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是燉蛇羹?還是泡酒?
扉顏坐立不安,在軟榻邊十步外的林間來回踱著步,手中緊緊攥著那把折扇,將扇柄捏的“嘎吱”作響,眼中帶著焦慮,時不時轉頭望向軟塌處。
軟塌一角,繹軒與尋風渡著修為,臉色白了又白,一臉的冷汗順著額角往下落。
筠竹坐在阿璃身邊,時不時轉臉查看繹軒和尋風的狀況。
不知何時,一條兩指粗的青蛇,從軟塌不遠處,順著一根竹子悄無聲息的滑了下來。
那條青蛇一雙橘紅色的圓眼,頭型比一般蛇類較大,呈三角形。頸細、尾較短,有纏繞性。上頜骨具中空管牙,有頰窩。
背麵通身綠色,上唇色稍淺,尾背及尾尖焦紅色,頭及軀尾腹部均為黃白色。體側縱線紋路紅白各半,前到眼後下角,後到尾中段。
這種蛇大多於陰雨天活動,晴天的傍晚亦可見到,傍晚及夜間最為活躍。
青蛇匍匐在地上,悄然潛行。
眾人神情緊張,並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靠近。
青蛇昂起頭,對著軟塌的方向吐著嘴裏的信子。
“嘶……嘶……”。
好香啊~
這是什麽味道?
那條青蛇順著軟塌,慢慢爬到了阿璃腳下,再順著軟塌爬了上去。
筠竹轉過臉時,正好看見那條青蛇在阿璃頸部,悠然自得的吐著信子,渾身一個激靈:“扉顏,你快過來……”
扉顏聞聲,腳下疾步趕來,走進看見那條青蛇,不由得愣了愣。
那青蛇似乎也被筠竹聲音所擾,回過神來張開血盆大口,準備低頭朝阿璃頸部咬去。
扉顏上前一步,寒聲叱道:“小小一條竹葉青,竟然也敢冒犯?”
青蛇頓了頓,轉了轉頭望著扉顏,吐著嘴裏的信子。
再回頭望了一眼沉睡不醒的阿璃,不由得埋首,一臉貪婪的模樣,又在她身上聞了聞。
它是順著這味道尋來的,本來它在洞裏睡得正酣,忽然聞到一股從來沒有聞到過的一種味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
好像是香,又好像是甜,而且越是靠近軟塌,它便像著了魔似的被吸引了過來。
直到筠竹出聲,才將它從神情恍惚中拉了回來。
原來那陣味道是出自這個人身上,可到了嘴邊的肉,又如此誘人,若是不咬一口就走,豈不是暴殄天物?
是以,它剛剛準備朝她細嫩的脖子處咬上一口,卻被身後那人的一句話,打斷了念頭。
嗯?這話何意。
扉顏見它被喝住了,嘴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道:“你往那姑娘手中瞧一眼,你可識得?”
青蛇轉身朝阿璃手邊滑去,不過看了一眼,便驚得跳了起來,滾落到軟塌下盤作一團,瑟瑟發抖。
扉顏頓時鬆了口氣,嘴角掛著笑邁步上前,將阿璃手中那枚玉佩摘下。
蹲在那條竹葉青麵前,由衷讚道:“不錯,還算有點眼力界。也得虧你臨門一腳收了口,不然你自己爬去,給這玉佩的主人將自己燉了做蛇羹,那都算輕的。”
青蛇抖了抖,隻恨有口不能言。
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燉成蛇羹這筆賬,到底是劃算,還是不劃算?
扉顏卻不理視它怎樣想,又道:“來來來,你替我去給這玉佩的主人帶句話。”
那青蛇朝後退了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雙眼隻差含著熱淚。
這是真打算把它送去燉蛇羹麽,不是還沒咬上麽……
“急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這塊玉佩你拿著,找到人交給他,順便把那姑娘的情況與他說一說。”扉顏仿佛哄著三歲孩子,將手裏玉佩,朝那條青蛇麵前遞了過去。
青蛇頻繁吐著嘴裏的蛇信子,內心十分抗拒,它能不接麽,它能不帶麽?
扉顏繼而道:“你放心,這一趟不會叫你白跑,我瞧著你這修行,許是快修成靈了吧?你要不去送也行,回頭我把你這臨門一口的事與他說道說道……”
那蛇一聽,伸長了脖子張開大口,眨眼間將扉顏手裏那塊玉奪了過來,塞在口中。
我送!我送還不行嗎……
那條竹葉青要是能說話,少不得給扉顏哭個天昏地暗,順便給他嚎幾句:什麽上有老下有小,什麽有眼不識泰山,怎麽就對這姑娘起了歹心,雲雲……
扉顏望著青蛇慢吞吞的匍匐前行,涼涼道了句:“我說,你可得快點,若是動作慢了,那玉佩的主人就不是燉蛇羹了,我仿佛記得,他上次說要泡酒來的?”
說罷,將頭昂了昂,一隻手摸了摸下唇,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蛇頓時停在原地,十分哀怨的回頭望了一眼扉顏,暗自腹議道:是做蛇羹好,還是被拿去泡酒好?
它仔細想了想,還……還是做蛇羹吧,好歹來得痛快。
當下準備蓄力狂奔時,扉顏又道:“記得把那姑娘的情況往最壞了說,說輕了……”
扉顏朝它一聲冷笑,輕飄飄道:“回頭我把你帶回去泡酒。”
那條竹葉青,仿佛被一道天雷劈頂,直劈的它眼前暈了暈,走了個十分曲折的蛇步,在心裏哀嚎道:怎麽說來說去,還是要泡酒?
你們對於泡酒這種事,竟然這麽熱衷的麽?!
一陣風過,那蛇便沒了蹤跡。
扉顏一聲輕笑:“跑的還挺快。”
筠竹不解道:“你做什麽?”
扉顏看了一眼阿璃,再看了看筠竹蒼白的神色,收起一臉笑意,鄭重道:“這麽大的事情,咱們這雞飛狗跳的,我還能讓他穩坐高台?”
他一彎腰坐在軟塌一角,甩開折扇在懷裏搖了搖,覷了一眼一臉擔憂的筠竹,笑道:“放心,不過叫他上上火罷了,如今沒了大半修為的是你,還不興叫他這個罪魁禍首,來感個恩戴個得麽?”
筠竹擰眉,撫上阿璃一頭青絲,歎道:“我不指望他感恩戴德,隻是心疼阿璃……”
“所以啊,我叫那竹葉青往重裏說,咱們就等著看吧。”扉顏“啪”的一聲半和扇麵,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疊起了扇子,他就等著看清揚那鐵骨,能化作怎樣的刻骨柔情。
想到此,他抬眼看了看一邊的繹軒,此時他臉色,明顯比之前看著又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