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狗是真的狗
她的腳,就踩在那條廢掉的胳膊上,說話的同時,用力地往下碾了碾。
“別別……求你。”地上的人疼得青筋暴起,困難地從齒縫裏擠出求饒的話,“老板……老板在樓上。”有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
慕涼煙抬頭。
她順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向附近的樓梯,那裏,正有一道身影從二樓走下來……
周圍的氣場似在同時有了變化,原本隻是對她警惕忌憚的人群,此時明顯泛起了殺意。慕涼煙眼角的餘光瞥到,那幾個光膀子的男人,已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鐵棍。
還真是狗仗人勢!
“喂,樓上那個!”慕涼煙嗤諷一笑,佯裝沒看見,隻是仰頭,“你是這裏的老板?”
“我們已經停業了。”那個人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來,步下最後一階樓梯站定。
是個中年男人,那張鬆弛的臉上寫滿了不快。他在看清慕涼煙的時候,微微一怔。
慕涼煙也認出他了。
他們昨天才剛見過麵,在那個旋轉餐廳。當時他帶的那個小情人,可給她惹了不少麻煩。
他竟然是這的老板?
那沙發上這女的,難道就是……
慕涼煙蹙眉往身後看了眼,隔著十數米的距離,隻看到那個女人披頭散發,並不能看到她的臉。
她索性收回目光,撓撓頭回身:“我記得你是郭總……是姓郭吧?”後半句,她特意加大了音量,朝著那群小弟問。這趾高氣昂的姿態,成功把那幾個拿鐵棍的唬退了一步。
郭總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他同樣瞟了眼沙發座的方向,然後不帶任何感情地收回目光,視線停在慕涼煙臉上:“我記得,昨天的恩怨,已經兩清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吧台,準備給自己倒酒喝。
“你誤會了。”慕涼煙笑笑,問得犀利,“我是聽說這個酒吧要轉賣,所以過來打聽打聽。這是你的東西麽?怎麽說賣就賣?”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郭總麵色不善。
慕涼煙依舊笑嘻嘻的:“好奇嘛!你這酒吧怎麽來的?荒地上自己建的,還是搶別人的?這幾天就沒人告訴你,要物歸原主嗎?”
按照她的理解:當年她死後,這裏便應該是無主之地,而且是爆炸後的斷壁殘垣……怎麽就有人膽子這麽大,立馬就來占了呢?
而且占了還要抹除她的痕跡?
幹的事還真卑鄙!現在想轉賣,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位郭總皺著眉頭,臉色慍怒且不耐,“我是看在傅少的麵子上,才客客氣氣跟你說這幾句話,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動粗了。”
像是為了恐嚇她,他說完之後,故意轉向下屬的方向,怒吼出聲:“都是死的嗎?都多長時間了,一個女人還玩不到她廢嗎?”
“不要,我真的不行了!求求……唔。”沙發上的露露驚慌失措,甚至顧不上自己沒穿衣服的狼狽模樣,立馬哭求出聲。
但她的話沒說完,嘴巴便被堵住。
之前的那個下屬將她摔上軟墊,又重重地覆壓上去。
空氣中很快又傳來肌膚相撞的聲音和壓抑的低吟。
“你還不走嗎?”郭總收回視線,挑釁地看向慕涼煙,“我手底下的兄弟都還年輕,你要是不識相,他們難免沒輕沒重的。”
慕涼煙朝旁邊看了眼,那幾個下屬,果然不懷好意地向她靠近。
她淡淡地笑了:“人嘛,難免沒輕沒重的……我也一樣。”說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她驟然出手,拿起附近一根玻璃棒,朝眼前這顆腦袋刺去。
玻璃棒都是筷子一般長短粗細,平時用來調酒,在酒吧隨處可見。此時她這麽突然一擊,玻璃棒從那位郭總的頭頂刺入,小半根都沒入了腦袋裏。
郭總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是僵的。
他清楚發生了什麽,但自己頭頂著一根玻璃棒,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正常情況下,這不是會死的嗎?最輕的也會暈過去!
可他偏偏該死的清醒!
旁邊的那些下屬,估計也是同樣的想法,此刻完全是嚇傻的狀態,都呆若木雞地看著。
“別動啊,動一下就會出事的!”全場隻有慕涼煙一個人誇張地大喊,裝出一臉緊張地叮囑,“人的大腦,可是很脆弱的。”
那位郭總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你……你對我做了什麽?快、快給我弄掉!”
“那怎麽行,我話還沒問呢!”慕涼煙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虛情假意地安慰,“不過你放心,你如實回答,我保證你人沒事。”
這種事她以前也做過,手熟得很!
她最開始的時候,是碰到過異物入腦人沒事的病曆,然後把人救回來後,她發現人腦原來是可以“鑽空子”的。再後來,這就變成了她刑訊逼供的手段。
當然,隻有身手差或者沒身手的人,才能被她這麽一擊而中。
“你問隨便問……”郭總的聲音帶著哭腔,“就是別晃我!”
“行。”慕涼煙輕蔑一笑,爽快鬆手,“為什麽突然賣掉酒吧?”
“這裏的負責人死了,我覺得晦氣。我們這行,挺講究這個的。”郭總頓了頓,“再說這地方我買來的,不想要了賣掉也很正常。”
“你買來的?”慕涼煙一愣,“什麽時候買的,問誰買的?”
“三年前,問誰買的我真不知道,都是死掉的那個負責人辦的。當時這裏是片廢墟,也不知道以前是什麽……我看手續都齊全的,就開了家酒吧。”
慕涼煙沒說話。
她在想:如果郭總說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在她死後,買賣她的產業?這怎麽可能!能買賣她產業的人……都在那天死了。
甚至,死在她之前。
“之前傅總也想看那時候交易的手續,我還想問負責人要的。”郭總眼淚汪汪的,“我想著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能和傅總交個朋友也好。”
“傅司城?他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慕涼煙倏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