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能聽懂人話
但扉顏這個人,偏偏屬於好奇什麽便要弄清楚什麽,你今日不同他說個清楚,他能追在你屁股後麵天天煩你,待你什麽時候說清楚了,他才會放過你。
“不知道。”
扉顏愣了一愣,等什麽不知道?
他一臉狐疑的將清揚上下打量了一眼,十分懷疑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見此,清揚是真的懶得與他解釋,沒好氣的轉過臉:“不信就算了。”
聞言,扉顏知道清揚隱隱有些不悅,也不好再去多嘴,轉臉看了看那飄忽不定的琉璃燈,一臉愁容道:“那就這麽等著?”
關鍵,他們一群人都不知道,這盞燈到底在等什麽……
有問題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你並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毫無頭緒,沒法迎刃而解啊!
實際上,清揚比他看見這盞燈都愁。
不知是因為腿不好以後,他的脾氣變得暴躁,還是因為看不見希望備受折磨,數次看著這盞琉璃燈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都忍不住想把它一巴掌拍碎。
清揚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一次又一次忍著這盞燈,容忍它像個孩子一眼在自己麵前挑釁,自己卻頭疼欲裂抓狂不已。
“這燈裏有你的一魄,我估摸著這事還得你自己解決。”扉顏仔細想了想,甚是感慨道。
清揚冷冷一笑,望著在他周圍飛來飛去的琉璃燈,放在腿上的手就仿佛是不聽使喚似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亂動。
心裏像是有個聲音,一直在暗暗慫恿他:砸了它,把它砸了就好了。
清揚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瞅準那盞燈離他最近時,在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一瞬間,手指已經“唰”的一下探了過去。
那盞琉璃燈,似乎沒想到一切那麽突如其來,當即定在那一動不動,直到被清揚抓在手中,才奮力想要掙脫。
“清揚!你幹什麽……”扉顏臉色頓時一變,腳下急忙邁上前一步抓著他的手腕,生怕他指尖一個用力,將這脆弱的琉璃燈捏成齏粉。
清揚愣了一愣,看著手中那奮力想要掙脫的琉璃燈,整個人臉上的狠色盡數在頃刻間退去,下意識地想要鬆開手,卻又怕這琉璃燈再在自己麵前瞎晃悠,下一次他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些什麽。
當即,他拽著那盞琉璃燈朝扉顏麵前推了過去,甚是煩躁的說了一聲:“帶著這燈上你房間去,我現在看見它就煩。”
扉顏一臉茫然的接過瑟瑟發抖的琉璃燈,卻發現他將這盞琉璃燈拿在手裏時,那盞燈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再也沒從他手中脫離,老老實實的待在他手中。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抬頭看著轉過身去的清揚,張了張口準備叫他看看,話到嘴邊卻生生停下,他忽然間想到:若是清揚下次再發起脾氣來,說不定真叫他把這燈砸了?
那還是算了吧,或許放到自己屋裏更妥善一些。
扉顏直起身,手裏捂著那盞琉璃燈,生怕他又調皮飛了出去,緩緩點了點頭,衝清揚的背影應道:“好……就放在我那吧,當務之急是把你身體養好一些,咱們也好去找阿璃不是?”
清揚微微低著頭,麵上像是有些頹廢的神色,有氣無力的抬手朝身後揮了揮,示意他快快離去,好覺他一個人靜一靜。
扉顏了然,當即轉身從房間離去。
回到他自己的房間,那盞琉璃燈就像是一個衝出柵欄的豬,又“嗖”的一下從他手中脫離,像一個初到陌生之地好奇的孩子,在他房間裏東瞅瞅西望望,樂此不疲的轉悠了一圈又一圈。
扉顏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盞燈晃悠的他眼前直冒金星,頓時有些明白清揚的感受。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天到晚你的麵前飛著一隻蚊子,偏偏你看得見還不能把它拍死,你日日看著日日受著,隔著誰時間長了恐怕都有些受不了吧?
扉顏幽幽歎了口氣,甚是無可奈何的望了一眼那盞燈,寵它喊了一句:“你再轉來轉去,我就把你送回清揚那!”
聞言,那盞燈猛地定在半空中,竟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老老實實找了一處地方,穩穩的落了下去當真不轉了。
見此情景,扉顏麵上帶著驚喜的笑意,起身走到那張矮幾邊,忍不住問了一句:“原來你聽得懂人話!”
那盞琉璃燈轉了個方向,像是一個生氣的人,不願意看見惹它生氣的人似的。
於是乎,扉顏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道:“你若早些這麽聽話,也不至於險些叫他把你砸了”
後來的一個多月,這盞琉璃燈一直放在扉顏房中隔著,扉顏日日忙的要死,不是忙著給清揚看身體,就是忙著照看筠竹,一天到晚不在房中,那盞燈憋悶在房子裏,像一隻沒頭蒼蠅亂竄。
隻有等天黑了,扉顏回屋中來睡覺時,這盞燈屁顛屁顛湊了上去。也不像以前那樣與人保持著距離,有時甚至敢落在扉顏肩頭,像一個在家憋悶到不行的孩子,看見大人回來了忍不住上去親昵一番。
起初,扉顏還能與它說上兩句,時間一久他也沒那麽多閑心,累了一天恨不得躺在床上不下來,哪有空去伺候它……
直到有一天,扉顏打著哈欠推開自己的房門,腳下不知道絆到了個什麽,直接長著口朝前撲了過去。
“啊!!!”
隻見那整個房子晃了兩晃,掉落下不少塵土。
清揚剛剛脫了外衫,躺下身去扯過邊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就聽見扉顏那聲淒厲的喊叫聲,頓時翻身坐了起來,急急忙忙坐到那把椅子上奔出門去。
待清揚來到扉顏房門前,隻見那門都沒關,屋裏漆黑一片也看不清楚,當即急切的問了聲:“扉顏?你是不是在屋子裏。”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他幾乎都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一定是聞聲趕來的另外四個人。
“出什麽事了,剛剛那聲是扉顏的吧?”孤白伸長了脖子,朝漆黑的屋內望了兩眼,猶豫著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