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洗幹淨
可是，看著設備齊全的廚房，蘇子末終於犯難了。
她不會做飯啊！
顧燁廷是幾個意思？明明知道自己不會，他還給她安排這樣的工作，這是明擺著的整她！
章管家一直沒有離開她太遠，此刻見她呆呆地站在廚房裏什麽都不做，便大概猜到了什麽。
“少爺說了，暫時不會做飯不要緊，你有三天的時間學習。這三天，你可以做一點簡單的食物。”
簡單的食物？
蘇子末的目光移到了角落裏的一箱泡麵上，有些氣悶。
很顯然，那泡麵是今天才買來的。不然，這個小區裏，誰家會弄這麽多的泡麵啊？
一陣手忙腳亂，蘇子末終於把十幾個保鏢的泡麵弄出來了，這其中當然也有章管家的一碗。
那些保鏢們還好說，也沒有刻意地去為難這個女孩，默默地端著泡麵就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邊站崗邊吃飯。
倒是章管家，眉宇間有著明顯的不滿。
但是，章管家還是什麽話也沒說。
收拾好所有的碗筷，蘇子末終於撐不住了，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就撲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子末突然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火熱的胸膛中，而她的身上，卻越來越涼爽。
什麽時候，夢境也這麽真實了？
但是很快，耳垂上傳來的刺痛，讓蘇子末狼狽地睜開眼睛。
然後，她看到了顧燁廷那幾塊分明的肌肉。
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更是隻剩下一點遮羞的破布。
前幾天的那些羞辱突然浮現在了她的麵前，蘇子末連忙扯過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顧燁廷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抱著手，看著眼前女人的徒勞動作。
“怎麽，此時此刻，還裝什麽清純？”
這話實在惡毒，蘇子末的眼眶裏有淚水打轉，卻不敢開口反駁一句。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實在不想再去體驗。
她寧願不吃不喝不睡工作兩天，也不願意被眼前這個男人碰一下。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厭惡，顧燁廷的火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隻見他伸手一扯，輕而易舉地便把那床被子給扯了開來，露出裏麵那蜷縮著的大片雪白。
“不！”蘇子末身軀一顫，伸手就想去搶，卻被顧燁廷牢牢抓住。
手上稍微用力，身體往前一傾，蘇子末便被輕鬆撲倒在了床上。
“不！不要！”
眼角有晶瑩控製不住地流淌，雙腿無力地掙紮，可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怎麽敵得過那狂暴的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蘇子末的身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顧燁廷才意猶未盡地收手，抱著已經意識模糊的蘇子末，將她直接扔進了浴缸。
“洗幹淨！”
浴缸裏的水不是太涼，卻也成功將蘇子末的意識刺激了起來。
她將自己整個身體縮在水下，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耳邊則是顧燁廷衝涼的水聲。
如此近的距離，蘇子末卻感覺那水聲離自己很遠，很遠。似乎在這麽一瞬間，自己遠離了那個讓自己痛苦不堪的世界。
淚水無聲流淌，直到顧燁廷出去關門的聲音響起，蘇子末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空蕩蕩的浴室，一聲嗚咽驟然響起，伴隨著的，是那越來越急促的水聲。
髒！
真的好髒！
蘇子末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不停地舀水用力揉搓那隨處可見的青紫。這些刺眼的痕跡無時不刻地在提醒著她現在的處境。
她用她的身體，換來了顧燁廷對她家債務的承擔，以及母親的醫藥費。
雖然得到她身體的，是那個以前夢寐以求的男人。
可是，不一樣，不一樣啊！
這和她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那個以前做夢都會夢到的男人變了。
那個自己設想了無數次的浪漫婚禮也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夢。
她身邊的一切一切，從她出現在暗夜的那一刻開始，徹底地變了。
她眼前的路，是黑的。
蘇子末的胳膊有幾處已經已經搓掉了皮，可她依然毫無所覺，用力地搓著其他的地方。似乎隻有看不到那些痕跡，她才能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還有著重新開始的希望。
嘩啦啦——
蘇子末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嘴皮被咬破了也毫不自知。
她知道他恨她，或者說，恨整個蘇家。
雖然顧燁廷從來沒有透露過一個字，可是，從他對自己和對蘇文博的態度上，蘇子末便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尤其是，當他在她的身上發泄的時候，那強烈的恨意，讓她都感覺到了顫栗。
可是，為什麽，要她來承受這一切？
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顧燁廷的事情，甚至在她的印象裏，他們蘇家，都沒做過對不起顧燁廷的事情。
哪怕是安然……
想到安然，蘇子末的眸子一暗。
她忘了，她確實有做過一件對不起顧燁廷的事情，那就是撞了安然。
哪怕到了現在，安然還是沒有蘇醒過來。
他對她的折磨，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嗬嗬……”
低低的笑聲回蕩在浴室，蘇子末的眼裏有一抹光，徹底地熄滅了。
她終於想通了。
安然對顧燁廷來說，無疑是很重要的，可自己卻傷害了她，甚至肇事後還逃逸，換了是她，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那是她最好的閨蜜啊！可自己卻害得她很可能永遠地成為植物人。
難怪他恨她，難怪他要如此折磨她！
這一切，都是自己找的，她活該！
蘇子末不知道自己在浴室裏待了多久，反正溫熱的浴缸水早已經變涼，沒有一絲的溫度。
起身，隨便擦幹那帶著淡紅的水珠，蘇子末裹著浴巾出了浴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整晚，蘇子末睡得並不安穩，她時而夢到顧燁廷充滿仇恨的眼睛以及粗暴的狂野，時而又夢到孱弱的媽媽在病榻上輾轉呻吟，時而又會看到滿身是血的安然站在自己的床前，冷冷地看著她。甚至有時候，她還會夢到蘇文博一臉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