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姐夫不要嘛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站在房間的中心,旁邊還有鮮豔的玫瑰花裝飾。屋內的香薰燭火搖曳,光影盡數印在那張帶笑的俊臉上。
慕涼煙隻覺得……
礙眼得很!
“哦,原來那個女的叫顧晚晚啊……”她隻能佯裝後知後覺,一臉無辜地接話,“確實不認識。我聽說她有個很有錢的未婚夫,就想來看看到底多有錢?”
“然後呢?”傅司城擰了擰眉,示意她繼續說。
“然後就現在這樣了。”慕涼煙聳聳肩,遺憾地表態,順勢把她覺得有毒的奶茶放到一邊,“本來我還想敲詐一頓山珍海味什麽的。”
這個計劃聽起來有點無聊,但也完全說得通,反正眼下不能承認和顧晚晚認識就對了。
傅司城勾了勾唇角。
他沒再直接質疑,隻是轉頭看向床上那個巨大的玫瑰愛心:“一頓飯而已……”長指撚起一片玫瑰花瓣,他意有所指地補充,“……你這投入還挺大。”
慕涼煙不由漲紅了臉。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剛剛她還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地喊他“親愛的”,還邀請他來“睡一睡”……誰知道翻車翻那麽快?
“那我認栽吧。”正當慕涼煙無言以對時,傅司城卻自行轉了話題。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仿佛自己才是戰敗者,“你的山珍海味,我請了。”
“……我是來敲詐的。”慕涼煙冷冷提醒,暗自咋舌: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古往今來,有戰勝國向戰敗國送溫暖的嗎?
而傅司城的反應,像是完全會錯了她的意——
“嗯。”他點點頭,“多貴我都不心疼。”說完,他便抬腳率先往外走,“我先把外麵的人撤了。”
“等等!”慕涼煙在他打開門的瞬間叫住他,她實在有點迷茫,“你就不怕我再對你做點什麽嗎?”
在她看來:她和傅司城碰了這幾次,成敗先不論,過程都不太愉快!這要換成是她,麵對這樣的隱患,要麽幹脆幹掉,要麽退避三舍,怎麽會主動和隱患吃飯?
他是膽太肥,還是太自信?
還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又或者……他留有後手?
“不怕。”傅司城的腳步有片刻的停頓,他背對著她,背影顯得有些寂寥,“這樣……我很開心。”說完,帶上了門。
房間內安靜下來。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慕涼煙一個人。她表情凝重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窗子,十五樓,太高了;通風口,隻有一個,太小了。
她的出路,隻有門,而門外,有傅司城。
他說他很開心?
嗬,她可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
慕涼煙墨跡了五分鍾,才開門姍姍而出。
走廊上的人都撤了,隻剩下傅司城,正倚著牆等她。看到她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出來,他的眉頭蹙了蹙,很自然地伸手扶她。
“要不要抱?”他問得自然。
“不用。”慕涼煙一口回絕,謹慎地盯著他看了又看:他的後手到底是什麽?他裝得那麽友好,是打算怎麽對付她?
“看什麽?”
“沒。”慕涼煙別開眼,努力加快腳步,避開他的扶持,“我去按電梯。”
電梯還沒來。
一對住同樓層的情侶,已經在等電梯了。
慕涼煙到的時候,那兩人正在聊天——
“剛剛好可怕,外麵那麽多人,還不讓隨便走動,嚇死我了!”
“幸虧不是衝我們來的,我們反正沒幹壞事……”
看到慕涼煙有些瘸地過來,兩人同時噤聲,陷入某種詭異的寂靜。
但三秒鍾後,那個男生“噗嗤”一聲笑出來。
“討厭!”女生一掌拍向他,“你以前也是沒輕沒重的!我每次都隻能打車回家,你也不為我想想?”
“對不起嘛寶貝!”男生連忙賠著笑臉哄,“我那是因為太愛你了!你知道,男人嘛,那種時候就……唉我錯了我錯了!”
“叮!”
恰好電梯過來。
慕涼煙無語地盯著天花板,一同步入電梯。
從她上電梯那一刻起,那個女生的目光便在她和傅司城之前遊移,從曖昧到驚豔再到曖昧。慕涼煙故意挪了幾步,表示自己傷的是腿。
雖說沒那方麵的經驗,但基本的常識她是有的。
此刻,她真想直接晃掉那女生眼裏的小星星:拜托睜眼看看清楚啊!她和傅司城像那種關係嗎?他們像是做過什麽的嗎?
但可惜,對方並沒有接收到她的澄清,反而在傅司城試圖扶她的時候,眼裏的曖昧意味更濃了。
而傅司城……
也不知道他感覺到了沒有?
反正他是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慕涼煙深吸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不爽,同歸於盡吧——
“姐夫,”她嬌滴滴地開口,主動挽上傅司城的胳膊,“我們總這樣出來,要是姐姐知道的話,會難過的吧?”
被她環住的胳膊一僵。
而對麵女孩的眼神,也從曖昧轉為震驚。
慕涼煙假裝一無所覺,低頭喃喃地補充:“不過每次也就十幾分鍾,姐姐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這回電梯內的氣溫明顯冷了下來。
慕涼煙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地去拉傅司城的衣角:“我是因為姐姐不能生才願意跟你出來的,姐夫,你以後別打我姐姐了,好嗎?”
短短幾句話,她便顛覆了傅司城的形象。
她清楚地看到另一個女生的眼神從震驚、到鄙夷、到憤慨……然後電梯門一開,那兩個人便飛快地衝了出去,一秒都不想多留。
慕涼煙憋著氣,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好玩嗎?”傅司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透著些許慍怒。
“走了走了。”慕涼煙打著哈哈,把人往外拉,她沒敢抬頭去看傅司城的表情,“姐姐在等我們吃飯呢!”
才走沒兩步,她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攔腰提起來,按在了牆上。
他原本比她高大半個頭,但這麽一提一舉,她的視線被迫和他相平。她一抬眼,便撞入那雙湛然幽深的眸裏。
“你是不是不太了解男人?”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