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商談
在漠北的那三年，可以說是況沉安這輩子最難熬是三年了，眼前有瘋狂進攻是敵人，遠方有放不下的牽掛，即便遠離了汴京城，但是他每時每刻也就被汴京的一舉一動牽著心。
關於深深的消息，每日都會有人送來，每每看到案桌上的信，他都要猶豫好半天才敢打開，他怕，裏麵的內容會是他承受不住的。
三年已經是極限，他無法想象若是深深真有個什麽意外，他要怎麽辦，他可以接受她的恨，她的厭惡，她的橫眉冷對，任何一切都可以接受，但是唯獨不敢想，她若是不在了怎麽辦……
“王爺……”深深鼻子酸得厲害，她心疼這個男人，同時也反思自己，“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竟然讓他這般沒有安全感，她以為，她才是那個最該沒有安全感的人，可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一直都活得心安理得，自以為的那點愧疚，根本就是顧影自憐，自欺欺人，她始終沒有徹底的了解這個男人，對他的感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純粹。
“深深不要說對不起，”況沉安握緊了他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深情的說道：“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點，比說甚麽都管用。”
他所求，不過是她平安喜樂，事事順遂而已。
留給兩人的時間不過，況沉安不能在玉機閣待太久，目標太大，即便現在沒有人盯著漠北王府，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深深把這些日子做的，想的，和準備接下來要做的，撿著重要的跟況沉安說了。
“……我本想著找個法子跟你通個氣，畢竟錢贏身份特殊，不料想被你發現了行蹤。”
“錢贏的背景查清楚了?”況沉安一直奉信一個原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錢贏或者說錢家，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如卿意所說，互市事關重大，不是自己放心的人，他提都不會提。
深深自然也知道，他跟卿意得擔心是一樣的，隻是她還是那句話，人與人之間最穩固的關係不是忠誠，而是利益。
她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了錢贏這些年的行蹤記錄遞給況沉安，“除了兩處行蹤可以之外，別的沒什麽疑點。”
對於況沉安所說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樣的觀點，她是不認同的，畢竟人心難測，隻有用利益捆綁的船，才能揚帆起航。
“錢贏不是他爹，他比他爹能有野心和魄力，錢富甲不敢觸及漠北的攤子，但是錢贏敢，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在他爹手上接手錢家現在的生意，而是在此基礎上，拓展他的商業帝國，王爺不若再等個一年年看，錢贏的攤子，有沒有本事壟斷整個天啟。”
她從不小瞧人，特別是錢贏這種藏著秘密的人。
自跟錢贏接觸的那一刻起，她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錢贏身上藏著東西，後來兩人接觸多了，從他對運來館的態度中，她更是可以確信。
看完手裏的東西，況沉安到沒有急著說什麽，倒是把早上仇枕的事情說了。
仇枕主動投誠?
深深略顯吃驚，還有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王爺現在是覺得，這是跟錢贏有關?”
況沉安點點頭，隨即說道：“之前我還在想，仇枕的態度有點莫名其妙，現在這中間有兩個錢贏就不奇怪了。”
“錢贏如你所說是個聰明人，知道去了漠北插手了互市的事情，便是跟王府綁在了一起，他和仇枕的關係複雜，仇枕找上我，這其中不乏錢贏的手筆。”
雖然不知道錢贏打的何種算盤，但就目前來看，仇枕地投誠對漠北王府來說，百利無一害。
“這樣不知正好，換個說法，這是錢贏的誠意不是嗎？”深深到不願意過分的揣度錢贏做這事兒帶著什麽算計，“王爺覺得呢？”
況沉安點點頭，整個事情綜合下來，漠王府的確是沒有任何損失，“按著你的意思來吧，運來館和成王府的事，我會派人接手。”
“隻是眼下……”況沉安頓了頓，看了一眼深深，緩緩說道：“等錢贏離京了，你打算如何，是去西南照顧大哥?”
“汴京城留不下我一個小女子?”深深佯裝不懂，故意打趣的問道。
“你方才才答應了我不會拿自己冒險，汴京城現下風頭還未過，你……”況沉安的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但想要責罵，卻又不舍。
眼瞧著男人這樣子，深深忙打住，改口，“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別當真，我知道現在我還不能露麵。”
深深輕拍著他的手安撫著，陪著一個大大的笑容接著說道：“我準備去一趟南海。”
“南海?現在?”況沉安呢喃問道。
深深點頭，站起來從另一個抽屜裏拿出了一封信，轉頭遞給了況沉安手裏。
“這是前幾日南海送來的，那邊似乎有情況。”
況沉安接過信，問道：“母親的人?”
他知道母親在南海的勢力已經悉數交到了深深手裏，深深同那邊的聯係一直沒有斷，她沒有過問，所以一時間知道南海有異，他略顯驚訝。
深深點頭，“臨海的一個村落的漁民全都不知蹤跡，隔壁村的漁民也不知為何突然抵觸官府地巡查，他們懷疑這跟南洋人有關。”
“一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了，這其中怕是不簡單，去看一看比較好，剛好現在時機也合適。”
“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
“對，就算是集體遷移，事先不可能沒有消息傳出，也不可能一下子走得那麽幹幹淨淨。官府的人去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線索，上報朝廷至今也沒個旨意下去，不去看看不放心。”
正值多事之秋，什麽動作都不能忽略，就怕被打個措手不及。
“準備何時出發?”況沉安知道攔不住她，也知道這趟南海之行就那個，是免不了的。
“等錢贏離京後吧，我估摸著月底差不多。”
現在已經入夏，快馬加鞭趕往南海也得半個月，立秋之前，她得把南海情況摸透，不然後麵的是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