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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月羲求婚

  “是人是妖總得分個清吧!”耶律徵嗤然一笑,“來人,侍候天師作法!”


  很快院中搭起了一個法台。台左右插二十八宿棋,頂上放一張桌子,桌子上一個香爐,爐中香煙靄靄。兩邊有兩隻燭台,台上風燭煌煌。老道士身披道袍,跣足散發,右手執七星劍,左手持道符,腳踩北鬥七星八卦步法,一邊閉目口中念念有詞,一邊疾走如飛。


  月羲心痛如絞看著被人放在祭台上的藍霽兒,嬌小的身軀蜷縮成,麵上盡是病苦,不過所幸她昏迷中,若清醒過來,見自己被人如此作法欺辱,定然氣得要吐血。


  但是他無能為力去阻攔,何況要澄清不是妖的事實,也必須讓這可惡的老道作法。


  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嗎呢嗎呢轟,風火雷電劈……


  老道士把逐鬼驅魔的咒語越念越響,越念越急,陡然間定身開目,左手上的符猛地擦過劍尖,然後朝空中一拋,立時一道金光大熾,唬得眾人齊都麵色驚栗起來。


  那老道士雙指一並,點向那符咒,喝聲“去”,就見一道金光直飛向法台上的藍霽兒。


  眾人張大嘴巴瞪大眼跟隨那道金光而去,驀然間,那道金光快要擊中藍霽兒之時,猛地斜飛出去,竟快如閃電地擊向了亦被這金光吸引的耶律徵身上。


  金光倏然沒身而入,耶律徵麵色大變,踉蹌而退,撲然倒地。


  眾人一陣騷亂,包括張德信,臉色都白了,不明白這道士捉妖怎麽捉到大殿下身上了。


  “殿下,殿下——”耶律徵身邊的小太監小卒子撲跌出來,見耶律徵麵如敗絮,牙關緊咬,竟自如死了一般。


  “哇”地一聲他放聲大哭,邊哭邊罵:“臭道士,牛鼻子,你殺了我家殿下,你陪我家殿下命來……”說著一頭直撞向老道士。


  老道士不提防一下子被他撞倒在地,道童急忙來扶他。


  “天師,你,你這是怎麽回事?”張德信臉色也變了,驚恐問道,誤殺了殿下,別說天師沒命,連自己也逃脫不了幹係。


  “此女子非妖,殿下才是妖,貧道一開始認定女子是妖,是想麻痹這妖!”老道士氣喘籲籲地叫道。


  什麽?!此言一出,眾人齊都變色,騷亂更甚,連月羲的都瞠目。他方才說耶律徵是妖,那是他在一種無意識地混亂,現在得老道士這驚天一語,整個身子都開始發麻發冷起來。


  “你放屁!殿下怎麽會是妖,怎麽會!殿下若是妖,那是王上也是妖,先王後更是妖了,你這破道士在此胡言亂語不怕天打雷劈嗎?”小卒子童言無忌,罵得極為凶狠,甚至褻瀆了王上與先王後。但是此時已無人去追究他這種可以殺頭的罪名,更多的人也同他一樣,根本不信,甚至殿下府的一些宮人奴才兵丁們恨得牙癢癢,開始摩拳擦掌起來,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把老道生吞活剝。


  “各位稍安勿躁,貧道意思是說有妖附在了殿下身上,待貧道打出他的原形,救出殿下!”老道士扯著嗓子喊,推開道童,不待眾人同意,又開始作法。


  見他如此固執自信,眾人心中也嘀咕起來,難不成這大殿下真是妖精附了身?

  幾道符咒繞著老道周身旋轉,金光四射,耀人眼目,老道並指在唇,瘋狂念著法咒,須臾間額頭大汗,身子都微微發顫,似乎將全身靈力注入了這幾張符咒中。


  終於他開目嗔言,雙指用力一指撲到在地上的耶律徵,金光似一條金龍一般,騰飛呼嘯直撲向他而去。然後符咒入了其身體後,卻如同泥牛入海沒了蹤影,半天也未有一點動靜。


  “天師,這,這怎麽沒一點動靜呀?”張德信在一旁戰戰兢兢問道,大冷的天,他卻拚命擦著額頭的冷汗。


  那老道也自麵色蒼白,大汗淋漓,卻不接他的話,倏然一個旋轉,手裏又多了幾張符咒,這符咒遠比方才多了一倍,念動咒語催動符咒,猛烈地再次擊向耶律徵。


  然後符咒入身,耶律徵除了身子顫栗一下,依然沒一點要現原形的跡象。


  “天師,你是不是弄錯了,這殿下怎麽會妖附身呢?”張德信臉都白了,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提出異議。


  那老道氣喘如牛,待要回答他的問題時,一物陡然淩厲擊來,啪地在他額上開了花,老道士一抹臉,抹到了了一指的血……


  “大夥上啊,打死這騙人的牛鼻子老道!”小卒子嗖嗖嗖手中石頭如彈丸般射出,眾人也紛紛響應,石子如雨般朝老道士身上招呼。


  老道士哪裏招架得住,一邊狼狽相躲,一邊聲嘶力竭地呼喊,“殿下的的確確被妖附了身,隻是這妖修行了千年,貧道法力低微,降服不了啊……”


  此時說這話眾人自然隻認為這是他的托詞,石子更是扔得如蝗蟲般漫天飛,老道士害怕這把老骨頭丟在此間,終於放棄了他捉妖的職責,逃命而去。


  月羲趁亂抱著藍霽兒,踉蹌出了門。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廂中探出耶律光的臉,“月羲,快上車!”


  月羲如見救星,大喜過望,未及言謝,抱起藍霽兒快速上了馬車。


  “丫頭醒醒,丫頭醒醒!”車廂內,月羲抱著藍霽兒痛心呼喚。


  耶律光一摸藍霽兒的額,道:“放心,她高燒已退了,很快就會醒來的!”


  “丫頭,對不起……”如珍寶般失而複得,月羲貼緊藍霽兒的臉頰,淚如雨下。


  耶律光癟了癟嘴,顯得有些譏誚,這家夥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男人,眼淚哪那麽多?可是,你說他不堅強吧,可這忍耐的意誌力卻又無人能比,也許這就是月羲,外似水做一般,內則如同鋼鐵,可怕呀,那樣不可一世的信陽也栽在了他的手中呢!

  “竟有這種事!”禦書房捏,天盛帝龍顏大怒,“說什麽發力高深的天師,卻原來是隻配賣狗皮膏藥牛鼻子,氣死朕了,朕要把抓來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把這一杆事做的……”


  罵著罵著矛頭又轉向張德信,“都是你這奴才,說什麽鬼啊妖的,現在好了吧,妖沒捉到,王家顏麵卻掃了地,讓那些百姓齊來笑話堂堂一國王子成了妖的替罪羊,堂堂一國之君愚昧昏庸……”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張德信跪地,不住地磕頭。


  “你是該死,聽著,徵兒要是沒事倒罷,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朕一定讓你給他陪葬!”


  “陛下開恩……”張德信嚇得麵如土色,額頭磕得血印紫腫。


  “從今以後,宮庭內外朝廷上下一律不得談鬼神妖怪,違令者斬!”


  “是是是……”


  三天後一個黃昏,日光冷淡昏晦,朔風蕭瑟。


  藍霽兒裹著厚厚的貂衣,掩埋住半張小臉,孱弱而纖柔地出現了院中。


  這還是她病了三天後第一次出房間透氣,見到這院中的一切花草景致,竟有一種隔世之感。


  死過一次的心果然是那般的清明純澈,藍霽兒臉帶著一種淡淡的恬和的笑,蒼白的手指細細撫摸這院中的這一棵花木那一處假石。


  轉廊而過,牆角絢麗的一處紅梅開進了她嬌弱的視線裏。


  孤瘦橫斜的枝頭豔麗多嬌,開得那般生命的火熱,瞬間給蒼白瘦嬴的心上抹上了一道豔彩。


  她忍不住起手去折上一枝,然而看中的那累累花朵的一枝卻高出了她的采摘高度,使得她一踮二踮三踮其腳,都無得而獲。


  身後一聲溫柔的歎息,杜若香氣淡淡縈來,一隻如玉素手襯得梅紅如痣砂,翻腕一折,梅便落入掌中。


  “月羲哥哥……”藍霽兒抬頭看向那溫婉的眉眼,輕輕地喚道。


  月羲溫柔一笑,將那枝梅花遞在她手中。


  藍霽兒低頭,見這支梅花因為開得太盛,已快到謝落之時,方才折它之時驚動了它,已掉落了好些花瓣。


  心中一陣可惜,歎道:“梅花謝了呢!”


  “傻瓜,什麽時候有了惜花之情!”月羲嘴角溢滿柔柔的笑,撫她的發,“梅花落了冬天就要過去了,冬天過去了,春天就要來了!”


  “是嗎?”藍霽兒輕輕地道,低下眉眼去繼續看手中的梅花,麵上是一種人在劫餘後的平靜恬淡。


  月羲心一痛,醒來過後,藍霽兒不但隻字不談她投湖之事,而且整個人性情大變。仿佛如長在原野上的小花,硬生生地被人修枝剪葉,移種在了自己的園中,在幾番風雨的蹂躪,終於失去了她原有的清新與靈秀。


  在一次一次的磨難中,她所有的尖爪都被磨平了,已經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了,就像一顆破裂了保護殼後裸露出的種子,可以任憑那尖嘴的鳥兒啄食於它。而他所必須要做的就是將這顆種子放進他的胸腔裏,讓它以他的血液作營養,在他的心上開出最美麗的花來。


  “丫頭,和我一起做個遊戲吧!”月羲笑,努力地笑得輕快飛揚。


  藍霽兒抬頭看他,似被他這笑而感染,輕輕點點頭。


  “就是你手中的這支梅花,你猜,它加起來的花瓣數是單數還是雙數?”


  藍霽兒淡淡一笑,似覺這遊戲有些趣味,認真看了一會,道:“我猜是雙!”


  “我卻看出來是單數!”月羲含笑不同意。


  “那我們一起數一數好了!”說著藍霽兒伸出食指要點花瓣。


  “等一下!”月羲捉住了她的手指,“我們加個賭注怎麽樣?”


  藍霽兒的嘴角終於彎成了一個漂亮弧度,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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