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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心計深沉

  上官飛鷹果然沒食言,親自開始裏裏外外籌辦起冷無傷的婚事來,並且真的讓他不操半點心。


  第二天黃昏之時,冷無傷正陪著秦蓁兒在花園的湖中看紅鯉魚戲水。一個堡丁跑來說堡主有要事找他,於是冷無傷吩咐丫環好生看好秦蓁兒,自己便隨堡丁而去。


  秦蓁兒正玩得開心,也沒在意冷無傷的離去,依然喂著鯉魚吃食,享受看它們爭相搶食的歡樂。


  “秦姑娘,您餓了嗎?這是冷爺一早派人去買回的桂花糕,您嚐點嗎?”突然身後一個丫環細聲細氣地開口道。


  秦蓁兒頭也未回,從肩膀上伸出手,道:“拿來!”


  丫環將一塊桂花糕放在她手心,她看也未看,放在嘴裏就大吃起來,須臾間吃個精光。


  待將最後一口糕咽下去時,忽覺一陣眩暈襲來,身子禁不住一衝整個人直往湖中栽去。


  “小心!”丫環在身後及時拽住了她,秦蓁兒眼前一黑,便順勢向後倒去,失去了知覺。


  馬蹄砣砣,車廂顛簸。


  秦蓁兒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懷中,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的懷中。


  柔軟如棉的懷抱溫暖而踏實,衣衫上一股的淡淡熏香似有若無地縈繞在她鼻尖,恍惚間,秦蓁兒有一種嬰兒時代躺入母親懷中安睡的幸福感覺。


  “娘親!”她喃喃脫口而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俊挺如塑的臉無限放大在她眼前,見她醒來喜上眉梢,歡愉的聲音立即從他喉中流淌出來,“秦姑娘,你醒啦!”


  “是你,慕容公子!”秦蓁兒清冷地道著,語氣中不無意外之感。


  “你,你認得我是誰?!這麽說你的毒已根除,神誌早已恢複了啦!”慕容秋欣喜若狂,激動之情難以排遣,竟情不自禁地緊緊地擁抱尚在懷中的軟玉溫香的嬌軀。


  “你放開我!”秦蓁兒很是不客氣地一字一頓道。


  “哦,對不起,我,我……”慕容秋麵色驟紅,很是尷尬地鬆開了手,心中一陣抽搐,自作多情往往是最痛苦的事情。


  秦蓁兒離開慕容秋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盯著慕容秋的眼睛,目光幽冷而霜寒,一字一字道:“叫馬車停下來!”


  “為什麽?”慕容秋吃驚地道。


  “我要下車!”


  “你要去哪裏?”慕容秋忍不住問道。


  “回天鷹堡!”秦蓁兒淡淡地道著,卻一語驚人。


  “你,你說什麽?”慕容秋臉色驟變道。


  “我說我要回天鷹堡!”秦蓁兒靜靜地看著他依然淡淡地重複道。


  “你難道不知冷無傷要逼婚於你嗎?你難道不知上官飛鷹已對你起了殺心,是我好不容易與他交涉讓他同意送你出堡,你難道不知……”慕容秋雙頰生暈,神情激動異常,語聲急促地道。


  秦蓁兒打斷了他的話,幽幽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否則我吃塊糕就不會昏迷過去了!”


  “那你為何……”,慕容秋不解地道著,忽然身子一震,失聲道,“你是不是想為你表哥報仇?”


  秦蓁兒臉色一變,隨即淒涼一笑,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是你,不錯,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冷無傷!”說到最後一句,秦蓁兒咬牙切齒,眼睛裏俱是仇恨和殺機。


  “你殺不了他的,我不允許你去冒險!”慕容秋嘎聲道。


  “不,你錯了,也許在從前我是殺不了他,但現在卻可以有三成勝算,因為他已有了致命的弱點,而那個弱點就是我!”秦蓁兒冷聲反駁道。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複仇的計劃?”慕容秋忽然問道。


  “在百草園治病第二次遇到你的時候!”秦蓁兒道。


  “這麽說那時候你已恢複到原來的神誌了!”


  “不錯!”


  慕容秋無比驚訝地看著秦蓁兒,眼中透露著難以置信之色,這樣一個總是令人宰割受人欺辱和傷害,自己卻絕無害人之心善良而單純如水的女孩什麽時候有了如此可怕的心計。


  “你變了,秦姑娘!”慕容秋喟歎道。


  “我知道。慕容公子,人不會一塵不變的,我經曆太多了,是這個萬惡的江湖教會我要學會用心智,何況我要殺的是冷無傷!”秦蓁兒淚光隱現,雖然語氣極力平淡,但依然掩飾不住的悲憤。


  “我不會讓你再回魔窟的,相反我要帶你離開它,越遠越好!我不允許你再受到半點傷害!”慕容秋霍然直直地盯著著秦蓁兒,平淡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情愫。


  “表哥是我親人,亦是我的丈夫,為人妻怎敢忘記夫仇,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慕容公子,我請求你放我回去!”秦蓁兒情真意切相求道。


  “我既然將你救出堡,我是絕不會放你走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自尋死路!”慕容秋咬牙道。


  “你不怕我恨你一輩子!”秦蓁兒豁然冷冷道。


  慕容秋身子一震,但隨即眼睛閉了閉,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然後輕輕地卻分外有力道:“你若再受半點傷害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你這一意孤行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你真的愛上我了?”秦蓁兒直言冷呻道。


  慕容秋整個身子複又一顫,他想不到麵前這個女人會如此直言不諱地問他,且語氣如此冷漠與不屑。有種受傷後心痛的感覺從他心口升騰起來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淒苦一笑道:“你既已知,何必再來求證!”


  “慕容秋,我們來定個盟約吧!”秦蓁兒霍然抬頭,清冷而決絕的眸光仿佛透射進了慕容秋的心裏。


  慕容秋的心漏了半拍,嘎聲道:“什麽盟約?”憑直覺這盟約是轉變他人生的契機。


  “你今天若放我走,等我報仇成功得以全身而退的話,到時你如果還要我,我便與你不離不棄生死相守一輩子!”


  “嗬嗬……”慕容秋突然嘶聲笑了起來,從心底裏冒出的苦澀溢滿了他的口角。誰都知道,秦蓁兒這一去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別說殺不了冷無傷冷無傷不會放過她,即使殺了冷無傷她也逃脫不了天鷹堡的魔爪。這盟約其實就等於一紙空文,絕然不會實現的一個空空的誓言。更何況,說的好聽是盟約,其實質就是一個交易!他慕容秋的感情什麽時候竟變成了交易的籌碼了?何況這盟約裏有他太多的委屈和尊嚴踐踏的痛楚。


  但他卻又清楚地知道,不管是盟約也好交易也好,都是得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的契機,盡管這契機渺茫至極,但它依然是個契機。因為沒有報仇之事,秦蓁兒決不會給他這個雖然是海市蜃樓但一旦夢想成真他將幸福終身的承諾。


  放她走,注定痛苦終身。不放她走,又何嚐不會遺憾終身呢?!是放是留,無論選擇哪一個,都將是痛不欲生之事。


  “秦蓁兒,你的心真殘忍!每個愛上你的男人注定要被你傷得體無完膚的!”慕容秋麵色慘白,五髒六肺如在火焰上焚燒炙烤,身子微微發著怵,痛楚難當他顫聲而道。


  秦蓁兒嘴角抽搐了一下,麵色立即灰暗下來,低首咀嚼著慕容秋的話語,不禁內心悱然。她從沒有心傷害任何一個人,但為何總是傷人至深。愛情是自私的,它必定要傷害到那個自己不愛的人。


  “架!架!”驀然,車廂外傳來一陣急如暴雨的馬蹄聲,且聲音漸行漸近越來越清晰了。


  秦慕二人霍然變色,齊齊向車廂窗口望去。


  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正朝馬車狂飆而來,馬上人黑衣黑褲,身後那黑色的大氅迎風飄揚,就像一麵黑色的旌旗般招展飛舞,獵獵作響。


  冷無傷!冷無傷竟然追來了!


  秦蓁兒立即臉色煞白如雪,衝著慕容秋急切地嘶聲叫道:“冷無傷來了,你我都將逃不出他的掌心,聽著,快些答應我好好與我演一場戲,剛才那個盟約還能算數,否則你我俱都性命不保!”


  “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他帶走你的!”慕容秋卻不領她的情,攢眉咬牙一字一頓道著待要開車門躍出準備與冷無傷拚命。


  秦蓁兒低喝一聲猛然撲過來抱住了他,厲聲道:“糊塗至極!聽著,不要白白犧牲了你這條性命,因為你今天即使為我死了我依然會跟他走的!記住這句話,成全我,其實也是在成全你自己!”


  最後一句說得慕容秋渾身一震,但淚霧卻迅速迷蒙住了雙眼,一把抓住秦蓁兒的雙肩,哽咽著嘎聲道:“不,我今天若眼睜睜地看你往死路上走而不顧,我這輩子都不會原……唔……”


  秦蓁兒的唇猛然間重重地壓在了慕容秋的唇上,迫使他吞下了他後半句話。


  突如其來,毫無預兆,慕容秋一下子懵了,身子裏某個地方轟然倒塌,於是剛才視死如歸的氣勢驟然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竟是渾身綿軟無力之感,連起身推開秦蓁兒的力氣都沒有。


  秦蓁兒這一吻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


  就在這時,馬兒突然哧溜溜一聲慘鳴,馬車驟然間一陣巨顫,然後停了下來。


  “蓁兒!”冷無傷喑啞而急促的聲音如刀刃般直插擁吻在一起的秦慕二人的心髒,兩人驟然大驚,忙不迭地翻身坐起,各自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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