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絕非偶然
她誤打誤撞，卻也準確地找到了他的唇。
黑暗中，眼前的身體瞬間一僵，幾乎本能地後退一步。但也在下一秒，他便迅速地反應過來：“……慕涼煙？”
“嗯……”她悶悶地應了一聲，鼻翼間突然有些泛酸。
但幸好這裏沒有光，什麽都看不見，她咬了咬牙，便將泛濫的情緒都收了回去。
她想再把他拉回來，他卻穩定地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動。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了，“我們……”
他們不是才不歡而散嗎？
發生了什麽？
“閉嘴！”慕涼煙沒好氣地打斷他。她在黑暗中捧上他的臉，用力的擠了又擠，“你的下屬都比你懂規矩！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懂麽？”
他愣了愣，已經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語氣也柔和下來，任她揉搓：“怎麽了？”
“你聽著傅司城！不許再提，也不許多問。”她霸道地開口，墊腳在他的唇上輕啄一下，鄭重宣布，“從今以後，我們在一起！”
她想用這種方式，埋葬他們的過去。什麽誰對誰錯、恩怨是非，她都不想重提了，他們之間的誤會和不愉快，就此一筆勾銷。
人沒必要糾結過去，要看現在和將來。
她很清楚：現在她喜歡他，將來她想和他在一起！
“你……”傅司城愣在那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聲音裏都是不敢置信。隻是，最初的詫異過後，他又開始遲疑，“可是三年前……”
“我說了，不提不問。”不管他是愧疚也好，後悔也罷，她都不想追究過去，“以後我們在一起，你有什麽意見嗎？”
她問得直白且霸道，不容拒絕又小心翼翼的語氣，讓傅司城啞然失笑。
“沒意見……”他順著她的方式回答她，“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在這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求之不得。”
慕涼煙終於放心地笑出來。
她也不知道這算開心，還是算得瑟，在宣告所有權之後，直接攬上他的脖子，給他一點“在一起”的福利——
“以後遇到事不用避著我，我挺有用的，肯定能幫得上你。”她在他唇上淺淺一啄。
“遇到麻煩可以跟我商量，我能給你出主意。”再啄一下。
“以後，我會保護你。”這回，再想啄，卻沒啄到。
他避開了一點，將她拉開一步。
“有件事情，我重申過好多次。”他故作嚴肅地開口，甚至還清了清嗓子，但是聽得明顯，他是帶著笑的，“……這些都是我要向你說的話。”
他頓了頓，聲音喑啞了幾分，“還有，有些事情，要讓男人來。”
說完，他攬住她，扣著她的後腦，吻了下來……
………
一記綿長的深吻。
在這個沒有光線，也沒有時間概念的地方，慕涼煙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下來？她也不記得過程裏，她也生澀地搶了幾次，但都沒有搶到主動權。
直到他停下來——
新鮮的空氣重新回到她的肺腔，她貪婪地補充著肺部被耗盡的氧氣，趴在他肩膀上調整著呼吸。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滾燙，也感覺到自己的嘴唇發麻。
感覺到心跳的聲音……
“我的人是不是在外麵？”過了許久，他先調整過來，問了這麽一句。
“嗯，是啊。”慕涼煙回神，這才想起來他們此刻的處境——他們還在地窖一樣的坑裏，而外麵的那群下屬，應該正緊張地要救他們。
這正是緊張危急的時刻，但他們卻在這裏……
“啪！”
她一掌拍上腦門，隻覺得慚愧極了。
“怎麽了？”傅司城抓住了她的胳膊，止住了她懊惱的動作。他解釋，“之前出了點小狀況，我沒等到他們來，就先進來了。這裏藏了不少東西。”
慕涼煙抬頭看：上麵的房間也是黑漆漆的，隻有很微弱的光線。她看不到房間內的場景，卻能聽到像漏氣那樣的聲音。
……是藏了不少東西！
那個會引起人恐慌反應的氣體，敢情還是成灌成灌藏的啊？
他們現在在這個小地窖裏不受影響，但是不知道上麵的氣體要多久才能排完，又要多久才能散完？
“那看來他們還要等一會兒了。”慕涼煙喃喃地開口，接了他的話往下說，歎了一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上去？”
她說者無心，傅司城卻是有心：“你想上去？”
“啊，我……不。”她被問得卡殼了一下：她當然想上去，而且她上去也沒有關係，但問題是上麵這麽高的濃度，他怎麽辦？
所以，她在身體點頭之後，嘴上又迅速地否決了。
但沒想到，傅司城已在同一時間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背上一放：“來，我帶你上去。”
“什麽？！”
“你抓著我。”他誤會了她的意思，“我背你上去。”
“也行！地上還有個防毒麵具，等下你撿了就……”往外衝！
她試圖囑咐，但話音未落——
他背著她，攀附著地窖邊上的繩索，快速爬上去。這個地窖本身也不深，慕涼煙自己爬也沒問題，但借助他的身手，也就是縱身一躍的事。
他在外麵站定，卻沒有急著走，反而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剛剛下去比較倉促，我還要確認一下，這裏還有沒有剩其他東西。”
說話的同時，他借助著幽弱的光，查看著周圍。
漏氣的聲音依舊明顯，氣體濃度依舊高。
慕涼煙安然無事，卻怔怔地看著——
“為什麽……”她遲疑了半晌，才喃喃地問出來，“你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