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威脅
“砰”一聲巨響,門被撞開,有一人渾身血汙懷抱一女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踉蹌了幾步,忽然腳一軟,連帶懷中之人倒在地上。
麵色蒼白,憔悴不堪,他劇烈地喘息著,似乎已無半分爬起的力氣,但如墨如點漆的眸子卻直直地盯著白衣人。
白衣人麵色波瀾不驚地緩步走近他,俯身凝睇。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他看著風無痕,眼神中有了笑意,輕緩著一字一字道,“這個女人受了如此重的刀劍之傷,隻有我手下的公孫神醫能救她!”
“求你救她,我會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她活,我活,她死,我死!”風無痕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著,語氣卻無半分哀求之色,隻有等價交換的冷靜與決然,甚至還有一絲威脅。
“你威脅我?”白衣人冷然道。
“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嗎?”風無痕冷哂道。
“不錯,你說得對極了!”白衣人傲然道著,忽而目光閃動,陰柔道,“是什麽樣的女人竟使你這風流浪子為之瘋狂到為救她去做寧願死也不願做的屈辱之事,我真的對她很感興趣!”
說著,他撩衣矮身,目光輕佻地落在昏迷中的秦蓁兒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令當今數一數二的優秀男人為之瘋狂為之痛苦為之至死不渝,能夠輕易挑起戰爭風雲的頗有些傳奇色彩的女人。
見其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如雪的麵色中仍不失楚楚憐色,細密纖長的睫毛覆蓋下的眼角尚有晶瑩的淚珠。雖非傾國絕色,但這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最能撥動男人的心弦。
他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觸摸那張勾人魂魄的臉。
“我不許你碰她!”冷不丁,風無痕狠戾地話語立即丟了過來,白衣人一抬頭,就見其強烈保護欲的眼神下潛在的決絕,你如果膽敢碰她我會拚命的!
嘴角一牽,白衣人冷然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淡然地吩咐道:“來人,將七公子與秦姑娘送去公孫神醫處醫治!”
話音一落,立即有人進來,抬起風秦二人下去。
白衣人緩緩坐了下來,順手端起手邊的茶杯輕啜,驀然,他麵色鐵青,右臂一擲,“啪”一聲,茶杯立即四碎分裂。
“主人!”黑衣人忽然悄沒聲息地從身後貼了上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語道,“羊已入廚,何時宰烹都還不是隨主人的意?主人何必生此之氣,何況現有一殊色正待主人憐承呢!”
白衣人斜乜了他一眼,雙眉一挑,問道:“你是說慕容家的那個丫頭?”
“正是!”
“早聞那丫頭的美豔之名,今晚有此機會見識一下也無妨!”白衣人臉上浮起一層玫瑰色的輕佻之情,雙眸中有了迷霧。
陸家大院。
陸長風低低地壓抑著咳嗽,滿麵焦色與不耐。
突然,有一滴水滴落下來,濕了他的手背,他一驚,急忙抬頭看天。不知何時,圓月已躲到雲層裏去了,蒼穹是一片要下雨的灰蒙與壓抑。
“糟了,天要下雨了!”一旁的陸長青麵色大變道。
天若下雨,那麽圍在外麵的那一道毒霧毒瘴經雨這麽一淋,立即便會化為泡影。
然而話音剛落,刷然之聲,雨傾然而落。
雨勢極大,雖比不了夏天的傾盆大雨,卻也瞬間將人淋個透濕。
陸長青指揮人將陸長風抬進屋簷時,突然,大門外響起了一陣比這雨勢更急的馬蹄之聲。
“有敵情,有敵情!有……”瞭望的一個陸家子弟破開嗓子急喉起來,但隨即聲音立即戛然而止,一枝快如閃電的箭矢已射穿了他的咽喉。
“砰”之聲門如山響而落,敵人如勢不可當的潮水湧了進來。
深夜,地牢中。
陸慕二人迷迷糊糊中,突聽得哐當一聲鐵門響,在靜寂沉默的地牢中分外清晰,仿佛狠狠敲在了心坎。
兩人頓時驚醒,就見火把明亮,魚貫走進來幾個人,最後的一個正是如鬼魅的黑衣人。
黑衣人冷僻地朝二人掃視了一眼,最後眼光落在慕容映雪身上,然後嘴角一喏,立即有人上前來扯慕容映雪。
“你們要幹什麽?”陸子儀立即擋在映雪跟前,厲聲喝道。
黑衣人嘴角一牽,露出一個詭秘的笑,道:“我家主人想請慕容小姐喝杯茶!”
陸子儀仿佛人挨了一棍子,立即渾身一顫,第六感覺告訴他,黑衣人所說的主人深更半夜請映雪去絕對是對映雪不懷好意。
於是他咬牙狠狠回絕道:“對不起,請你轉告你家主人,夜色深重,我家嫂子困乏已極,想早些歇息了!”
“嘿嘿……”,黑衣人冷冷笑了起來,雙眼瞬間眯了起來,酷戾之色一閃而過,哂道:“陸子儀,你這小叔子倒挺疼你這位嫂子的!”
陸子儀麵上一紅,正待答話,突然黑衣人驟然出掌,掌風淩厲,快如閃電,陸子儀本就已不堪一擊,此時又不防備,砰然之聲,整個飛跌出去,撞上牆壁,又骨碌碌地滾倒在地上。
映雪尖聲叫了起來,黑衣人一揮手,立即有人上前,如狼似虎架起映雪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三公子,三公子!”映雪恐懼地失聲大叫,此時她唯一的期望就隻在陸子儀身上了。
陸子儀掙紮著起身,嘶厲大吼,“放開她!”不要命地撲了上來。
“找死!”黑衣人冷叱一聲,抬手又是一掌揮出,狠然擊在陸子儀胸膛,陸子儀一口鮮血噴出,人立即又飛跌出去。
“三公子!”映雪悲呼著,血淚而下。
“放,放開她!”陸子儀猶目眥盡裂,悲憤萬狀,仍不知死活地拚足最後一分氣力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挪步又要撲來,黑衣人一使眼色,於是幾個大漢過去,拳腳雨點般而下。
“不要打他,不要,不要!”映雪恐怖地悲泣大叫,同時拚命掙紮。
“還不帶她走!”黑衣人厲喝一聲,兩個大漢立即架起映雪出了地牢。
“嫂子,映雪!”摧心泣血的絕望嘶呼如野獸哀鳴,嘩啦啦,屋外忽然狂風大作,雨點驟然間飛瀑而下。
慕容映雪渾身戰栗著瑟縮在一隅,悲泣著淚流不斷。
白衣人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他。燭火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端的是傾國傾城之絕色。
“如此佳人,陸子璈竟會秋毫不犯,風某當真是佩服已極!”白衣人哂笑著,眼神中了有了絲絲的熱欲之色。
這句話觸到了映雪的痛處,她哽咽的呻吟一聲,淚水流得更是瘋狂。
“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已不值得你為他流淚了!其實這世上優秀的男人不止他陸子璈一個,你若情意另投,何愁沒男人疼你呢!”白衣人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映雪畫如凝脂的臉,輕佻地道。
映雪別過臉去,悲憤道:“這世上唯有他是最值得愛的好男兒……”
“是嗎?那麽,你那個小叔子又算怎麽回事呢,傻子都看得出他對你這嫂子可是落花有意,而你恐怕也非流水無情吧!”白衣人冷笑道。
“你,你胡說什麽?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映雪急辯道。
“清清白白?嘿嘿,那我說我要殺了他,你可舍得!”白衣人殘忍地笑道。
“不,不要!”映雪猝然心驚,尖聲叫道。
“你求我啊!”白衣人如毒蛇般噝噝笑著,雙目剜割著映雪臉上的肌膚。
“求求你!”映雪喘息著泣道。
“嘿,小妮子,這世間怎有如此便宜之事,你一句求我便可救回一條人命嗎?”白衣人嘿然冷聲道著,目注著映雪的那眸子裏的熱欲之色如炭火般紅焰炙人。
映雪渾身發冷,下意思地雙手握緊自己胸前的衣襟,嘶聲道:“那你,你想怎樣?”
“你說呢?我今晚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聊天的!”白衣人嗤笑道。
“你真的很無恥!”映雪咬牙罵道。
誰知話音剛落,啪一聲脆響,臉上頓覺火辣辣的疼痛,白衣人已狠狠抽了她一記耳光。
映雪嬰寧一聲,本能地捂上了她的臉,她長這麽大從未挨過打,未嫁時在家父兄寵如明珠,出嫁夫君雖不愛她卻也對她溫婉有禮,誰知今天卻被一個霸戾殘忍的男人打了。
眼淚紛然而落,她瞬間感到那樣的無助與絕望,一雙驚恐的眸子瑟縮著看著白衣人,身子下意識地往角落裏縮。
她與秦蓁兒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人,秦蓁兒倔強好勝,堅韌不屈,寧可玉碎不為瓦全。而她嫻淑溫良,柔弱纖綿。但其實這兩種女人卻也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白衣人俯身凝睇於她,露出深深白牙,一字一頓殘忍地繼續道:“我要的女人從沒逃脫過我的手掌心,你今晚若識時務,可少受點苦楚,要不然,我便命人扒光你的衣物吊掛起來抽你一百鞭子!”
“不要!”她淚如泉湧,拚命搖首嘶聲喊道,身子抖如秋風中蕭瑟的枯葉。
“小妮子,你聽著,你與那陸家的小子性命都捏在我的手中,你今晚好好伺候我尚且罷了,否則,惹惱了我,我讓你們屍骨無存!”白衣人森如刀刃的眸子剮著映雪臉上的肌膚,字字如鋼針紮入映雪最柔弱的心靈,殺氣酷戾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宛如地獄的魔鬼。
“嫂子,隻要我們活著就有希望,敵人再猖狂再無人性,我們都要活下去,嫂子,你答應我!”耳邊響起陸子儀在地牢中反複叮嚀的鼓舞話語,映雪椎心泣血,三公子,難道為了活下去,犧牲我的貞操也可以嗎?
映雪思忖著,身子驟然被粗暴地拉了起來,對上了白衣人魔鬼般的眼睛,“你想好了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他陰柔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