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被迫屈服
陸子儀聞此緩和了一下神色,歎了口氣道:“對不起,二哥,我知道你心裏苦,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父親已向慕容家下聘,成婚之日就在眼前,你不要當斷不斷,惡果難收!”
“我……”,陸子璈忽然身子一晃,麵色陡然間慘白如紙。
“二哥,你怎麽啦!”陸子儀急忙扶住他,“你臉上怎麽有黑氣,莫非你也中毒了?”
“我,我為蓁兒吸毒,這毒太厲害,我沒逼幹淨!”陸子璈呼吸有些急促道。
“什麽,你真是不要命了,快讓二叔看看!”陸子儀責怪道。
正說著,二叔陸長青開門出來了。
陸子璈立即迎上來,急切問道:“二叔,蓁兒的毒……”
陸長青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為她吸毒了?”
“嗯。”
“你也中了這毒了,不過也虧你及時將她的大量的毒素吸出,要不然現在毒入肺腑,縱是有解藥也治不了!”陸長青道。
“這麽說,二叔你能療這毒?”陸子璈大喜道。
陸長青搖了搖頭道:“這毒我解不了!”
“什麽?”陸子璈隻覺眼前一暗,失聲道,“二叔,你是當世神醫你,你怎麽能解不了?”
“我對內傷刀傷在行,但對毒研究不多,而且這黑心蓮的毒毒性強勁厲害,不是所克之物斷斷治不了的!”陸長青麵色沉重地道。
“噗”,陸子璈一口血噴出,整個人堪堪欲墜,他把希望全寄托在他這位當世神醫的二叔身上,豈不料二叔竟也救不了,怎不急火攻心。
“二哥,二哥!”陸子儀急地大叫,“二叔,快救救二哥,二哥中毒淺,應該有辦法的!”
陸長青點頭,上前要診陸子璈的脈,陸子璈突然用力一揮,人驟然瘋一般衝進屋內。
屋內麵色灰敗的葉一舟正守在秦蓁兒的床邊,見他如瘋了般跌跌撞撞衝進來,急忙讓了開來。
“蓁兒,蓁兒!”他輕輕地捧起秦的臉,柔柔地叫著,癡誠的柔情執拗而憾人。但秦蓁兒昏死已然沒了知覺,怎會有回音。
“蓁兒,蓁兒,你醒醒,醒醒!”他突然發瘋似的嘶聲大喊,淚水瞬間決堤而下,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如此美麗清純的人兒怎會要無情離他而去呢,生命之花開得正燦爛之際,老天怎麽狠心讓她枯萎凋敗呢!
猛抱起她,瘋一般衝出屋,跌跌撞撞像個迷路的孩子,迷惘而無助地茫然間東奔西逐。
“二哥,你要做什麽,你要去哪裏?”陸子儀趕出來一把抓住了魂不附身的陸子璈。
“我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大門在哪裏,我,我怎麽找不到,怎麽找不到!”陸子璈麵色晦暗,雙眸空洞無神,但整個人去如神經質般處在瘋狂而迷亂的狀態。
“你能去哪裏,你找誰去救她啊,我的二哥,冷靜一點好嗎,我們一起商量對策,或許有什麽辦法也未可知啊?”陸子儀勸道。
“商量對策?對,商量對策,二叔,二叔”,陸子璈迷亂地叫著。
“子璈,你把她放下來,我去請這城中有名的大夫來,我們一起會診,人多智慧多,相信一定有法子,你別這樣亂了心智!”陸長青溫言細語勸道。
“好好,二叔快去請,快去請!”陸子璈忙不迭地點頭如雞啄米般。
“那你將秦姑娘放下!”
“不,不,我不放,不放,她現在一定是最痛楚最難受的時候,她一定很需要我,我不能離開她,我要用我的整顆身心來替她分擔苦楚,給她慰藉。”說著他迷亂說著,開始情不自禁地迷亂地親著秦蓁兒的柔發,額角,臉頰……
葉一舟遠遠地站著,一動不動地默默地看著,心裏卻是萬潮湧動,他第一次知道了那叫什麽情深似海。
“畜牲,你放下她!”一聲怒喝,使葉一舟驟然心驚,急急回頭,就見一個不怒而威渾身透露著暴戾之氣的中年漢子,他立即明白陸家掌權人陸長風到了。
陸子璈此時正處在迷亂之態,根本未聽見他父親的喝斥,還在對著秦蓁兒喁喁細語。
陸長風不禁大怒,猛地幾步走上前來,一把推開要上前阻擋的陸子儀,劈麵對著陸子璈就是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的力道太狠,陸子璈猝不及防,連人帶秦蓁兒一起撲跌在地,半邊臉孔立即紫腫,血順著嘴角淋淋漓漓地流了下來。
但他顧不得疼痛,急忙連滾帶爬地叫著“蓁兒”,又將她抱在懷中,察看她有沒有摔傷。
“不知羞恥的畜牲!”陸長風猛然一把揪起他厲聲大吼道,“你當真是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下個月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卻不顧自己的臉麵,不顧陸家的臉麵,當眾摟抱狎戲一女子,傳將出去江湖上的人會怎麽想你,慕容家會怎麽想你!啊!”
劈頭蓋臉的怒罵,父親盛怒之下扭曲的臉,終於使陸子璈從迷茫中逐漸清醒過來,臉上立即有了畏懼之色,囁喏著道:“父親,我,你……”
見他明白過來,陸長風放開了他,喝聲“滾下去”,轉身問陸長青道,“這個丫頭中毒沒救了嗎?”
“黑心蓮之毒,天下無解藥可解!”陸長青道。
“唔,真沒其他辦法了嗎,這個女娃對陸家有恩,我們應該極力救助!”陸長風沉吟了一下道。
“嗯,或許隻有一個辦法?”陸長青突然道。
“什麽辦法?”已退到一邊的陸子璈立即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陸長青急切問道。
“這黑心蓮之毒乃當年絕世神醫對毒藥研究到登峰造極的柳回春配置的,柳回春已死,但據說他留有一女,隻要找到他這女兒,或許能起死回生。”
“人海茫茫如何找得到,何況這女子好像在江湖上也沒聽說過!”陸長風麵露難色道。
“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我一開始沒說出這個根本沒用的出路!”陸長青歎口氣道。
突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高聲答道:“我知道!”
眾人回頭,就見葉一舟正緩步朝這走來。
“這位是?”陸長風猛吃一驚,竟不知這院中還有一人,禁不住打量了他一下,遲疑地道。
“在下葉一舟,見過陸老爺子!”葉一舟不卑不亢道。
“葉一舟?你可是神偷葉一舟?”陸長風臉色驟變,探究的眼神陡然望向陸子璈。
“正是在下!”葉一舟笑笑道,他也知道他的名聲不好,難怪陸老爺子會此種表情。
“你,你可是偷……”,陸長風正說了幾個字忽然話題一轉,問道,“你真的知道柳回春的女兒在哪裏?”
“自然!”
“葉兄快說,在哪裏?”陸子璈大喜之下,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嗬嗬”,葉一舟笑笑道,“陸兄你可知道你曾服下碧靈丹哪裏來的,就是這柳回春的女兒柳飛絮的!說起來,在下也是在那裏認識秦丫頭的!”
“原來如此,多謝葉兄贈丹之情!”陸子璈一躬到底十分真摯。
原來秦蓁兒將當日之事隻說了個大概,並未說一些細節,所以陸子璈根本不得知一些事外之事。
“既如此,那好,子儀你就陪葉公子送秦姑娘去柳回春女兒柳飛絮那裏療毒吧!”陸長風道。
陸子璈聞聽叫三弟去,麵色一變,似要開口,卻還是未開出口來。
葉一舟已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裏,忽然衝陸長風笑笑道:“陸老爺子,為什麽不派陸兄去,難道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嗎,還是在害怕什麽?”
話問得很直接,很沒禮貌,陸長風臉上已有了不悅之色,道:“葉公子說話好沒道理,老夫會有什麽什麽顧忌,隻不過是另有要事要派二子去辦?”
“什麽要事,可是為了白玉觀音?”葉一舟灼灼雙眸直盯著他問道。
陸長風一驚,正待開口,葉一舟忽然打個哈哈道:“也許天下隻有我葉一舟知道這白玉觀音在哪,陸老爺子,我比較喜歡你家二公子不喜歡你家三公子,你趕快讓你家陸二公子來套套我的近乎,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白玉觀音的下落告訴他了。”
這明顯是威脅,陸長風氣得臉色鐵青,但一時間卻也拿他沒法。
“父親,就讓二哥去吧,秦姑娘沒事了二哥才能安下心來做這個新郎!二哥,你快向父親保證,秦姑娘的毒一治好你就回來準備成婚事宜,二哥!”陸子儀拉著陸子璈的袖子示意他快向陸長風保證。
陸長風淩厲的眼神掃射在陸子璈臉上,見他麵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就有氣,冷哼一聲正待開口時,就見陸子璈緩緩,緩緩地如木偶般機械地跪下了下去,跪在了他的麵前。
麵色灰敗,身軀堪墜,決絕、哀怨、淒楚、無奈的神情讓陸長風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悸動,隻聽他喑啞著聲音,艱難地開了口,一字一血,仿佛每說出它們中的一個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似的,“父親,孩兒想去,隻不過是想盡到對秦姑娘的最後一份責任,待她毒醫好後,孩兒的一切就聽憑父親做主!”
一切決斷盡在其中!
但誰都知道這一決斷背後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和毅力來承受它所帶來的非人的苦痛。
葉一舟望著霎那間形同枯槁的陸子璈,心裏猛地一陣痙攣,熱淚濕濡了眼眶。蒼天原來不是隻對自己不公平。
“陸大哥,陸大哥,不要離開我,不要!陸大哥!”昏迷中秦蓁兒似乎知曉了這令人掩麵的被逼揮淚斬情絲的一幕,忽然毫無預兆的呻吟著叫道。
仿佛被人猛抽了一鞭子,陸子璈猝然如斷翅的枯蝶般撲倒在秦蓁兒的身畔,忍控已久的淚水瞬間瘋狂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