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此情何堪
“你好像對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這麽有情有義啊!”冷不丁的一句話,帶著深深地嘲諷和尖酸猛地響起在她身後。
秦蓁兒猝不防備,喉嚨中猛地嗆了一下,氣一下子走叉,於是竟開始尷尬地而要命地打起嗝來了。
“不知道陸子璈見了這個場麵會作何想法?哦,對了,你應該在你陸大哥的身邊,怎麽又換人了?”冷無傷繼續陰柔地道著,他這一天未與秦蓁兒說過一句話,一經開口竟是如此刻薄惡毒的話語。
秦蓁兒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的話雖難聽至極,卻如錐子般直刺她的心髒,於是她悲憤道:“你,呃,你說話真是,呃,無恥!他是我的朋友,呃,朋友為我去涉險,呃,我難道不該為他,呃,擔心嗎?”
“哦,朋友?嘿嘿,原來你對身邊的每一個男人的身份都可以用這兩個字眼來命名,那麽,我算不算是你的朋友?”冷無傷清冷地說著猛然扳過她的身子,如刃的目光直視秦蓁兒的肺腑,雙眉上揚,嘴角上翹,神情曖昧卻又森冷之極。
“你,你不是!”秦蓁兒隻覺一種壓迫感臨頭而下,本能地掙紮道。
“為什麽,我也曾救過你的命呢!”冷無傷笑了笑道,這笑真可是笑裏藏刀的最佳詮釋。
“因為你,你對我心術不正!”冷汗直泛起脊背,秦蓁兒心跳如鼓,緊咬嘴唇,麵有懼色,但還是鼓足勇氣冷冷答道。
“嘿嘿……”冷無傷驟然間陰惻惻地笑將起來,這笑聲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對你心術不正?那麽他們呢?他們誰對你心術正了?葉一舟嗎?嘿嘿,他偷香竊玉的本事決不會辱沒他神偷的威名。至於陸子璈嗎?”他殘忍地輕笑起來,“他頂著慕容家未來的女婿身份,卻還來招惹你,試問這可是君子所為?”
“住口!”秦蓁兒麵色慘白,雙唇抖顫,淚盈於眶。
這是她心底裏最想逃避,最難以接受的事,也是她心底裏第一次感到萬分痛苦的事。現在被冷無傷無情地捅開,怎不使她痛徹心脾。
“看著我!”隨著一聲霸氣的喝聲,冷無傷的手猛然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麵對他的眼睛。
看著她那雙憤恨痛楚萬分的眸子,冷無傷的聲音卻依然硬如鐵,寒如冰,但眼眸深處卻透露出絲絲的癡誠,隻聽他一字一頓道:
“秦蓁兒,你聽著!葉一舟這種隻會如小蝦米戲弄小魚般的隔靴搔癢的浪蕩子的行為我不屑與他爭,因為他不配得到你。而陸子璈,他更是要不起你。他隻不過是一介懦夫,不敢愛不敢恨注定屈服於家威的懦夫。而我,雖非君子,卻絕非小人,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要什麽,我決不會對一個想要的女人藏著掖著的。所以你給我聽清楚了,秦蓁兒,我要你,我冷無傷要定你了!”
秦蓁兒被動地看著那雙眼底燃燒著絲絲火苗,瘋狂、赤誠、霸氣又充滿情欲的眼睛,心神俱怵,強烈的震撼感狠狠地如巨浪從幾十丈的高處一下子猛擊向她,使她整個人被擊懵了。
這是她遇到的一個真正向他堂堂正正卻又霸氣十足的宣布要她的第一個男人,作為一個女人她不能不說沒有絲毫感動與震撼。陸子璈愛她,這麽多天了她想明白了,但他對自己的情感從來不敢正視過,也從未對她說過哪怕是透露出一點愛的承諾的話語。
陸子璈有冷無傷這份霸氣和勇氣該多好,她悲哀地想著,如果真是這樣她哪怕為他下了地獄,魂飛魄散她也心甘情願。
“你注定是我冷無傷的女人,所以你逃不了,也不許逃!”冷無傷傲然、霸氣、冷僻地宣布完這句話,然後一欺身,驟然吻住了那還在微顫不止的唇瓣。
就在此時,茫茫夜色中驟然亮起一道匹練般的光芒,帶著開天辟地的威嚴,仿佛一道驕縱天際的怒龍,竟向強吻秦蓁兒的冷無傷橫掃而來。
奇寒徹骨的殺意驟然使冷無傷麵色大變,但他臨戰經驗豐富,忙急中生智,下盤牢牢生根於地,腰肢輕盈地如女人般快如閃電地向後折去,於是這致命一劍便貼著他的鬢角斜刺出去,劍氣立即摧斷了他鬢邊的幾縷發絲,嫋嫋的飄散在風中。
冷無傷見一擊不中,身子立即入遊魚般滑開數尺,同時抬頭定睛細看。
夜色中,一人亦矯如怒龍的劍氣般臨風矗立,長發獵獵飛舞,雙眸犀利如刃,周遭彌散著冰冷而橫暴的殺氣。
陸子璈!
這向冷無傷刺出致命一劍的人不可思議的竟是陸子璈。
“原來是你!陸子璈你怎麽總有破壞我好事的癖好呢?”冷無傷陰冷的說著,眼眸裏爆射出犀利的寒光,周身竟莫名的興奮起來,在陸子璈麵前強吻秦蓁兒那是一種怎樣的快感,它應是這場愛情角逐裏勝利者才能享受的權利。
秦蓁兒渾身輕顫,周身的血液霎那間凝固,萬沒料到,會在此時,會在此地,會在如此情景下遇見她想見卻怕見的人兒。
張了張嘴,想叫聲“陸大哥”,喉中絲絲作響,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陸子璈一擊不成,雙目陡然森冷如冰,殺機再起,一道耀人眼目的光芒又倏然亮起,冷電般直從手中射出,向那冷無傷再次迎麵而來。
冷無傷雖略有喘息之空,卻早已作好了對方再次一擊的準備,倏然一聲怒叱,他如脫弩之矢般淩射迎上,刀光暴閃間,竟不退反進,傲然地迎上了陸子璈犀利的劍氣。
“叮”一聲,一陣金屬清脆的撞擊聲後一片奪人的光華驟然擊碎滿天月光,無邊的劍氣與殺氣頓然消失,兩人在電光火石間交錯而過,各自沉哼一聲倒退三步。
“陸大哥!”秦蓁兒的聲音終於匯聚出來,凝成了這充滿關切與深情的顫巍巍的一聲嬌呼。
陸子璈身子一顫,但竟未轉身看向她,臉上漠然如霜,手中之劍驟又挽起,於是殆盡的殺氣重又彌散開去。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何況剛拿一擊已顯現出兩人旗鼓相當的實力,秦蓁兒心神俱顫,她決不能再次讓陸子璈受傷!
於是想也未想,猛然撲向陸子璈,一把抓住他持劍的手臂,跪跌在地。
“不要,不要!”她恐怖而尖銳地祈求道。
“你走開!”陸子璈咬著牙語聲清冷,與往日那溫柔如水的性子判若兩人,“我一定要殺了他!”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侮辱人格自尊的刻薄之語,強吻心愛之人的恥辱,無法擁有冷無傷那般敢愛敢當的霸氣的嫉妒與羞愧,使他整個人陷入了瘋狂的嗜殺狀態。
無情的話語難道便是今日重逢後的喁喁之語嗎?秦蓁兒的心瞬間冷如冰塊,呆立著如癡似傻。
陸子璈的胳膊一抬,狠狠心一下子擺脫秦蓁兒的束縛,然後帶著重重的殺機一步一步朝冷無傷走去。
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髒般,秦蓁兒的心開始汩汩流著血,但她猛然咬牙站起,她不信就阻止不了要殺人就像成了魔鬼的陸子璈。她要賭一下。
從靴中拔出匕首,寒光一閃間橫向自己的脖子,然後嘶聲大叫道:“陸子璈,你若再往前一步,今日我就血濺當場!”
陸子璈驟然轉身,但見月光下秦蓁兒的臉龐又白又冷,雙眸中珠淚隱現,但表情與神色卻是那麽的堅毅、決絕。
陸子璈的心猛地一陣抽搐,喑啞著聲陡然問道:“為什麽不讓我殺他,為什麽?難道你舍不得想救他嗎?”
“陸子璈,你胡說什麽?”秦蓁兒陡然如萬箭穿心般痛得艱於呼吸。
她拚死想救他,他反不領情,竟如此誣蔑自己。屈辱與被冤的憤恨與痛楚使她的淚再也留不住了,涕泗滂沱。
痛楚哀怨的眼神,滂沱的淚水,霎那間澆滅了陸子璈周身的殺氣,他的雙眸驟然澄澈如水,溫柔如風,急忙上前幾步,捧起這張哭得楚楚憐人的臉龐,忙不迭地懊悔地道歉,“蓁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心裏其實不是這麽想的,對不起,我……”。
秦蓁兒猛然扭開了臉,漠然地道:“陸二公子,請你自重,拿開你的手!”
陸子璈如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臉色立即慘白,手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
“嘿嘿”,有人陰冷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意味笑了起來,“秦蓁兒,這樣的男人你值得愛嗎?他連你要救他的心都感覺不到,你還愛他什麽?”
這犀利刻薄無情的話語無疑是狠狠剜秦蓁兒的心肉,使她驟然發起狂來,嘶聲大叫道:“誰說我愛他,誰說的!我根本就不愛他,我也愛不起他,他是慕容家未來的女婿,普天下惟有最溫柔最嫻淑的慕容小姐才配去愛他,我算什麽,一個沒規沒矩又不知廉恥的野丫頭,我怎麽配去愛身份如此殊貴的陸二公子!”
“蓁兒!”陸子璈猛然痛楚地大叫一聲,噗的一口血噴出數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