擋在下屬之前，臉上的委屈還沒散盡，“他們又不講道理，不這樣的話，我們就要白白受欺負嗎？”
慕涼煙回頭，有些訝然地挑了挑眉：顧晚晚長見識了啊！可總算不是磨磨唧唧的愚善了！
但這不是她此刻關注的重點。
她看了看眼神猶豫，嘴上卻還強硬著沒說的女人，有些氣憤，有些不耐，但表麵上，她還是自信滿滿地笑出來。
“你還心存僥幸對不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拿你沒辦法？”她反問，接著突然回頭，轉向那群工作人員，“你們不想把事情鬧大，希望私了解決對吧？”
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用力點點頭。
“你們有車有力氣，可以聽我吩咐，對吧？”她又轉向下屬。
後者愣了一秒，同樣用力點頭。
“那事情就好解決了，我按我的方式問，她不願意說，我就給她來一刀，保證她不會鬧大動靜。要是人死了，我們自然會拖出去埋，神不知鬼不覺……”
她每說一句，女人眼中的光亮就黯淡一分，等到她說到“埋”這個字時，那雙灰暗的瞳孔裏，就隻剩下驚恐。
“我說……我說！”女人支吾不清地喊出來。
慕涼煙這才鬆了手。
“嗬咳咳……我說！”後者連喘息和換氣都顧不上，顧不上下頜的疼痛發麻，便全盤交代，“是兩個男的先找上我們的，給我們看了一箱錢，說是事成之後，就給我們。我們和他們真不是一夥的！”
“說重點。”她早知道他們是“清白”的了。
“那兩個男人讓我們守在出口那裏，不管用什麽方式，把人從機場騙出來，交到他們手上。我們本來準備的借口，因為飛機晚點沒用得上，所以隻能假裝被撞，騙她一起去醫院繳費……”這也是她不願意讓這裏的醫生驗傷的原因。
“嗯……然後呢？”這些話，慕涼煙大概都猜到了。她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應聲，一邊把手心裏的那些眼淚和濕意，重新抹回對方身上。
“機場出去，過了馬路監控就拍不到了。他們讓我們在馬路對麵的特產店匯合，他們是一輛白車，隻要把人帶到，當場就能給錢……”
“你們都聽到了？”慕涼煙打斷，看向麵色凝重的下屬，“還等什麽？去把人抓了！”
“是！”下屬應聲，立馬衝了出去。
下屬跑出去的同時，有機場的工作人員也跟著跑出去，拿著對講機叫人一起幫忙。於是，偌大的休息室，瞬間空了一半。
“等等……機場的人這麽多，你們怎麽知道要對誰動手？”慕涼煙本想就此作罷，轉身都轉到了一半，才陡然想到這個問題。
顧晚晚冒名頂替她，在全國亂飛一氣，拚命投放煙霧彈。別人除了得到“慕涼煙還活著，並且很活躍”這個信息外，別無所得。
誰見過顧晚晚了？
所以才能雇傭別人，精準地確認哪張臉？
“他們給我們一張照片……”女人抽噎著解釋。
“在哪裏？”
“我的口袋裏。”女人動了動，試圖把手伸進去，把東西掏出來。但她的兩條胳膊都是脫臼狀態，壓根使不上力，甚至一動，她就痛得抽氣。
慕涼煙也不客氣，直接手伸進去拿了。
是一張遠處悄悄拍攝的，照片的背景，是一個機場——顧晚晚的身後人來人往，從顧晚晚身邊經過的人，拎著那個城市的土特產。
看地點推斷，應該是中部城市。
“這是什麽？”顧晚晚也湊過來看，隻一眼，便詫異地瞪大了眼，“那不是在**嗎？我怎麽沒發現有人拍我。”
她說出了城市，也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應該是哪裏出的紕漏……”慕涼煙歎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們早就盯上你了。總之，人沒事就好。”
至於跟蹤察覺、反偵察能力這種事，她是不在對方身上指望的。
“那這有關係嗎？”顧晚晚麵露擔憂。
慕涼煙則是不動聲色地撕了照片。
“會給你引來麻煩。”她索性明明白白告訴了，但也同樣安慰，“我叫幾個人貼身保護你，不會出什麽亂子。”
畢竟，秦霽然的勢力被削弱了，現在的他成不了什麽氣候。
想要大張旗鼓搶人，是不可能實現的。
而她，還會給予反擊。
“我去看看抓到人沒有？如果能順藤摸瓜，說不定能解決到底，一勞永逸……”一邊說著，她一邊要往外走。
“嗚嗚……疼！”那個女人哽咽著，終於忍不住哭求，“能不能，幫我叫個醫生？”
“這……”工作人員麵麵相覷，不敢拿主意。畢竟剛才那個醫生都被氣走了，而且，萬一她再訛人怎麽辦？
求助的目光，紛紛投向慕涼煙。
“直接送……”局子啊！
慕涼煙幾乎脫口而出，想給她一個上得了台麵的整治，順便讓她吃吃苦頭。但說到一半，才發現下屬都不在，她這裏沒有可以幹“苦力”的人。
於是她重新折回——
連續兩下骨骼的調節音，她將那個女人的兩條胳膊歸位。
“今天有人撞到你了嗎？”然後她彎腰，對著又痛得說不出話來的人，淺淡冷清地問了這麽一句。
那個女人咬著牙，拚命搖頭。
“那我現在要去找那個拿了一箱錢的人麻煩了。”慕涼煙笑了笑，“謝謝你提供的信息！等他們被我修理完，會感激你的。”
說話的同時，她還主動伸手，替對方整了整衣領，也看到對方的臉僵住，額頭迅速地起了一層淺薄的濕意。
“走了！”說完，她拍了拍顧晚晚，轉身向外。
“誒……”工作人員想叫她，但是沒敢。眾人覺得事情解決了，但又看不出什麽門道來，直到那個女人哽咽著發聲——
“我、我要自首……”她磕磕巴巴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那種人惹不起的……裏麵更安全。我要進裏麵……”
………
機場外。
隔著一條馬路，便是楓城的特產店。這裏生意挺好，賣的都是楓城的招牌景物——楓葉、以及楓葉製品。
門口來來去去的，都是經過機場的旅客，每個人都背著沉重的行囊。所以，特產店外也習慣暫堆著行李箱，很少有停車的。
那輛用於“綁架”的白色SUV，尤為顯眼。
慕涼煙到的時候，下屬已經把等在那邊接應的人按住了。那兩個人正在掙紮叫罵，混亂的局麵，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
“找死啊！老子在車裏睡覺而已，你們想幹什麽？”
“光天化日的，你們是什麽人？”
……
這惡人先告狀的言辭，以及粗鄙的話語，還真一下子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是不是秦霽然的人？
慕涼煙走過去，沒急著說話，反倒踱到那輛SUV旁邊，扒拉著車窗往裏看了一眼——副駕駛上有個箱子，放得端端正正。
她伸手去拿，沉甸甸的，箱子的下麵還放著一部手機。
這身份大概是能確認了。
“媽的老子好好的，就停個車……”
“打！”慕涼煙回頭，大聲地吩咐，打斷了一番粗魯的言論。她沒有拿那箱錢，隻是拿了那個手機，然後從車上跳下來。
一旁，車內的兩人正被下屬拳打腳踢，抱頭一副瑟縮樣。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慕涼煙是最不怕別人眼光的——
“喂！”完全無視了其他人後，她走過去，吩咐下屬停手，自己則是去踹了一腳，“秦霽然躲在哪裏？”
地上的兩人一僵，同時抬頭看過來。
那一刻，原本如市井平民一般的兩人，眼神有了說不出的狠戾。之前偽裝出來的那種形象，即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頓時蕩然無存。
也恰好在此時，她拿到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