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愛恨之間
“蓁兒!”陸子璈心底裏最柔軟的一塊崩塌了,刹那間,滿腔的柔情滿腔的愛化作了一聲仿佛要將心都要嘔出的愛喚。
顫抖著身子猛然將秦蓁兒抱在懷中,淚水無聲無息的淌了下來,哽咽著泣血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從這一刻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隻屬於你,我隻想著你,蓁兒,哦,我的蓁兒!”
被陸子璈如此摟在懷中,秦蓁兒將這幾個月來所有的委屈與苦楚霎那間全部釋放出來,“哇”一聲,終於哭出聲來,淚水滂沱而下。
“蓁兒,莫哭,莫哭好嗎?我的心都要碎了!”陸子璈淚光點點捧起秦蓁兒如芍藥泣露的臉,心碎了一地。
“嗚……”,秦蓁兒淚眼迷蒙地看著他,依然抽泣哭咽著,毫無停止之意。
“我知道你心裏的委屈,心裏的苦,可我又何嚐不是!今夜是我成婚的日子,今夜是我洞房花燭的時刻,可我卻心如死灰一般。但能跟你這麽相擁一起度過這世上最美好的時刻,我卻願意用生命去換來!”陸子璈血淚點點,柔情潺潺,款款傾訴著他的絕世的愛戀。
“陸大哥!”秦蓁兒大慟,哀喚一聲,淚水又是決堤而下。
“莫哭,我的好蓁兒,莫哭好嗎?”陸子璈忙不迭用拇指去給秦蓁兒拭淚,怎奈卻是越拭越多,秦蓁兒似乎要將畢生的眼淚都呈現在今夜。
陸子璈心痛已極,手足無措,再也控製不住了,竟情不自禁地用顫抖的唇去吻那些晶亮的眼淚。
秦蓁兒的身子猛然間僵直了,像張緊繃的弓弦。
陸子璈一路吻下來,卻在秦蓁兒唇邊猶豫住了,但須臾間他似乎傾注了全身所有的勇氣和力量,發顫的唇兒終於落在了秦蓁兒沾淚如清露般的唇上。
秦蓁兒如電擊般一怵但隨即僵直的身子立即癱軟在陸子璈的懷中。這一吻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幸福如巨浪般洶湧地打來,瞬間將她完全吞沒。
在陸子璈的氣息包圍下,她戰栗著,她承受著,她沉醉著,仿佛覺得自己已如脫胎換骨化羽成仙了。腥臭的鱷魚潭,陰森可怖的大墳塚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蓮花盛放,碧葉田田的春風宕澹的湖麵,一如她在西湖所見的那般美好。
一種強烈的情感深深地攫住她,她要這個男人,她要與他融化為一體,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於是,她變被動為主動,玉臂如蛇般緊緊勾住了陸子璈的脖頸,熱烈而纏綿的回吻他。
起初是情不自禁尚帶著些怯怯的,底氣不足的,淺嚐輒止的心態去吻心愛的女孩的陸子璈,感受到秦蓁兒熱烈的回應,仿佛給了他無限的勇氣,不禁一消原先的顧慮與負擔,壓抑已久的情感瞬間如萬馬奔騰的洪水爆發出來,他驟然攫緊了秦蓁兒嬌柔如柳的身子,攫得那麽緊,仿佛要將它揉碎一直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麵。嘴唇瘋狂地在秦蓁兒的雙唇上輾轉吮吸與攫取著,整個身軀顫怵著,胸膛急劇地起伏,血脈瞬間僨張,喘息咻咻,熱力四散,一股不熟悉的酥酥麻麻的熱流迅速流竄到他每一根神經纖維,然後匯成一線,直往他的下體輸送。
“嗯,蓁兒,蓁兒!”他急劇地喘息著,呢喃著,呻吟著,感覺濕透了的薄薄夏紗下與他緊緊相貼的嬌軀亦似火炭一般,燒得他如在烈焰中擺蕩,焦火中炙烤,神誌也恍惚起來。
“蓁兒,我……,你……”,他喘息著欲火焚燒掉了他最後一點意識,他語無倫次地呻吟著囈語著,手情不自禁地滑向秦蓁兒的腰間,顫抖著去解她的束腰帶。
在胸膛與胸膛的肌膚緊緊相貼的那一刹那,兩人人同時如電擊般抖動了一下,但隨即彼此伸臂如章魚般緊緊箍住了對方,兩個人都被這強烈的幸福擊得眩暈起來,輕顫如風中漣漪。
“哦,陸大哥,陸大哥!”秦蓁兒緊緊地纏住了陸子璈的身體,顫聲著一連串的飽含情欲的叫著她心愛的男人,幸福的淚水再次滑落而下。
陸子璈沉重的軀體將她緊緊壓在身下,冰涼堅硬的石頭磨擦到秦蓁兒赤裸的後背,但她絲毫未感覺到一絲絲的疼痛,反而更不留隙地抱緊這具俱是累累傷痕的軀體,淚珠一顆顆滑落,迷亂中她喃喃囈語著問出了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事情,“陸大哥,你愛我嗎?愛我嗎?我從未聽到過你說愛我,我好想聽你說,好想好想!”
“我愛你,愛你,蓁兒,我愛你!”陸子璈喘息著動情地一連串地回答著。
“那你說你隻屬於我,永永遠遠隻屬於我秦蓁兒!”
“我隻屬於你,蓁兒,永永遠遠地隻屬於你,我們永遠不分開,永永遠遠不分開!誰也拆不散我們,誰也拆不散!”陸子璈淚水迷蒙,哽咽著語無倫次地道。
秦蓁兒滿意地甜甜而笑,然後聲音迷柔而媚惑地一字一頓道:“今夜我就是你的新娘,此時此刻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陸大哥,我請求你給予我這一生一世最美麗最幸福時刻的回憶。”
新娘?洞房?秦蓁兒口中說出的幾個字眼猛然如錐子般一下子紮進了陸子璈的心髒,使處在情意迷亂,欲火熊熊的陸子璈豁然神經一顫,本能地翻身坐起。
今夜婚禮上的一幕幕從他的腦中放映出來,再瞧瞧躺在石上秦蓁兒白如玉的嬌軀,頓時頭上如挨了記悶棍,冷汗立即從背脊上滋生出來,淋漓而下。
“我這是在做什麽,這是在做什麽?”他魂不附體,驚恐萬狀地搖著頭,猛然“啪”“啪”連抽了自己五、六個耳光。
“陸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了?”秦蓁兒大驚地撲過來。
“啊”,陸子璈驚恐著叫了一下,神經質地道:“你,你別過來!”啪啪又煽了自己兩耳光,嘶聲道,“我是畜牲,我怎麽能這樣做,我是畜牲,蓁兒,對不起,對不起!”
“我願意啊,陸大哥!”秦蓁兒大慟道。
“不,我怎能害你,我怎能害你!”陸子璈狂亂道。
“陸大哥,你不要我了嗎?陸大哥,你不是說永永遠遠愛我,永永遠遠屬於我嗎?你怎麽……”秦蓁兒泣道。
“不,那不是我說的,我哪有權利哪有資格來愛你,我是有婦之夫,我是慕容家的女婿,身份已定,如隔崇山,我若還要玷汙你的清白,我……,我禽獸不如!”陸子璈語如野獸哀鳴。
“陸大哥!”秦蓁兒哭叫一聲,猛然抱住了他。
“啊,不,不要碰我,不要!”陸子璈一觸到她赤裸的身子不啻於碰到蛇蠍,大叫著猛地推開秦蓁兒,狂吼一聲,跳入鱷魚池中。
秦蓁兒的身子霎那間僵直冰冷如石,心寸寸化為齏粉,四散而飛。所有美夢全部灰飛煙滅,所有誓言轉瞬即逝,她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如母親給與兒子般願意將自己的所有全部奉獻給他,誰知,他卻對待她如這潭中腥臭恐怖的鱷魚樣遠遠地逃開了。
“嗬嗬”,她笑了起來,多好笑,多好笑呀!這就是她深深愛如性命的男人,這個責任高於一切的偉大男人,是的,有情有義有責任的男人,他對誰都用這顆心去對待,可對自己呢,為什麽就這麽殘忍。
“哈哈……”她猛烈地大笑起來,驟然間嘶聲大叫道:“陸子璈,你真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男人,你對誰都講情義有責任,可你對我呢,對我呢?!哈哈……,你是個懦夫,陸子璈,你害怕負責任是嗎,你真是想錯了,我那麽愛你,我怎能來害你,怎能要你為我為難呢,我隻是要你愛我,要你給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然後守著這最美的回憶終老一生!陸子璈,我恨你,恨你,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你是懦夫,嗚嗚……”
秦蓁兒聲嘶力竭地狂吼著,淒厲地怒罵聲回蕩在空靈靈的墳塚裏,那麽地錐心泣血,那麽地絕望仇恨。愛與恨有時就在一線間,愛之深,恨更切!
秦蓁兒聲聲句句如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地一刀刀零剮著陸子璈的心,他全身痙攣地痛得拳緊一團,胃裏開始翻江倒海,然後哇哇嘔吐起來,吐得厲害,苦汁翻騰在口,苦得猶如黃連,一如他不被理解的心。
秦蓁兒終於放聲哭倒在石,聲聲泣泣斷人愁腸,摧人心肝。
而陸子璈在水中痛轉九腸卻無臉也不敢上去安慰她半分,一時間春色無邊竟化為愁雲慘淡。
突然秦蓁兒猛地停止了哭聲,豁然直直地站起身子。
陸子璈驟然心驚時,就見寒光一閃,秦蓁兒的手上已多了一把匕首,正是那把殺鱷之匕。
陸子璈臉色大變,嘎聲叫道:“蓁兒,你要做什麽!”說著,奮力遊向她。
秦蓁兒理也為理他,神色凜然,麵無半分情感,隻見寒光一閃,伴隨著一聲痛吟,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深深一道口子,於是血珠子開始瀝瀝滑落,她絕然走至石邊,雙臂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縱身躍入潭中。
割破手腕,鮮血迸流,此時跳入鱷魚池中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要!”陸子璈魂飛魄散,肝膽俱裂,拚命遊向前去。
潭中鱷魚本暫時吃飽,但如今一聞到血腥味,嗜血的本性立即爆發,一個個如疾速之箭,潺潺激水中立即有四五條大鱷圍住了秦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