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愛是本能
抓著她的那隻手，力道逐漸變輕，最後徹底脫離。
慕涼煙揮了揮礙眼的白色煙氣，直接一抬腿，先把那個“滅火器”踢了。
她低頭看了眼地上的人——
沒救了。
這畢竟不是普通生理上的“心梗”和“猝死”，這是高濃度藥物影響下的不良反應，沒有抗體，神仙難救。
也就這麽幾秒的時間，她就看到對方的臉色浮現青灰色，一派死氣沉沉。
“碰！”
那罐“滅火器”爆裂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剛剛她不小心把東西提到了火堆邊，於是罐子受熱便炸了開來。
爆炸的力度不大，隻是有更多白色的煙霧，蔓延了出來。
慕涼煙的神色一凜，沒有停留，立馬跑了出去。
…………
外麵。
東倒西歪、一動不動的人，躺了一地。王鵬算是唯一還有意識的，就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大個子的屍體。
看到她出來，他的目光立馬轉了過來，眼神緊張慌亂。
看她，也探著腦袋看她身後……
“他不會出來了。”慕涼煙直截了當地回答，無視對方的詫異，蹲下來檢查他的傷勢，“腿骨折了，手是脫臼。”
說話的同時，她抓住他那條垂著的胳膊，猛地往上一送。
“嘎達……”
一聲細響，關節歸位。
“脖子上有撕裂傷，沒傷到血管，不用擔心。”她診斷到哪裏，便告訴到哪裏，“斷了一顆牙，嘴裏很多血。怎麽說不了話？”
她上手摸了摸，“下頜骨脫臼，是被打的。”
說話的同時，她扶著他的雙頰，用力一抬，幫他把能恢複的東西接好。
“……嘶！”王鵬痛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艱難地抽氣聲。但好在他的胳膊可以動了，他的嘴也能正常動了，能把口中的鮮血都吐出來。
“你殺人？”他一開口，說的就是這句話，目光在大個子和她之間遊移，又看向小屋的方向，“你殺了他們？”
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異世界的生物那樣震驚。
“對，我殺人。”她殺掉的惡人，又不止這一個，就算交給法律審判，也是死路一條，“……有什麽問題？”
她問得坦然，從旁邊隨意地撈了根木棍，把王鵬的腿固定好。
“嘶……”王鵬問不出什麽問題，他隻能忍著痛，像看陌生人那樣，帶著敬畏和恐懼，看著眼前的慕涼煙。
這種眼神，慕涼煙倒是很滿意。
她覺得：他可終於認識真正的她，知道她是什麽人了！
“不會留下殘疾，但你可能要臥床一段時間。”匆匆交代完病情，她沒有時間安慰解釋，便迅速切入正題，“北三環怎麽過去？”
他是導遊，對這個城市應該很熟。
“你殺了他們，你怎麽辦？”王鵬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會處理。”慕涼煙一語帶過，一邊查看著其他登山人員，一邊追問，“從哪個方向出去，到北三環最近？那裏有多少倉庫？”
她在爭分奪秒，手上處理著事情，嘴裏問著問題。
這裏的登山隊員有死有傷，死了的她沒有辦法，活著的她都做了快速處理，讓他們能等到救援到來。
“從那個位置，出去有一條路，這些登山的人，就是從那裏進來的……他們還好嗎？”王鵬磕磕巴巴地開口。
“嗯嗯，繼續。”慕涼煙抬頭看了一眼，又投入救人，“別管我，你說你的。”
“倉庫……北三環，有個倉庫區。”王鵬吸著氣，艱難地坐起來了一點，靠在了某個樹幹上，“很多人在那裏租賃倉庫，很大，具體的需要找。”
“行。”她聽著，也記下了。
知道大體位置也可以，大不了到那裏之後，還可以再問。實在不行，就堵在那裏，不準傅司城靠近就行了。
她從地上撈了根登山棍，然後又撿了把散落的車鑰匙，然後站起身來。
“我還有急事，先走了。”收好了車鑰匙，她看向王鵬的方向，交代了一聲。對方卻在看到她的目光時，立馬避開了。
現在別說是什麽癡迷和溫柔，他看她一眼，都覺得恐懼緊張……
慕涼煙並不在乎。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她隻是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那個屋子裏麵已經燒起來了，火燒不到你們，燃起來的煙會把救援的人引過來。就算引不過來，等我出去以後，我也會叫人來救你們。”
“……好。”王鵬惶惑地點了點頭，沒敢抬頭看她。
“保重！”她揚唇，即使對方不敢看，也是安撫一笑，“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轉身離開。
…………
山路並不好走，王鵬指的這條路雖近，也是磕磕絆絆。
慕涼煙拄著一根登山棍，幾次都險些跌倒，也幸虧有這根棍子，她這個體能耗盡的身體，才能勉強堅持著，走回到主路上。
主路上已停了幾輛車，站了好幾個人，她到的時候，那些人正眺望著山裏議論——
“會不會是有人做飯，我們想多了？”
“山裏有個鬼的人哦，還做飯？誰家做飯煙那麽大，也不怕把房子燒了？”
“我估計就是著火了！山火可是大事！”
“報警報警！我車上有滅火器，誰願意跟我進去看看？”
“……”
……
眾人七嘴八舌的，有人已經掏出了手機報警，另外幾個人則拿著滅火的設備，紛紛要往山裏去一探究竟。
慕涼煙鬆了口氣，到了這裏，她可以確定，裏麵的人都有救了。
她繞開這群忙碌的人，掏出了裏麵撿的車鑰匙，按下了解鎖鍵。不遠處的一輛白色SUV亮了亮，給了她回應。
她一邊往車子走，一邊掏出手機。
這裏才終於恢複信號，雖然不強，但打電話綽綽有餘。她翻到通話列表，想也沒想地撥出傅司城的名字。
但……
已是無人接聽。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機械的提示音，讓她的脊背微微發涼。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在這種情況下，直接甩了登山棍，快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