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隻見妙言緩緩抬起頭,跪的端端正正神色恭敬道:“昔日自東荒之地,碧青姐姐慘死在奴婢麵前,等同於奴婢這條命是她給的,她曾與奴婢起,當年得了塗山君主的恩,一直感念在心期待以報。
可如今碧青姐姐沒了,這恩情自當由奴婢來還,既然阿璃姑娘與塗山君主不分彼此,這情還給您也是一樣。”
阿璃麵上半信半疑,望著妙言遲疑半晌,最後輕聲道了句:“起來話罷。”
“奴婢謝阿璃姑娘。”妙言俯下身去,恭敬叩下首。
另一邊,清淩攜一百餘人門人,兵分三路朝著其餘三個方向搜索。
清揚迎風立於一處山腳下,僅憑手中一隻“聆樂”吹響,便召來上飛的地上跑的,連帶著水中遊著的魚兒,亦歡快的躍出水麵,聽他空靈而悠揚的笛音。
片刻後,待最後一聲笛音緩緩消失。
先前或趴,或立著的飛鳥走獸,紛紛像是得了某種指令,衝著四麵八方而趕,很快地麵上奔跑的走獸身影,消失在揚起的飛塵,很快不見了蹤跡。
那半空中展翅高飛的鳥類,大些的展開雙翅足足有一丈多寬,最的猶如鵪鶉大。
不遠處的湖泊鄭
大大的魚兒最後沒入水麵,朝著下方深處遊去。
寒雲緩步走上前停在清揚身後,望著半空中追著太陽西麵而去的飛鳥,不禁出聲歎道:“從前便聽聞,道女媧族善音律修大地之靈澤,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清揚緩緩轉過身來,側目朝寒雲望了一眼,尋問道:“繹軒竟隻派你一人來青丘尋人,不打算出麵?”
“寒雲動身之際,主上已先派出魔宮大半的人,於凡界各處安排的人打探消息,他身為魔王不得輕舉妄動,這也是無奈之舉。”寒雲麵帶些許慚愧之色,歉聲道。
聽到此處,清揚暗暗點零頭,表示了然。
此番魔族派出大半人手出動,勢必會引起族的注意,然這一切對於繹軒而言,事關扉顏的安危,他已顧不得族會如何發難。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
他深知,各人有個饒難處。
“為今之計,早日尋到扉顏的下落方是正經,如今妖魔兩族此刻正處風口浪尖,實在不宜輕舉妄動,再者尋人之事,無人比我青丘更為擅長,此事交由我既可,你速回魔宮轉告繹軒,勸他在魔宮靜候佳音,切勿節外生枝。”話音剛落,清揚便縱身化作一道青煙,朝著群鳥百獸消失的方向而去。
迎著落日。
寒雲見著那青煙不見了蹤跡,這才轉身化作一道黑影往魔宮趕路,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他便出現在魔宮的入口處。
待他見了繹軒,將清揚那番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遲遲未能聽見有人回應,於是下意識抬起頭朝書案前望去,隻見繹軒麵上憂心忡忡,整個人仿佛魂不守舍的模樣,哪裏還有往日沉穩。
見狀,寒雲不禁低聲驚呼道:“主上?”
許是聽見了這聲呼喚,繹軒方才自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抬眼見著單膝跪在書案前的寒雲,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適才沉聲道:“不愧是青丘的君主,清揚與生俱來的這份魄力,恐非我一朝一夕可比,倘若因著本王這份私心,而致使魔族將把柄落於族手中,到時又將是一番血雨腥風。”
寒雲麵上愣了一愣,試探著遲疑問道:“主上的意思……”
“傳令下去,將人都招回來。”繹軒緩緩直起後背,將身體從靠椅上挪開,稍稍端正了些身形,抬眼望著桌前擺放著摞起來五六層的竹簡,似是自言自語道:“等罷。”
剩下的,也唯有交給時間。
寒雲當即應了聲“是”,隨即起身速速離去。
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派出的大半魔人,自凡界各處朝魔宮方向折返。
從那日起,繹軒選擇埋首於書案,一連五日不眠不休,試圖以繁忙來麻痹自己,借此緩釋他心中焦慮和不安,將最後的希望盡數傾注於一人之身。
終於在第八日。
自魔宮大門飛來一隻麻雀大,通身長著青藍色羽毛的鳥。
魔人不識,那是清揚派來傳信的青鳥。
幾個人追逐著鳥兒,在魔宮內上躥下跳,數次伸手去抓卻落了空,於是便更拚命的去捉。
隻見那青鳥撲騰著雙翅,一邊要慌不擇路的逃命,一邊朝著“無憂閣”飛去,翅膀上被倏然伸出的魔爪硬生生拽下幾根羽翅。
青藍色的羽翅在半空打著旋,緩緩落在霖。
就在這時,武朝著那追逐著的三個人迎麵而來,見著那青鳥被硬生生扯下幾根羽翅,即刻痛苦的啼鳴了一聲,當即抬手衝那三人嗬斥道:“住手!”
眼看就要得手,此時冷不丁聽見有人喝止。
三個人笑鬧聲戛然而止,紛紛轉過臉循聲望去,待見著武的那一刻,紛紛躬身抱拳異口同聲喚道:“參見指揮使大人。”
來也怪。
那青鳥掉了幾根羽翅,疼痛的難以繼續飛,竟像沒頭蒼蠅似的一頭撞進了武懷中,接著兩眼一閉身子軟了下來,眼看便要掉在地上。
武一個眼疾手快,兩手順勢在身前接下那隻奄奄一息的青鳥,仔細定睛看了兩眼,出聲問道:“哪來的青鳥?”
“屬下不知,隻是見著這青鳥躲過了門外的守衛,直直朝著咱們宮中飛了進來,屬下們就想著是不是這鳥兒飛錯霖方,正打算抓下來烤著吃……既然、既然指揮使大人您來了,屬下這就給您拾掇幹淨了,烤的外焦裏嫩的再給您送來。”
聞言,武抬起頭朝麵上帶著諂媚的笑意,的一臉恭維的魔人望去一眼,冷聲道:“本指揮使可有過,要抓來烤著吃?”
至此,那三人紛紛搖頭擺手,急聲道:“不不不……”
武鼻中冷哼一聲,低下頭再將掌中青鳥望了兩眼,瞧著那青鳥帶著油光的羽毛,忽然有幾分憐惜和愛不釋手,當即轉身朝來處而去,給身後三人丟了句:“自今日起,罰你們三人去地下當值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