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以人為質
親過他嗎?
傅司城的腳步一頓,因為她這個動作,陷入短暫的震愕。
“沒有。”沉吟了一秒後,他才回答出聲。
慕涼煙心裏一鬆。
“切!”她輕嗤,放肆地笑出來,不留情麵地評價,“傅司城,這也叫你看上的人啊?”這種看上未免也太卑微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暢快!
傅司城卻在停腳之後,突然將她放下。
“嘶……”腳跟倏地著地,這扭傷的疼痛,讓慕涼煙臉上的笑一斂,再疼痛的加持下,轉為一片扭曲。
傅司城扶住了她。
或者說,他鉗製住了她的兩條手臂,讓她被迫看向他。
“你現在都會抱不平,為什麽當時……”他的臉上有明顯的不甘,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似陷入某種複雜的掙紮中。
慕涼煙一愣。
原本她開玩笑的心態,突然被他的眼神所影響。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種叫厚重的東西。
為什麽?
他想說什麽?
他所謂的當時,又和她有什麽關係?
慕涼煙斂了笑容,突然很想安靜下來,好好聽他講一講。
然而——
“小小!”一聲興奮的呼喊傳來,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他們這種奇怪的氣氛。
特別是傅司城,他在聽到“小小”這個名字時,眼底的那種浮動瞬間消散,原本的掙紮褪去,恢複了一片清明。
慕涼煙沒顧得上細問,同樣收回目光,轉向聲源——
是顧晚晚。
她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裏,正朝他們的方向揮手。
這裏平時遊客聚集,所以山腳下的地方,蓋了不少供遊客休息的設施。比如椅子、比如人造的樹墩……眼前這個涼亭,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慕涼煙皺了皺眉,到了亭子裏:“你怎麽還在這裏?”不是說下雨就走嗎?而且今天又沒有戰利品烹飪項目,顧晚晚總不至於在等她吧?
“下雨了,避避雨啊。”顧晚晚笑嘻嘻地回答,完全不知道附近的區域發生了什麽。她還在擺弄著手裏的一隻花環,“我剛做的,好看嗎?”
“好看好看。”都是綠油油的葉子,慕涼煙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隻能敷衍地誇一句。
“那我收好,等下帶回家。”顧晚晚開心地抱緊了花環,這才打量起慕涼煙的衣服,“你……你們是去哪裏了?摔跤了嗎?”
“嗯嗯。”慕涼煙胡亂地點點頭,沒有時間解釋更多。在顧晚晚閑聊的時候,她已環視四周,迅速計劃好了路線。
然後,她直接一根手指指出去——
“顧晚晚,你們從這裏走!”她打斷對方,掐滅對方的旅遊分享,“直接把那個籬笆拆了,從那裏翻出去,開車就走。”
這樣就可以不經過木屋正廳了。
她不知道正廳現在的情況,但從對講機裏聽到的聲音看,那裏現在估計還帶著血、躺著屍……像顧晚晚這樣的,不被嚇死才怪。
“啊?可是還在下雨呢,翻別人籬笆不好吧?”顧晚晚一愣,錯愕地看過來。
“陸之源呢?”慕涼煙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跳過道德教育這一環,“我跟他說,教他拆籬笆。”
“阿源去拿雨傘了。”顧晚晚朝木屋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他讓我在這裏等,說是問老板借一把傘。剛剛那陣雨太大了,估計現在才要回來……”
她說話的同時,墊腳往木屋的方向看,但那蜿蜒的小道上,沒有任何人煙。
她更沒有發現,站在身邊的兩個人,皆是表情凝重。
“要不我們一起過去?”顧晚晚提議,抬腳就想往木屋走。
但才走了一步,便被慕涼煙拉住了。
“你的人什麽時候能到?”慕涼煙開口,手上抓著顧晚晚,話卻是對傅司城說的。
後者拿起手機看了看:“來了。”
“讓你的人幫忙照顧下?”慕涼煙隨即接話。
傅司城點了點頭。
“你們在說什麽?”全場隻有顧晚晚一臉茫然,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發現自己除了被抓住衣服一角,其餘整個人都沒有任何參與感。
她有心想問,或者想加入這場談話,但是下一秒,她看到慕涼煙突然抬手……
顧晚晚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歪倒下去。
慕涼煙連忙扶住她,但是因為體力有限,再加上腿還受著傷,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任憑顧晚晚歪倒在自己身上。
傅司城朝她伸了手,卻半點沒幫忙扶人的意思。
“我怕陸之源出什麽事,她會承受不了。”慕涼煙掙紮著坐起來,把顧晚晚也扶著坐好,“我自己走,你扛著她。”
傅司城卻沒動。
他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木屋的方向,似確認了什麽。然後,他才彎腰,拉住了顧晚晚……他卻不是要背她,而是把她安置在了涼亭的凳子上。
然後他一把抱起了她。
“不行……”
“我的人到了。”傅司城示意了一眼,打斷了她,“把人留給他們照顧,我們先去看個究竟。”
………
木屋。
一進門,慕涼煙便聞到濃鬱的血腥氣。
正廳內很亂,桌椅都是倒下的痕跡,但這不像是大型的打鬥,更像是小型的衝突。地麵上有蜿蜒而來的血跡,血跡的主人,是那位老板。
她歪倒在牆角,身上臉上都是血。
門口的地上,有拖拽過的跡象。不像是重物,更像是……人。
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沒有發現陸之源的蹤跡。而門口,陸之源和顧晚晚來時的那輛車,依舊停在那裏,沒有移動的痕跡。
傅司城的人已經到了。
他們各司其職,動作專業地勘察著現場。
“傅少,外麵有新鮮的車轍印,是下雨之後留下的。應該已經走了一撥人。”有下屬匯報。
慕涼煙表情凝重:陸之源應該就在離開的那撥人裏,隻是……
是生是死?
她看著門口那道人身體拖拽的痕跡,隻覺得情況不太樂觀。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那群人會把陸之源帶去哪裏?現場連個目擊者都沒有!
“傅少!”正想到這裏,牆角那個正查看老板“屍體”的下屬驚呼,“這人沒死,還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