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魅惑
“可是,妹子,你知道嗎?自從我心裏有了你,我覺得我的生命便是為你而活著的。還記得你離開我的那段日子嗎?那段日子我縱欲,酗酒,用一把叫麻痹的鈍刀狠狠割著那顆早已千創百孔的心。就在我覺得我快將自己挖坑埋葬掉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你,盡管你待我還如從前那般的冷如冰霜,甚至拿刀對付我,但就看到你的那一眼我便燃起了開始新生活的希望。”
“所以妹子,不要趕我走好嗎?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雖然我知道留在你的身邊我勢必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我不後悔,因為再失去你,我肯定會死掉的,肯定會的!”
說到最後,風無痕的身子神經質地戰栗著,淚流滿麵,骨鯁在喉,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了。
“可是,風大哥!”秦蓁兒終於喑啞地開口了,“我要報仇你知道嗎,這是這世上最艱辛苦痛的事,也許我會為此死去……我不想你……”
風無痕急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唇,然後直視著她,淚光點亮了他的明眸,這一瞬間的堅毅使他絕世容顏的輪廓煥發出絕美的雕塑美感,魅惑人最心層的那根弦。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麽我們就一起死好了!”他含笑著癡癡地道,眸光裏俱是柔情的決絕。
秦蓁兒身子一顫,她驀然直直地盯著風無痕,一動不動。
這是她生命裏第一個男人對她說要和她死在一起,這種震撼用言語形容的。恍惚間,她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墳塚之夜,當黑衣人逼迫她時,她也曾跟陸子璈說要跟他死在一起,可如今,她卻與他咫尺天涯,永難再相見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從臉頰滑落,為什麽眼前要跟她死在一起的男人不是陸子璈,為什麽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呆在她身邊的都不是陸子璈,為什麽?老天,難道你吝嗇到我要跟我最心愛的男人死在一起的機會都不給嗎?
“妹子,你,你怎麽了,你不要哭,我們不會死的,不會的……,有我在,我決不會讓你死的……”風無痕心痛至極,以為秦蓁兒想到死在傷心難過,忙不迭捧起她的臉,情不自禁用最溫柔的吻去吻那滑頰而下的淚。
秦蓁兒卻一側臉,猛然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這一霎那,風無痕胸膛的溫暖慰藉了她,她忽然感覺到她一直對他豎起的那道防蕩然無存了。
兩人相擁了許久,風無痕才鬆開她,服侍她睡下。
但給秦蓁兒掖好最後一道被子後,他卻久久坐在床頭看著她,好像一幅欲言又止的樣,不願離去。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秦蓁兒輕聲道。
“妹子!”風無痕忽然咬了咬嘴唇,麵色倏然緋紅,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秦蓁兒從未見過他如此忸怩羞澀過,不禁奇道:“你怎麽了?”
“我可不可以今晚,今晚……睡在你的身邊”,說到此間他臉上掠過一陣慌亂和惶恐,急急又解釋道,“我真的隻是睡在你身邊,我,我絕不碰你,我若碰你,我,我今晚就被耗子扛進洞當點心吃掉!”
“嗤!”看著他因唯恐自己不同意而一臉的惶惶忸怩之態和臉如煮熟蝦米似的紅燙,聽著他最後一句令人忍俊不禁的話,秦蓁兒不由地撲哧樂了,想想當初他是怎樣如登徒子般欺負自己,好幾次險些讓他得手,想不到今日卻好像純潔如處子般那樣緊張羞澀和惶恐。
心情不禁大好,秦蓁兒咬著嘴唇忍著笑,故意板著臉,一指門對風無痕厲聲道:“去……”
風無痕立即神情萎頓下來,誰知秦蓁兒去字頓了頓,底下的話竟是“把門關上!”
風無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得一怔,臉上頓時桃花朵朵開,跳起來一陣風把門關好,然後如孩子般雀躍地連滾帶爬地上了秦蓁兒的床。
當他剛搭上被角的時候,秦蓁兒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慢著,我要先跟你約法三章,如有一條不答應,我就踹你下床!”
風無痕雞啄米似地點頭,哪敢說個不字。
“第一,不許脫衣服睡!”
“啊,不脫衣服隔在身上那多難受啊,我睡不著的!”風無痕抗議道。
“不答應是嗎?”秦蓁兒惡狠狠地反問了一句,腳開始從被窩裏伸出。
“好,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風無痕可憐兮兮地道。
秦蓁兒滿意地點了下頭,繼續道:“第二,不許打呼嚕,不許放屁打嗝,不許說夢話!”
“拜托!”風無痕慘叫起來,“我都沒有這些毛病的好不好!我睡覺可老實可安靜了!”
“好,我要發現你撒謊,半夜裏一樣也會把你踹下床去的!”秦蓁兒威脅道。
“嗯,嗯!”風無痕又是一陣狂點頭。
“第三,第三……”秦蓁兒撓著頭重複著。
“第三是什麽啊?”
“第三,第三,第三不許做噩夢嚇我!”秦蓁兒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第三點。
“哈,這條我肯定能做到,因為睡在你身旁,那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我做春夢還來不及,哪有空做噩夢哈!”風無痕眨巴著他的桃花眼,十分嫵媚地拋了個媚眼給秦蓁兒,然後以電光閃石的速度哧溜鑽進被窩而去,迅速將被蓋住頭,為什麽要蓋住頭,怕秦蓁兒來打他呀!
月光寧靜柔和地透過長窗灑了進來,靜靜地映照在紫檀木大床上。清秋的涼意間夾著淡淡清馨的菊花香直透幽簾。
秦蓁兒睡意闌珊,心事重重望著窗外的煙月癡癡發呆。忍不住想起日間見那魔鬼男人的一幕種種,隻覺有股涼意如藤蔓般開始滋生纏繞在她心頭。
“我們之間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不用多久,你便會乖乖地躺在我的身下的做我的女人,我們等著瞧好了!”恍惚間,那條魔鬼的聲音又陰魂不散地纏入她的耳中。被羞辱的怒火陡然間又從心底冒起,秦蓁兒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這個魔鬼他以為自己是誰,那種勢要把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壓在身底的氣焰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暴君之態。
她秦蓁兒絕不會臣服於這個魔鬼的,相反她要像傣族神話潑水節裏的七位勇敢的姑娘一樣找到那作惡多端的魔王的弱點,砍下他的頭顱來。
“妹子,妹子!”身邊有條柔柔的聲音帶著滿腔的癡誠在輕輕地叫她。
她應了聲,本能地回頭,卻發現風無痕鼻息濃濃地睡著,根本沒醒的跡象。原來說夢話呢,這臭小子還說自己不會說夢話的,看撒謊了不是,看我明天怎麽治他。
月光柔和地就像情人的眼眸般照在風無痕的清俊無雙的容顏上,使他的臉夢幻迷離般美得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月中之神。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曾經認為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午夜醒來能發現她最愛的男人正安靜而祥和地躺在她的身邊,而如水的月光正將他的臉印照出惑人的夢幻。
如今此情此景一切如她的夢想,但那人兒卻不是她最愛的那一個。
痛楚如像墨漬般化開了心頭,秦蓁兒捂住了臉,於是淚水便無聲無息地滑落臉頰,埋入鬢發。
“不要,不要,大哥,我求你,放了她,放了她!妹子……,妹子……”,驀地身邊的風無痕突然神經質地一陣抖顫,然後撕心裂肺地喊叫出來。
秦蓁兒嚇了一跳,忘了流淚,急忙側身又看他,月光下見他滿麵恐懼與絕望,額上豆大的汗一粒粒暴出,臉色煞白至極,身子戰栗如怵,雙手扭曲著被子,樣子十分怕人。
“風大哥,醒醒,醒醒!”秦蓁兒知道他夢魘了,急忙搖他。
好半天,風無痕才從噩夢中醒來,睜眼見是秦蓁兒,猛然一把下死力抱住她,還在戰栗地身子如蛇般纏繞上來,似乎如一株拚命汲取養分的植物。
秦蓁兒被箍得透不過氣來,本能地掙紮,就在這時,她就覺裸露的脖子裏有一滴溫潤的液體滴落了下來,緊接著越聚越多,一下子濡濕了她的頸脖中的衣領。
她歎了口氣,不禁心軟了,停止了掙紮就這樣任他抱著。她忽然發現她實在有些怕這個男人的眼淚了。
“對不起,我做噩夢了,把你吵醒了,但在你踹我下床時我可不可以跟你說幾句話?”風無痕唏噓哽咽著開口了。
秦蓁兒心中一酸,急忙寬慰他道:“不會踢你下去的,我那是逗你的呢!”
“哦!”風無痕帶著哭腔地應了一聲,顯得如孩子般委屈,將頭伏在秦的肩膀上戚語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還好這隻是個噩夢,可夢中的情景太真實了,現在還曆曆在目,還有那種心痛絕望的感覺刺地我心口現在還有些疼。”
“什麽噩夢啊?”
“夢見大哥他要,要占有你……而你好像很心甘情願,我怎麽喚你也不理我!”風無痕泣道。
“胡說,你這是什麽鬼夢!”秦蓁兒很是生氣,自己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臣服那個畜牲呢!
“是真的,清晰得好像根本不是夢!”風無痕堅持道。
“傻瓜,睡覺!”秦蓁兒薄怒地命令道。
就在話音剛落時,她陡覺全身一麻,驟然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