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神秘邀約
按照林姨的說法，傅司城是出差了。
別墅的司機還證實，一大早就送他去了機場，估計航程不近，要走好幾天。
總的來說，大家都覺得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早已司空見慣。
慕涼煙想了想，便放棄了聯係傅司城的想法。
黏糊著有什麽用？
誰還沒點自己的事情？
於是——
這幾天裏，慕涼煙把別墅區裏裏外外逛了一遍，包括林姨說的傅司城愛獨處的三樓，她也溜上去看了一眼。
沒什麽特別的。
三樓是很空曠的一個空間，所有的房間都被打通了，隻留下幾根承重的柱子。那裏幹幹淨淨，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傅司城把他自己關在三樓做什麽？
不知道。
但三樓的環境，能做的也隻有瑜伽和冥想……
慕涼煙終究沒有仔細打聽。
把別墅逛膩以後，她便出了門，白天忙自己的事，晚上再回來吃東西睡覺。反正又沒有人限製她的行為，她出入都是自由的。
她就當蹭了個酒店，每天都蹭五星級大廚的飯菜……
這可比她那個小破地方舒服多了。
當然，傅司城走之前，是留了司機給她的。一個高瘦老實的男人，預想工作內容是司機兼保鏢；實際工作內容是每天早上被她甩掉，每天下午在回別墅的必經之路上可憐兮兮地等她。
他話不多，被憋屈地晾了好幾天，慕涼煙還不記得他的名字。
這天，慕涼煙照例甩開保鏢，兀自回了市區。
她的手機號碼換過一遍，這兩天通話列表和消息列表都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人找她。黑市上派出去找的人，也沒給她任何消息。
小二、以及那個姓秦的男人，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杳無音信。
慕涼煙決定先回城南那邊看看，如果重建進度快的話，她可以一邊等待，一邊忙招聘和麵試的事情，先招一批元老進來。
但她剛到施工地點那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晚晚。
她穿著一身淺黃色的針織裙，大概是在哪裏摔了一跤，現在半個身子都是灰撲撲的。但她也顧不上拍掉，而是在這塵土飛揚的工地穿梭，攔住迎麵過來的建築工人。
“你見過慕小嗎？”幾乎對每一個人，她問的都是這句話，“她最近來過這裏嗎？”
這裏的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是連“慕小”是誰都不知道的，顧晚晚這麽無頭蒼蠅地問，自然也是一無所獲。
她也不氣餒，一個不認識，她就問另一個。
本想進去參觀的慕涼煙，看到這裏，不自覺地退了兩步，然後蹙了眉。
顧晚晚還要找她做什麽？
不是都已經分道揚鑣了嗎？她給她留的，可是一條安穩大道啊，何必再湊過來？
“……哎呀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裏麵，包工頭大概是被纏得煩了，傳出不耐煩的吼聲，“你這樣我們怎麽幹活？你連個安全帽沒有，磕著碰著可別賴我們身上！”
聽著架勢，是要趕人了。
果然下一秒，顧晚晚就被推搡著扔出來，丟到了施工隔板的外麵。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在地上，身上那安靜的一半裙子，頓時也髒了。
慕涼煙有些看不過去，她下意識地想幫顧晚晚懟幾句，但一抬腳——
“叮！”
手機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她收到一條匿名的短信，來源完全是加密的。
慕涼煙一驚，繼而臉色一沉，她在顧晚晚發現自己之前，猛地轉身，快步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直到確認走遠了，她才打開手機。
信息是由一張照片和一句話組成的。
照片拍攝於某個醫院，拍的是重症病房裏的某個人。病床邊上放著各種監測儀器、輸液器，床上的人則雙目緊閉，似正睡著。
但顯然他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即使是睡夢中，他也皺著眉。那張原本就斑駁猙獰的臉，因為他的蹙眉，越發顯得可怕。
底下的那句話就更簡潔了——
“我聽說，你在找他？”
慕涼煙抿了抿唇，眼底明顯是警惕的。
這個人是小二並不假，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正在尋找小二也確實是事實，黑市上的人她都找了好幾撥。
但問題是，對麵的人怎麽知道的？
她的手機號是新換的，黑市又不像是普通網站，會搞什麽“電話綁定，代收信息”之類的活動，對麵的人是怎麽發的她短信？
“我知道他在哪裏。”屏幕上很快又發來一句，這回更篤定，更自信。
慕涼煙想了想，終於回複：“在哪裏？”要是畏縮不前，就什麽都查不到了，這個雖然蹊蹺，但也好歹是個希望。
“當麵說？”對麵回答得很快，“線上不太方便。”
“……”這個要求就更詭異了！
慕涼煙想到了兩種可能性：一種，是黑客之類的人物，竊取了她的信息；另一種，對麵就是小二的人，因為小二認得她了，反過來查她會更容易。
她不知道哪種可能性高一點？
也不知道哪種的生存率更高一點？
想了又想——
“那約的地方我來定？”她一邊給自己創造機會，一邊也在試探對方，“你在哪裏？多久才能到海城來？”
那端沉默了許久。
手機屏幕上空空蕩蕩，短信框裏沒有新的內容彈出來，久得慕涼煙甚至覺得是一場惡作劇，現在對方下線走人了。
終於在她收起手機之前，那邊才來了回複——
這回是個地址。
他沒給慕涼煙選擇商討的機會，直接單方麵做了決定：他約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館，位於海城邊界的一個小商區。
那裏人多，也雜。
與地址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句時間限製：“半個小時後，咖啡館見。”
慕涼煙失笑。
半個小時？當她超能力者呢，從城市的這頭飛到那頭？
“來不及。”她迅速回複，盡量將不善的語氣融合在文字裏發過去，“我趕過去都不止這個時間，你當我又閑又快？”
“兩個小時。”對方鬆了口，延長了時效。
“四個小時。”慕涼煙沒怎麽領情，直接獅子大開口，把時間又拉長了一倍。
“不行，我等不了那麽久。”對麵不樂意了，“你記住，你要找的人，隻有我知道在哪裏？”
慕涼煙隔著手機輕嗤。
她把對話框裏的內容滑上去，翻到最開始的那張照片……光看這張照片的話，的確很難讓人猜到人在哪裏……
於是——
“四個小時，愛見不見。”明明是信息弱勢方，她的態度卻比對方更拽。她打字快，就跟罵人一樣快，“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P一張照片就想讓我跑一趟？”
對麵應該是被她的傲慢激怒了，隻是他沒有明著反駁，隻是又發過來一大串的照片——
內容當然都是小二。
有拍攝出整個病房的、有護士替小二輸液加藥的、也有小二床頭那些儀器監控數據的……這些圖，P是沒辦法一下子P出來的。
慕涼煙當然沒懷疑對方的真實性，她這麽做，隻是想套點有用的信息罷了。
比如——
拍攝整個病房的那張照片，拍到了窗戶那裏，幹淨整潔的窗台底下，裝著醫院統一布置的暖氣片；
拍攝護士換藥的那張照片，拍到了護士胸牌的一角，那裏沒有護士的名字，卻有象征醫院的圖案；
拍攝儀器實驗數據的那張，則是拍到了床頭正在運作的加濕器……
綜上所述，小二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北方的某家醫院。她可以根據北方各醫院的圖形比對，確認具體是哪家。
最後跑到醫院裏冒充加濕器的售後，連具體哪個病房都能問出來。
她還真是要謝謝對方，這麽一負氣，就把信息都告訴她了。
“我能保證我的消息準確。我不要你的錢，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對方又發來了這句，“我是懷著誠意來的，希望你也一樣。”
慕涼煙想了想：也好！
對於小二，她的確是有太多的疑惑，這麽貿然追查過去，也不太好。這個人知道的應該比她多！過去當麵套點話也好。
“三個半小時，可以嗎？”她嚐試回複對方，語氣也和緩了一點，隻是說的話依舊是胡編，“我還沒洗漱，化妝出門去那裏，需要花很長時間。這是最快的速度了。”
如果對方不信的話，她可以把洗頭和洗衣服一起編進去。
但對麵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好，三個半小時後見。”
………
兩小時後。
慕涼煙一身樸素，不施粉黛推開了咖啡館的門。
這裏附近都隻有商場，沒有辦公區域，今天又不是周末，所以咖啡館裏都沒什麽人。慕涼煙到的時候，店裏除了個正在打遊戲的青年，就隻有值班的店員。
咖啡館內靜悄悄的，耳邊除了放鬆的輕音樂，就隻有劇烈的遊戲擊打聲。人的聲音，是半點沒有。
“小姐，需要什麽？”難得來個客人，店員的精神一振，微笑著詢問需求。
慕涼煙環視了一圈周圍，目光落在那個打遊戲的青年身上：“他來多久了？”她對店員報以同樣微笑，問得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