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太湖夜戰
“誰與他同一戰線,天鷹堡與陸家為敵已數年難道你不知嗎?何況即使是為了這個女人我們遲早也會有一戰的!”冷無傷冷冷道。
“哼,就算是這樣我又憑什麽要與你合作,你可也是我的大仇人呢!”卓三娘冷哼道。
“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這一點,卓三娘想必比我更有體會吧!”冷無傷眯起眼睥睨著她冷聲道。
卓三娘一怔,正待回言,突然轟然一聲,盤身而棲地船桅已受不住烈火的焚燒,終於倒了下去,與此同時火勢席卷了整個前艙,再無立錐之地了。
倒塌的船桅正好倒向陸子璈坐來的小船,於是卓三娘借勢猛然如燕子般斜飛出去,準備落腳在那小船。同時口中大叫一聲道:“好,冷無傷,我答應你!”
陸子璈見她夾著秦蓁兒躍向小船,想也未想身子猛如白鶴般一飛衝天而起,淩空翻了一個筋鬥,借勢猛撲向卓三娘。
但是突聽得身後一聲厲嘯,一記刀風如開天辟地之勢驟然襲來,不問可知定是冷無傷。
急中生智,啪地一腳猛踩在剛倒出畫舫的船桅上,船桅立即翹起,夾著火苗呼呼地猛然擊向冷無傷。
“叭”一聲,船桅被淩厲的刀風立即一削為二,斷木與星火猛飛散開去,落了滿天。
而陸子璈身形驟動,騰空的身子快如閃電地踩上了一塊塊飛散出去的斷木,如履階梯般向小船急急而來。
身子剛落定在船的卓三娘一見大吃一驚,急忙仍下秦,身形驟轉,十幾道寒光猛地電射出去,直取陸子璈當胸。
秦蓁兒看得真切,心神俱顫,忽見一道劍氣驟如白虹,衝天而起,倏忽化為白龍縱橫胸際,隻聽丁丁數十聲,暗器全然落地。
卓三娘見一擊不中,身子驟然暴起,雙手齊發,電光火石間又連連發出幾十道暗器。
陸子璈冷笑一聲,突然淩空飛起半空中長袖一灑,倏忽一卷,霎時間竟將幾十道暗器全收於袖中。
好一招萬流歸宗的暗器接法,若非內力渾厚之人怎靠著薄薄衣袖就卷得住這去勢急如流矢的暗器。
看得卓三娘心驚不已時,突然陸子璈袖子朝她猛地一抖,於是數十道寒光竟無聲無息地反射而來,力道與去勢高出卓三娘剛所發的好幾倍。
“啊!”,卓三娘嚇出一身冷汗,想後退閃避,但速度太快太急來不及閃避,正待絕望受死,猛地一陣刀光驟然亮起,劃破了她的雙眸,隻聽叮叮暗器一枚枚飛射出去之後有一條人影當頭遮下,冷無傷來了。
卓三娘還未噓口氣,就見十幾道寒光又是一閃,第二波暗器又如影而至,原來陸子璈竟將袖中暗器分成兩批來襲。
“雕蟲小技!”冷無傷冷哼一聲,身子一挫,冷月刀倏然如一道電光飛射出去,半空中卻如圓弧般回旋螺轉,叮叮地清脆聲夾雜著流螢般的火星,如白熾焰火噴灑出星星煙花,煞為好看。
煙花“噴”完,冷月刀驟然如飛虹般回歸冷無傷手中,原來他這柄兵器竟然是以流星錘為藍本製作成的流星刀,即可作短兵用,又可派作長兵的用途。
而此時的陸子璈借發出第二道暗器對方接招的空際身子已然落到了船頭,不假思索抓起秦的胳膊就要走,斜刺裏就聽嬌喝一聲,卓三娘身形隨之撲來,左掌扣拳,右掌斜出,左拳右掌,一正一輔,疾如厲風般攻出七招,招招不離陸子璈的要害,她是拚了命了今天不是陸子璈死就是她亡。
而與此同時一道漂亮的銀弧劃過天際,冷無傷回歸的冷月刀再次悄無聲息地出手。兩大高手同時夾攻,陸子璈不得不放棄抓著的秦蓁兒,身子急急快如閃電地斜飛出去,冷無傷臉上一片酷厲之色,冷哼一聲,正待衝天而起乘勝再發刀時,忽覺褲腿上一緊,似被某物咬住了,下意識地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滿是乞求之色的淚眸,秦蓁兒竟用嘴咬住他的褲腿來阻止他。
秦蓁兒越是如此神色動作,越激起冷無傷心頭的妒火,麵色冷如寒冰,用力一扯腿,斯拉一聲,褲腿竟被秦蓁兒的牙齒扯下了一大塊來,這瞬間停頓的時間足夠陸子璈獲得喘息反攻的時機,一聲龍吟不絕的清嘯,陸子璈宛如天邊縱橫的蛟龍,刺出了氣如千鈞,萬敵難當的成名之招,天外飛劍。
冷無傷一驚,毫無準備間正待倉惶拚死迎上這劍時,猛聽得一聲惡毒的笑,卓三娘竟一把抓起毫無反抗的秦蓁兒驟然扔向這天地為之色變的一劍,大喝一聲:“出招”,同時身子飛天衝起左右開弓,暗器如蝗,分襲二人。
這個女人如此狠毒連冷無傷都怔了怔,但不得不承認這是絕好擊殺陸子璈的機會。當下,不容細想,亦飛鶴而起,雙腿叉開,雙手握刀,自上而下,開天辟地之勢,狠狠辟出一刀。
突如其來之變,陸子璈大吃一驚,但他臨敵經驗之多,已練就越危險時越冷靜之態。
急如流矢的劍尖在秦蓁兒胸膛不到一寸之際,驟然劍尖貼她的右肋斜刺出去,同時左手順勢將她攔腰抱住,身形一轉,竟如快如急轉的陀螺旋風般升天而起,與此同時,刺出的劍身猛然借勢如千鈞之力向湖麵奮力劃去,立時淩厲的劍氣激起道道衝天而起的水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水屏障,竟將如蝗的暗器擋在了外麵。
但呼吸未得喘之際,冷無傷開天辟地的一刀已至,啪地一聲轟響,湖麵頓時激起萬道水障,水花蒙眼間就聽陸子璈悶哼一聲,抱著秦蓁兒的身子如折翅的大鵬般驟然撲入湖麵。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湖麵上頓時散開一種赤紅之色,顯然陸子璈已是受傷。
就在此時,有一小船快如閃電而來,小船主人飛快地投下竹篙,急喝道:“抓住竹篙,我拉你們上來!”
沉浮於水中的陸子璈大喜,奮力抓住了竹篙,猛一提氣,便躍上了小船。
認得是與秦蓁兒在一起的少年,正想道謝,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一下子跪跌下來,肩膀處血濡衣衫。
“你受傷了?”葉一舟驚道。
“嗯,被冷無傷的激起的水柱所傷,不過不防事的,我們快走!”陸子璈催促道。
“好!”葉一舟答應一聲急忙揮篙撐船。
“哪裏走!”猛聽地一聲巨喝,二人齊回頭,就見冷無傷像一隻從天上看見湖中有魚的巨鷹般猛地向小船撲來。
陸子璈猛地站起,橫劍當胸,待要迎敵時,葉一舟突然一來他道:“放心,看我的!”話音一落,手中竟多了一枚黑色彈丸,一個身形抖轉,彈丸如流矢般急擊而去,同時口中大笑道:“小心霹靂彈!”
霹靂彈威力威震江湖,殺傷力極強,任你是絕世高手都絕不敢不躲,冷無傷聞聽此言,果見黑彈來襲,大吃一驚,身子猛然直線下墜,撲通掉入湖中時,霹靂彈同時在半空中轟然炸開,頓時火星四射,威力驚人。
等冷無傷心有餘悸露出水麵時,小船早已去的隻剩一個小點了,不禁懊惱至極,猛然怒吼一聲,一掌擊向水麵,頓時拍起了無數巨浪。
陸子璈忍著傷痛拍開秦蓁兒的穴道,將她扶起在懷,待要柔聲問她有沒有事時,卻發現秦蓁兒麵罩黑氣,氣息微弱,已然昏死。
陸子璈麵色大變,立即明白這是中毒跡象,定是剛才卓三娘發的暗器未避幹淨,有其中一枚擊入了秦的身體裏。急忙顧不得男女之嫌,四處尋找傷處,終於在腳踝處找到了傷口。
腳踝已腫得如饅頭一般,黑亮亮閃著詭異的光澤,傷口處還流著細細的黑血。
“毒,這針有毒!”葉一舟大驚著顫聲叫出聲來,同時一轉身猛然撐篙掉轉船頭。
“你作什麽?”陸子璈急忙問道。
“我,我要去問那個瘋女人要解藥!”葉一舟咬著牙叫道。
“這是黑心蓮之毒,無藥可解!”陸子璈麵色灰敗如死,緩緩地一字一頓道。
“你,你說什麽?”葉一舟猛撲過來,一把攫住了陸子璈的衣襟,嘎聲道。
“黒心蓮,江湖至毒之物,中毒三日後全身潰爛而死,無藥可解!”陸子璈再次一字一頓道。
嗤的一聲,葉一舟冷汗淋漓,跌坐於地。
“你有酒嗎?”陸子璈突然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話。
“什麽?”葉一舟茫然抬頭,見他一臉的凝重之色卻透露出絲絲地堅毅。
“你要酒做什麽?”
“療毒!”
“你會療毒?”葉一舟大喜,急忙從身邊乾坤袋中取出一個銀色扁瓶,遞給陸子璈。
“小刀有嗎?”
“有,有!”葉一舟忙不迭地找出給他。
陸子璈拿起小刀,毫不遲疑地在秦的傷口處交叉劃了一個十字,立時,黑血開始滲出。撕下半幅衣襟,蘸著酒為她清洗傷口。待黑腫稍稍退卻時,一掌帶著無窮的內力緩緩地貼上了秦的腳踝,半盞茶的功夫,隻聽一聲細微的金屬墜地聲,陸子璈似乎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仰頭喝了口酒,忽然俯身將嘴湊上秦蓁兒的傷口,毫不猶豫地吮吸起來。
葉一舟驟然心驚,待要拉住他時,陸子璈已將一口毒血吸出吐在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