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再見月羲
“她救我,是我千殤哥哥相求的。至於她逼婚,這也正是我納悶之處,她好像知道我與王爺的婚姻乃是一場有名無實的交易,所以急急的迫我另就一門有名有實的婚姻!”
“好個熊心豹膽的女人,本王不會放過她的!”信陽咬牙,精光四射。
“王爺您放心,屬下馬上派人去暗中追查這女人了。”王良不失時機地道。
“嗯,聽著王良,查實了她真實身份在來報與本王,憑直覺,她不是個普通角色,背後一定有人,否則不會知道這麽多的內情!”
“是!屬下這就去!”
“回來!”王良正待退下,信陽忽然叫住了他。
“聽說你將那個少年帶回來了,為什麽這麽麻煩,不幹脆就地解決?”信陽很是奇怪,依照王良的辦事能力,絕不會做這種拖泥帶水的事情。
信陽口中的那個少年自然指的是紫夜。於是藍霽兒急忙開口道:“王爺饒了他吧,他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哦?”信陽忽然轉眸瞥了她一眼,眼神裏有種怪異的玩味,“你好像很在乎他,這麽著急地向本王求情?嗬嗬,本王突然倒很有興趣想看看他,王良,帶他來見我!”
“是!”王良應聲而退。
紫夜戰戰兢兢匍匐在地。
“抬起頭來!”信陽命令。
紫夜怯怯地抬頭,瑟縮柔憐的眼神像一頭受傷的小受。
有道如狼般銳利的光芒直刺到他的臉上,開始刮削他的肌膚。
原來似這般絕色誘人的可人兒,怪不得姓藍的丫頭聽到要殺他如此舍不得。信陽心中冷笑,忽然有一竅頓開,也許這個少年的出現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見猶憐,何況女子,赦了!”嘴角一抹曖昧的笑,信陽大手一揮,很是慷慨。
“多謝王爺!”緊張、恐懼,一身是汗的紫夜幾乎虛脫,趴在地上顫怵地比劃。
“天妒絕色啊,居然是個啞巴!”信陽皮笑肉不笑地憐惜喟歎一聲。
紫夜臉上閃過悲哀之色,大著膽子抬起頭,咬了咬唇兒,然後眸光哀婉,怯怯地比劃。
“他說什麽?”信陽問道。
“他說謝王爺不殺之恩,無以為報,想留在王府中伺候王爺!”
王良在一旁接口道,難得他居然懂得啞語。
什麽?一邊的藍霽兒大驚,幾乎要跳起來,紫夜難道是瘋了不成,單純幼稚到了極點,動不動就以身報恩,他難道不知道信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嗎,居然往火坑裏跳!
“想伺候本王?”信陽眯眼,目光逡巡在紫夜臉上再次打量了他。眸眼裏輕佻和危險似要灼透人肌膚,信陽王辛辣毒狠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不是說伴君如伴虎,但弄不好脫層皮那絕不是誇張,這少年居然主動要來伺候他,是何目的?難道是舍不得藍霽兒?
信陽冷哂著掃視了一眼藍霽兒,突然朗聲道:“好,本王準了!”
“謝王爺!”紫夜眼中閃過一抹欣喜,眸光似有意無意掠過藍霽兒臉龐,叩首謝恩。
自有人帶著紫夜下去了。
信陽王歪頭看向藍霽兒,眸光裏褻笑生輝,臉上是一種奇怪的表情,忽然一字一頓問道:“你覺得他像不像一個人?”
“像誰?”藍霽兒一怔。
“月羲!”信陽低喃,“那一份青澀,那一份純潔,那一份柔憐,那一份美麗……”
“你,你不可以動他的腦筋!”藍霽兒自然知道信陽的癖好,心頭一驚,急忙預警道。
“放心,本王不會動他的,本王會留給你的!”目光閃動,信陽別有深意地嗤笑。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藍霽兒麵上一紅,瞪眼道。
“女人總有一天會需要男人的,尤其是在這份有名無實的婚姻裏的你!”信陽懶洋洋地坐上椅子,嘴角輕佻一牽,笑意曖昧,用一種雲淡風輕,漫不經心的口吻道著,“假如有一天,你需要了,你盡可以對本王說,除了月羲本王不能答應外,別的任何一個男人,本王都可以答應,比如說今日這個叫紫夜的少年……”
“住口!”藍霽兒麵色通紅,捂住雙耳怒叫製止,這樣的言語實在是汙髒了她的耳朵,貴為一國的王爺怎麽說話如此地下流無恥。
信陽繼續吃吃笑道:“本王的話是金科玉律,你隨時都可以向本王開口……”
“夠了!”藍霽兒尖叫,羞怒至極的她再也忍受不住這等侮辱,轉身飛奔離去。
“王爺,這道美食屬下本來是給王爺預備的,為何要送與這丫頭吃?”王良不解道。
“嗯,是道甜點,難為你有心了!”信陽無限優雅地伸了個懶腰,一絲似有若無的淡笑低浮在臉上,“隻不過,為了那塊更大更美味的,本王也隻能拿它來招待客人了!”
“王爺好打算,隻是王妃恐怕未必肯接受!”王良立即明白信陽之意,亦笑著道。
“她會接受的,本王有信心!”信陽挑眉而道,一臉的自信。
“那個女人回來了?倒真準時啊,正好是第三天呢!”慈安殿裏,太後的臉孔氤氳在繚繞的龍涎香中,迷幻中似有一絲冷笑。
“天意如此,藍霽兒命大,也請母後罷手饒了她吧!”信陽靜靜道。
“你要擔心的不是哀家,是王上,他可是巴巴地抓你的小辮呢,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太後冷冷道。
“這有何難,兒臣隻說是我命人救走了藍霽兒就是了,然後再命樂平篡改當日供詞,大事不就變小事了?”信陽對上了他早已想好的方案。
“好算盤,隻怕樂平未必肯如此做!”
“母後您一向是最疼兒臣的,相信您會讓樂平翻供的!”信陽意味深長地直直盯著太後。
“哀家這樣做可有什麽好處?”
“聽說禦花園中的菊花開得正豔,不如兒臣陪母後去散散心可好?”信陽笑得清雅,答非所問。
太後心裏一顫,霍然抬頭看向他,眸子中分明有驚喜在閃動。她母子因為月羲關係幾欲決裂,現在居然因為藍霽兒的事信陽主動給與改善的機會,作為母親,她怎不高興。
“好孩子,難得你還記得哀家最喜歡菊花!”太後眯著眼,神情慈顏地笑。
“那麽母後,咱們這就去吧!”信陽說著,抬起了胳膊。
太後順勢將手放在信陽胳膊上,於是在一陣“擺駕禦花園”的高吟聲中,母子倆似乎摒棄前嫌,親昵著說笑去往禦花園。
藍霽兒得到會麵月羲的首肯時,已是掌燈時分。
迫不及待地三步並作兩步走進月羲所住的屋子,奇怪的是,裏麵暗色無邊,竟沒有一盞明燈。
“月羲哥哥……”但推開寢室的門時,黑色陰暗的世界忽然明媚光華,她看見窗前瓊樹玉桂,靜靜地站著一抹絕代芳華的身影。
滿室的清輝,映幻著嬌怯不勝衣的胴體,蒼白如玉的病顏,似溶溶月色下的一瓣梨影,又似冬日裏夜霧中一枝疏影橫斜的白梅。
輕輕地呼喚,似辮子抽至了月羲的身,霎那間掠過一陣抽搐,然後他驀然回首。
“丫頭!”明眸裏似佛前蓮池裏的芙蓉齊放,月羲喑啞地一聲嘶喊,撲了過來。
然而,嘩啦啦滿地鐵索響,在離藍霽兒半寸時,月羲被生生地釘住了。
“月羲哥哥!”藍霽兒大驚,一把抓住月羲,悲憤欲絕地發現,他的四肢竟被兩指粗的鐵鏈死死鎖住了。
這還是人做的事情嗎?信陽,你這畜生!藍霽兒腦子裏嗡嗡響,猛地跳起來,她要找這個惡魔理論!
“丫頭!”誰知月羲哽噎一聲喚,下死力反手抱住她,怎麽也不鬆手。
滾燙的身子如烙鐵一樣直烙上來,藍霽兒大駭,失聲道:“哥哥,你,你發燒了!”
“咳,咳……”月羲捂住唇,痛苦地一陣厲咳,但另一隻手卻依然如抓著藍霽兒,生怕他這一鬆手,藍霽兒就會消失不見。
“來人那,快來人那,傳……”藍霽兒急促地呼救。
“不,不要叫人……”月羲快如閃電地掩住了她的口,黑暗中濕潤的眸子盡是悲婉的乞求,“讓我好好看看你……”他柔柔地道著。
“可是哥哥,你病了,病得很厲害……”
“我死不了的,隻求你,隻求你,不要離開我!”月羲喘息著急切道。
“我不離開你,哥哥,我不離開你!”藍霽兒忙不迭寬慰他。
“好姑娘,告訴我,你好好的是不是,一點事也發生過,是不是?”捧起她的臉頰,月羲悲憫的眸子急切地向藍霽兒求證。
若藍霽兒真被那男妖采陰補陽了,那是不會活著回來見他的。
“是的,什麽事也沒發生在我身上,我很好,很好的……”心頭酸楚,她的淚流了下來,嘴角卻含著笑,忙不迭點頭符合。
“是誰救了你?”
“是蛇妖,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做!”藍霽兒道著,忽然神情一怔,狐疑地問道,“哥哥,你怎麽知道我遇到危險了?”當日她是與月羲分開後才遇到蛇妖的,後來發生的一係列可恨可怕的事月羲哥哥怎麽會知道?
“你走後我,我也回去找你了!然後就看見了那令人痛恨的一幕……”月羲顫抖了下,接著又道,“我知道以我的力量跟他們鬥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我想救千殤……”
“你救千殤哥哥?”藍霽兒一怔。