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底層
慕涼煙深吸了口氣。
“你先讓救護車走。”然後，她開始遠程指揮，“讓我看看你後備箱裏有什麽？”
江特助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他和醫護人員打了招呼，讓救護車先行離開，然後回來打開了後備箱。後備箱裏的東西很簡單，除了滅火器和基本工具，就隻有一根高爾夫球杆。
“江涉你還打高爾夫球啊？真不錯。”慕涼煙誇張地低呼，驚歎了一聲。
“慕小姐！！”
“別急啊，這不是誇你呢嘛！”慕涼煙打斷對方，“現在你去問他們要一張卡，就說會把錢打卡上，這事私了。”
江特助悶悶地走向一邊。
鏡頭裏，那個男人已經咋呼開了：“現在醫生也走了，我老婆怎麽辦？你得給個說法！”
江特助按照慕涼煙教的，把解決方案說了。那個男人似很猶豫，圍觀的人卻已經在幫腔“收錢吧，自己回去看醫生也好啊，人家也仁至義盡了”。
那男人這才磨磨唧唧地掏出銀行卡，然後比了個手勢：“我要這個數哦！”
江特助接了卡，當真要走向銀行的方向。
“慢著！”慕涼煙叫住他。這回她懶得手把手教了，直接吩咐，“把音量開到最大！我和誰說話，你就把鏡頭轉到誰那邊。”
不是要比陰暗麵嗎？
那就看看身處底層，什麽才是真正的陰暗。
江特助照做了。
慕涼煙清了清嗓子——
“各位圍觀的八婆，這麽黑的天，下這麽大的雨，你們還站在這裏看熱鬧，挺不容易的啊？”她直截了當，率先針對的就是圍觀人群。
台風天的晚上還有人出來遛彎，拿著茶杯圍觀？
扯呢！
剛剛一個勁的“勸偏架”，拚命慫恿著賠錢賠錢，以為誰聽不出來呢？
“誒，這誰啊，怎麽說話的？”有人不樂意，尷尬地握了握手裏不合時宜的茶壺，“我們一片好心，不要拉倒。”說完他背著手，氣呼呼地走了。
人群散了一半，隻剩下兩個身強力壯的，還留在原地指指點點。
“那位坐在地上的大姐，骨折是這樣疼的嗎？”慕涼煙又轉向地上的那個女人，“腿都斷了，你還這麽拚命抱著，不怕骨頭粉碎嗎？”
“你……你別胡說八道！你看看人都疼成啥樣了！”那個男人立馬開腔。
“不理他。拿球杆。”慕涼煙吩咐，繼續轉向地上的女人，“大姐，給你賠錢，等於買你這條腿了。現在你這條腿是我們的，懂我的意思吧？江涉！”
“在！”江特助顯然也是回過神來了，回答得聲音也中氣十足。
“給我砸，砸爛為止！把這條腿徹底打變型，然後領著他們去拿錢！”她冷聲下令。
江特助應了一聲。
接著，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隻見鏡頭劇烈地搖晃了一陣，對麵傳來男人的咒罵，以及女人恐慌的尖叫。
畫麵再清晰的時候，那個原本抱著腿坐地上的女人，已經跑得遠遠的，隻在鏡頭裏留下一個白點。這奔跑速度，哪有半點骨折的樣子？
此時現場留下的，隻有那個男人，以及那兩個身強力壯的圍觀者。
事情敗露，這幾個人便也卸去了偽裝。
“兄弟，給臉不要臉啊？”錢訛不到，就直接來硬的。他們紛紛從腰後拿出武器，看起來像是截棍的樣子，“聽這麽娘們幾句話，就斷我們生意？”
慕涼煙擰眉。
她後悔了！
她就該讓江特助拖到她到現場，然後親自動手，扇死這個嘴臭的。
不像現在——
“你打得過他們嗎？”她隻能這麽問江特助，並且指示他，“要是打不過的話，你就認準那個說話的打，衝他的臉打！”
叫他再嘴欠！
“……好。”江特助無語地停頓了一秒，低聲應了。
接著，手機便被江特助收回了口袋，屏幕頓時暗了。慕涼煙看不到那邊的情況，隻能聽到那邊持續打鬥的聲音。
聽起來……還挺激烈。
“傅司城，”想了想，她還是把手機放回桌麵，詢問眼前的人，“江特助的身手怎麽樣？”
“一般吧。”傅司城適才都沒插話，聽到她這麽詢問，才回頭答了一句。他剛收拾完桌上的碗筷，說完這句，又專心擦拭手上的水漬。
“那他打三個人怎麽樣？”慕涼煙又聽了兩秒，望著桌上屏幕依舊黑乎乎的手機，“兩個比較壯實，一個比較精瘦那種陣容。”
“不相伯仲，他不常打架。”傅司城語氣平靜，同樣聽著手機裏的打鬥聲，他沒半點擔心。
“你們都碰不上那種忍不過的事？”不可能吧？她怎麽就三天兩頭需要動動手？可能真的是生活環境不一樣吧……
“碰得到。”傅司城收拾完一切，替她倒了杯水過來，“但是不一定要動手，可以用別的。”
“？”慕涼煙一愣：什麽意思？
她還沒想明白傅司城說的話，電話那端突然傳來兩聲悶響——
“砰！砰！”
是槍的聲音。
接著，屏幕重新亮起，是江特助氣喘籲籲的身影。在鏡頭的角落處，那幾個合夥訛錢的人，正落荒而逃，一邊跑一邊摔跤。
不過看樣子，都沒有中槍。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隻是有組織的……”
“訛錢團夥。”慕涼煙接了他的話，順便幫他把懷疑的心結給解了，“什麽接應拖時間的，你想多了。他們就想要點錢。”
江特助在那邊點頭，末了又有些遺憾：“剛剛隻是為了試探，並沒有打傷他們，就這麽讓他們跑了，還真挺可惜的……”
慕涼煙輕嗤。
跑？
她這種喜歡玩髒的人，會那麽容易讓人跑嗎？
“不打傷才好辦事。你不是有他們的卡了嗎？接下來你就找個條子……咳！”慕涼煙清了清嗓子，掩飾了一下，“找個警方的朋友，叫他幫忙查一查，把那群人一鍋端了。”
這樣氣出了，敵人也涼了，條子的業績也有了，一舉三得。
江特助訝然，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詫異著原來還能這麽操作。好的壞的都做了一遍，還能這麽光明正大……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慕小姐，你怎麽懂對付這些人？真絕了！”他在詫異至於，忍不住好奇詢問。
慕涼煙也有些得意，得意到脫口而出——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