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結婚紀念日（二）
“季女士，有一位先生希望我把這樣禮物轉送給您。”
這次來的是一位男服務生，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盒子，比戒指盒要大所以應該不是戒指盒。她道了謝，接下盒子，打開以後頓時笑了起來。
這是那雙耳環，本來要送給馬內嘉的耳環，不知道他怎麽使壞拿到了，然後做成了胸針。季如風記得，這家夥結婚的時候特地帶著它了，雖然胸前的花都快把它給擋住了，但是季如風特別記得。
之後服務生來得越來越頻繁，送給她的東西也越堆越多。雖然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全都是二人這十幾年來十分有回憶的東西。這家夥還真是喜歡這種驚喜活動啊，季如風歎了口氣，可是驚喜活動現在也不能讓她有多開心啊，因為真的好餓。
突然會場裏響起了小提琴的聲音。
伴隨著音樂登場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莫沉淵。他抱著一束特別大的玫瑰緩緩走到她的麵前，將花交給季如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你是不是就在哪裏看著？”
啊呀被發現了。
季如風接過花，嗔笑道：“我餓了！你就讓我等這麽久。”
那不等不行，剛才天空那麽亮，什麽好東西都看不到的。“好啦對不起。”這句道歉相當敷衍，但是季如風也沒有真的生他的氣所以也並不是特別在乎。莫沉淵坐在座位上，點好的菜這才一件一件送了上來。
不愧是高級法國餐廳，做的法國菜十分美味，季如風也確實是有些餓壞了，一直不停地吃，幾乎都是莫沉淵一個人在講話。莫沉淵終於不說話了，看著有些許狼吞虎咽的季如風，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有這麽不優雅的時候啊。”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很優雅啊。”季如風哼了一聲，“我在綜藝裏不是經常大口大口吃東西嗎？”
“所以就一天到晚在家裏運動而且不吃東西。”莫沉淵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再怎麽要身材也不要用這種方法。”
“沒辦法，人到中年發福了，要瘦好難啊。”季如風歎了口氣，她這兩年是真的感覺不如從前了，不管體力也好精力也好，甚至一直以來都很用心維持的體型，也總覺得越來越難去維持了。
“如風。”
“嗯？”
“我們結婚十周年了。”
“嗯。”
她笑了。
笑得如同三月的花兒一樣，也和十幾年前一樣——唯一的不同大概是眼角的皺紋，無法避免且毫無預警地出現了。
“我們倆，也算是不容易呢。”季如風抬起頭看莫沉淵，卻見他笑容滿麵。真的過分啊，這個人的臉為什麽就不會老的，難道是他偷用自己的神仙水？那倒沒有，反而是他這張臉都是季如風在掐的，他自己除了被季如風要求用洗麵奶和護膚乳以外什麽都不網上塗。
“如風，你看窗外。”莫沉淵出聲提醒，季如風聽話地朝窗外看去，忽然就站了起來。
這間餐廳的風景是以窗外能看到城市的夜空而著名的，但此刻季如風看到的不是印象中會有的都市特有的各種燈光，而是一塊被熱氣球帶著、在空中漂浮的巨大顯示屏。
黑底黃色光芒的LED顯示屏上，寫著碩大的十一個字。
我和季如風結婚十周年啦！
眼淚“嘩”地落了下來，不好不好，上了年紀怎麽這麽愛哭，“你這是……莫沉淵……”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隻是單純的眼淚不停地落下，單純的詞語從嘴上冒出。很開心，很激動，很幸福，很愉快，卻很想哭。她無法表達出自己的不知道應該說是感謝還是該說是幸運的情緒，唯有眼淚，成了她的宣泄口。
莫沉淵起身，從背後將她抱在懷裏。
窗外忽然燃起了煙花。
“是你準備的？”
莫沉淵把頭放在季如風的腦袋頂上，“嗯。”
季如風沒再說話，而是很認真地看窗外的煙花。距離稍稍有些遠，煙花已經綻放了好久才有微弱的爆破聲傳來，但這並不妨礙煙花的美。
“季如風。”
“嗯。”
“如風。”
“嗯。”
“如風？”
“幹嘛啦。”一直叫她的名字有這麽好玩嗎？季如風不禁笑了起來，就在煙花結束的那一瞬間，莫沉淵把她轉到自己麵前，用手把她臉上的淚痕揩幹，又輕輕地刮了刮她嬌俏的鼻頭。這個人就算是到了四十歲也還是那麽的美，莫沉淵不禁感歎，“你可真美。”
“都已經是四十幾的人了還說什麽美啊，”莫沉淵的直球式感歎讓季如風臉都紅了，“老了老了。”
莫沉淵把她抱在懷裏，她的右耳聽著莫沉淵強勁而有力的心跳，左耳聽著四十幾歲老男人小年輕才會說的台詞一般的情話，“你就算變成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那也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
喂喂喂，犯規了啊犯規了啊，莫沉淵你到底是去哪裏進修了，結婚十年就連求婚的時候都沒說過這麽甜到發膩的話，怎麽今天就這樣了？季如風推開莫沉淵，莫沉淵刮刮鼻子。嗯，看起來是有什麽內幕在。“說，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你兒子。”
“……”得，明白了。季如風哭笑不得，她這兒子別看是個搞什麽科研的，那嘴巴甜得發膩，情話一套一套的，大一到大三期間覺得很無聊就去談女朋友，親娘了一談一個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技能，最後都會因為桃花太旺把女生給氣走。季如風以為他是真的腳踏多船特地讓人去調查了，結果發現還真的不是，是這人太撩了讓女生主動黏了過來。
替季淩委屈，又覺得他活該。在那之後他仿佛跟看破紅塵一樣埋頭讀書，現在更是在英國攻讀博士後。
莫沉淵歎了口氣，“那接下來這段話，就不是兒子教我的了，你好好聽著。”
季如風點頭。
“季如風，你嫁給我已經十年了。這十年——不，不止這十年，包括以前的那段時光，你願意原諒我我很謝謝你。謝謝你對家裏的付出，謝謝你對季淩的付出，也謝謝你給予我前麵這十年的幸福。從今以後，你不準拋棄我，你要繼續給我幸福。”
她破涕為笑，“你這什麽語氣，嗯？”
“總裁語氣。”
“上了雜誌封麵就這麽了不起了？”
“對。”
未來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