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解藥催情
“哥哥,你忍耐一下,小寶老爺爺是給你醫療呢!”
醫療,醫療就是把人扒了放鍋裏煮嗎?月羲再好的涵養也受不住了,咬牙切齒地看向那個白胡子小老頭。
“小美人眼睛長得漂亮,瞪起人來也是杏仁樣的,嘻嘻……”小寶老頭擠眉弄眼厚顏無恥地道著,一跳跳過來,一把抓過月羲的胳膊,如狗般嗅了起來。
“你,你做什麽?”月羲大驚。
“哈,藥味開始入毛孔了,唔,不錯,繼續泡著……”小寶老頭晃晃腦袋道。
“老人家,你……”月羲結舌,隻覺這老頭怎麽像個頑童一般,言語行事一點章程都沒有。
“什麽老人家,叫我小寶老爺爺!”啪地一聲,小寶老頭忽然板臉,肥嘟嘟的爪子對著月羲腦袋也是一下,須臾間又笑得沒心沒肺起來,“嘻嘻,我喜歡這個稱呼……”
“小寶老爺爺……”月羲忍俊不禁,那邊藍霽兒已笑得撫著肚子蹲下去了。
就這樣,月藍二人跳崖非但沒死,老天居然還送一個活寶給他們,這個活寶不但每天令他們啼笑皆非,生活得歡聲笑語,而且醫術精湛,經過每天雷打不動的豬泡澡後,月羲的病症開始一天一天好起來。
其實月羲的病一半緣於藍霽兒,如今佳人如玉,溫馨相伴,失去的愛終又重拾,可以說,這才是世上真正難覓的良藥。
這天,泡過澡後,藍霽兒扶著月羲躺在溫暖的陽光下。
因為崖底氣候溫暖,春天已經提早來臨。
無論是破土而出的,還是含苞待放的;無論是慢慢舒展的,還是緩緩流淌的,都在這明媚的春光裏孕育,並賦予生命一種變換的姿態。
“月羲哥哥,快看,桃花!”
聽著藍霽兒的驚喜之音,順著她的手指方向,一抹嫣紅橫枝而生,肆無忌憚地顯示著它明媚耀眼的美麗。
“好漂亮桃花……”月羲輕喃,眸光清亮,潔淨如泉。
“哥哥,等著,我替你折一支來!”藍霽兒興奮跑去,折上一支交給了月羲。
接過這,月羲反複把玩,不禁曼聲吟哦,“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甘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藍霽兒聽他念得柔和抒情,心裏一動,“哥哥,你念的是什麽詩?”
“桃夭。”嘴角含著一抹溫暖的笑意,月羲抬頭深深看向她,“是《詩經·國風·周南》裏的一篇,賀新婚歌,也即送新嫁娘歌,我們大郢上至皇室下至百姓,婚嫁的時候必唱的歌。意思是說新娘的美麗容顏就如同這紅燦燦的桃花。娶到這樣的姑娘,一家子怎不和順美滿。然後用桃樹的果實累累比喻新娘將會為男家多生貴子,使其一家人丁興旺。用桃樹枝葉的茂密比興新娘子將使一家如枝葉層出,永遠昌盛。”
心裏忽然滋生出一種心酸的悱惻,她婚嫁三次,卻從未在婚禮上聽過這種帶著美好心願的祝歌。也許她這輩子注定得不到這麽美好的祝福,正如她的愛情,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美好的歸宿。
“丫頭……”月羲輕握起她的手,絕色的眸底忽然掠過一片洶湧的柔軟。
藍霽兒心裏一痛,身不由主地跪地伏在胸膛上。
幽幽地,憐痛地,沉重地,月羲深深歎了口氣,抱住她,語聲哽噎道:“我多麽希望,多麽希望有一天,有一天這首賀新婚歌能在你我的婚禮上唱響……”
“不要……再不要婚禮……”藍霽兒哭出聲來,身子微微發怵,“它對於我來說是一個玩笑,是一次分離,更是一場鏡花水月的虛幻……”
“可是那是一個男人擁有自己心愛女子的憑證!”
“不,我不要,沒有婚禮,沒有名分,相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相愛的人……”月羲呢喃,輕托起藍霽兒哭得我見猶憐的臉,目光幽邃,“丫頭,你愛我嗎?”
藍霽兒用力地點頭。
“用你的語言告訴我……”月羲捧住她的臉,顫栗的語聲哽咽著令人心弦顫動酸楚。
“我愛你……”藍霽兒說著,眼淚再止不住滾滾而下。
一起經曆過沉沉浮浮,生生死死,愛恨情離,怎能說不曾愛過對方?
“丫頭……謝謝你!”用力全力將她深深嵌進自己的身體裏,月羲神魂俱蕩,悲從中來。這個他愛如生命,痛如殤逝的女子,愛她到今天,終獲其感動,說出了他一直一直耿耿於懷的一個愛字。
當崖底所有的野桃花都花開繁茂,樹樹如焰似火的時候,月羲的鬱結成殤的五髒也如這桃花花瓣般片片次第打開,綻放,沉屙遍消。
隻是他身上的醉夢生的蠱毒,卻無從可解。小寶老頭每天取一滴月羲身上血來做試驗,可是最後總是一無所獲。
但是即使這樣,也衝淡不了兩顆相愛之人心靈的喜悅與滿足。因為還有什麽可比得上從崖上墜下不死,遇到神醫治好了重疾從此可以快樂地長相廝守更值得珍惜生命,珍惜生活裏每一天陽光呢?
這天,藍霽兒在廚房裏學做飯,切菜不小心刀子切破了手,血流了出來。月羲心疼至極,正待找布包紮,小寶老頭正好闖進來,見此情景,如孩子發現新大陸一般,突發奇想地取藍霽兒一滴血去。
然後吃飯間,就見他興奮地宣布,他配置出醉夢生的解藥了。
月藍二人皆大喜過望,開口問他是什麽解藥時,老頭卻神迷兮兮地道了句天機不可泄露,然後大快朵頤吃他的晚飯。
雖滿頭霧水,但是月藍二人已對他古怪的性格見怪不怪了,午飯很快吃完,老頭一溜煙就不見他人影,月羲和藍霽兒留下來收拾碗筷。
“喂,小藍丫頭,來!”須臾間,老頭探出了半個腦袋,擠眉弄眼朝藍霽兒招手。
“什麽事啊?”藍霽兒走了出來。
“你來啊!”老頭拉起藍霽兒將她牽進自己的房間。
“小寶老爺爺,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嘻嘻,就是解藥的事啦,來,你看!”老頭獻寶地拿到藍霽兒麵前,藍霽兒接過,見是一顆褐色的藥丸,一聞還有股異香。
“小寶老爺爺,這解藥管用嗎?”藍霽兒問道。
“絕對管用!”小眼睛裏放出兩股不用尋常曖昧的光,小寶老頭用力點頭。
“那太好了,我馬上給月羲哥哥服用!”
“喂,等等啦!這藥服用很有講究的!”
“什麽講究啊?”
“第一,必須臨睡的時候服用。第二,這藥藥效很猛,病人服用會有激烈的反應,你呢必須看護在他身邊以防萬一。注意,服藥期間無論他對你做什麽,你都不要反抗,否則嚇壞了他的心智,麻煩就大了!”
“月羲哥哥不會有事吧?”藍霽兒擔心地問。
“有你在保證會沒事,嘻嘻……”小寶老頭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線,白胡子根根抖動。
晚上,臨睡前,藍霽兒端著水,拿著藥進了月羲房間。
一盞暈黃的燈光下,月羲正神情專注地工筆畫蘭。
專注於某一事務的男人總是那般誘惑女子的心,何況那燈光也似一支多情畫筆,將月羲那張絕世美顏勾勒地性感暖昧,引人遐思。
藍霽兒正看得心內大動時,月羲察覺,抬頭衝她溫柔一笑,眸光裏似水瀲灩,“看什麽呢?”
藍霽兒麵色一燙,急忙岔話題,“月羲哥哥,吃藥了!”
“好!”月羲擱筆,含笑接過水和藥丸。
“就是這解藥嗎?”把玩了一下,問道,說實話,能解他醉夢生的毒,他根本就是將信將疑。
“小寶老爺爺說是的呢!”藍霽兒回答,看著月羲就著水把藥服下。
“咦,哥哥,畫這麽多蘭花做什麽?”見桌上除了一張尚未完工的,還有幾幅已經完工的,每一幅蘭都是風骨幽然,雅姿天成。
“哦,我們居住的房子都是原木所建,頗為簡陋粗糙,如果粘貼幾幅畫作修飾,一定蓬蓽生輝的!”
“嗬嗬,哥哥這主意好,我現在就把這幾張貼起來!”
藍霽兒興奮了,一陣風跑廚房去取飯粒。
這丫頭總是說到風馬上就來雨,但是就是這樣的熱情總是實實在在感染人。
月羲看著她背影淺淺一笑,複又拿筆繼續畫未竟之畫。
驀地,似有一股莫名的灼熱之感在胃中升騰,慢慢地如發散的熱線,隨著血液流動,散發到四肢末葉。
禁不住呻吟一聲,才得出聲,月羲麵色大變,這是怎麽回事?他的身體?
“哥哥你怎麽了?”取了飯粒回來的藍霽兒,進門就見月羲臉色緋紅,氣息紊亂地坐倒椅子裏。
“丫頭……”月羲用一種半醉半醒的眸光迷離地看著她,如玉的臉孔胭脂之色盡染,連帶著眼瞳都映著桃紅。
“啊,我忘了跟你說這藥丸藥效很猛,服了會有激烈反應的。月羲哥哥,你哪裏不舒服?”藍霽兒心焦起來,小寶老頭果然說的對。
要命,難道所說的激烈反應就是這種強烈的情欲衝動?耳聽得藍霽兒關切地問哪裏不舒服,月羲更是麵紅耳赤,根本難以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